除去关于四兽的介绍，其他的文字聂原初半懂不懂。她知道每个字是什么，代表什么意思，可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勿即身死……有一个叫勿即的人死了吗？

还有若熏，留下这些字的人一定对这两个字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重复写了两遍也没有写出诸如“身死”，“魂灭”，“神散”这样代表死亡的字。

不过最后两句：

誓者生存，适者生存……

唯愿汝之残念，护初原千年无忧。

……

聂原初下意识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在场的誓师们也许和她一样在猜测话里的意思。

汝之残念？谁的？

初原……是初原大陆吗？

誓者生存……

适者……生！存！

多么像现代进化论的“自然选择”啊，也许这个世界曾经也有很多弱小的生物被淘汰掉，因为跟不上初原的变化，留下来的是至今所知的――誓者。

适者！

聂原初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的落款处，可是那里除了依旧杂乱的划痕，什么字也看不出来，就像不小心写错字一样用笔在原来的字迹上划出乱七八糟的线掩盖掉。

那应该是写这些话的人，又或者是画出四兽的人，不过……从芙蕖幻阵到四兽图，再到眼前的“遗言”，似乎都是此人的杰作。

瞬间，聂原初的脑海里闪过什么，想要抓住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捕捉到，她懊恼的用手抓了抓头发，这是她的习惯。

到底是什么？

未止在蒂恩和垂情从石壁上移开眼睛，向她们看过来的时候给他们递了个眼色，抬起下巴示意他们走到石壁前查看。

苍木的几个小师弟低声询问闻人垣：“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闻人垣皱着眉摇头，他的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是他害怕说出来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千年无忧……自誓之门存在以来，是否已过了千年？！

小师弟看着他的师兄甩甩头，满腹疑惑的想要再说些什么。

“咔哒”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蒂恩和垂情站在石壁前，手上是脱落下来的细小碎石。

“咔哒咔哒……”越来越多的碎石从石壁上脱落下来，未止匆忙把蒂恩和垂情叫回来，一群人疑惑不解有满是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石壁。

洞顶的萤蝶好似浑然不觉，依旧尽心尽力的煽动着翅膀。明亮的黄色逐渐被灰尘渲染，空气中满是石灰的干燥味，他们再往后退了退，防止被石灰淹没。

“咳咳咳，怎么回事？”

“又变了又变了，这个山洞真是诡异。”

“这下算是见识了，出去以后有得吹了哈哈……咳咳咳……”

……

牧灵忍着喉咙里的咳嗽嘻笑着，琉璃院的五个音誓从头到尾都站在人群最末尾，灰尘弥漫时她们已经快速的用衣袖掩着口鼻退开了好远，回过头去只隐隐看到只长萧。

聂原初还没想到那一闪而逝的念头，就被未止拉着退后好几步，慌忙间不小心吸了几口灰尘，忍不住咳起来。未止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直到聂原初不难受了，她们才一起向前看去。

洞里无风，要等到灰尘自己沉淀下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未止并起手指驱动意识，在半空中画了个符，浅黄色的光芒将符篆勾勒出四四方方的形状，聂原初定眼一看，那是一张低级的起风符。

未止是苍木少数的几个符誓之一，可惜聂原初实在修炼不来这样特殊的意识，她光是修炼普通的意识就很费力了。

“风起！”话音刚落，只见这张起风符被未止横手一扫飞进灰尘里，微弱的光芒顿时消失无踪。过了片刻，聂原初的耳边有气流涌动，符篆起作用了！

萤蝶光芒下被染成黄色的灰尘被风吹散，稀薄的空气逐渐变得浓郁，等到灰尘全部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石门！

还没等他们看清那石门上刻着的花纹，就听“咯……咔……咔咔……”好似许久没有运作的机械开始转动，像是破开重重叠叠的乌云，从无尽的深渊中爬出来，响彻在众人的耳里！

“诸位小心！”未止拉着聂原初快去后退，大声对众人说。

“唔……”一声轻微的沉闷声传来，终结了那个令人心悸的机械转动音，一时间，空气中徒然安静得诡异，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果然，石门打开了！

两扇巨大的石门从中间的缝隙逐渐向里打开，石门摩擦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迫不得已，他们只能捂着耳朵盯着石门。

随着石门的打开，萤蝶黄色的光芒开始从逐渐扩大的门缝中挤近，只是没有萧声的引导，萤蝶停留在原地没有往里进，只能看到石门内同样光滑的地面。

等到门大开，蒂恩大着胆子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垂情拽回来，他吼道：“急什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蒂恩哼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没再往前走。竺姑娘走上前试图再吹奏琉璃萧驱动萤蝶，聂原初眼皮一跳忙化誓封上自己的听力，她已经不想再听到萧声了！

还没等她将琉璃萧放在唇边，石门深处徒然传来一声“咔哒”，像被猛力拉下的电闸，暗黑的石门里越来越亮，银白的光芒刺得他们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

这种感觉……原生世界！

聂原初忍着眼睛的不适努力睁开眼睛，眼前的白光让她熟悉得身体颤抖。

原生世界来接我回去了吗？

那个一无所有纯白无暇的世界原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一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人的脸，扶余山下的黑袍青年，熊熊燃烧的烈火，拿剑的少年总是笑着的脸……皇甫府没有感情的木偶人……还有她在这个世界想要依赖的长辈，同窗三年的同门师兄弟……最后……是这具承载了她脆弱意识的身体……

她笑了笑：谢谢……再……

“见”字还没有在心里默念完，眼前的白光突然暗淡下去，不再那么刺眼，勉强能看见石门里的情况。来不及收敛的情绪仿佛被无形的手死命的抓住根源，出不去也收不回，不上不下的煞是折磨人。

聂原初：?_?

不是……原生世界？？！！！

聂原初僵立在原地……我都做好心里准备了你突然告诉我不玩了？？！（是你想多了→_→）

被刺眼的白光照过的眼此时看向眼前时，入眼的东西仿佛被染上了一层绿色的光影，朦胧得让人心烦意乱。

她和众人一样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努力眨眨眼睛，将生理泪水抹掉，向石门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