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被你一声不吭丢下的人是我，被你拿去换股份的是我对你全部的爱，你发疯，我还没疯掉呢，你凭什么说你快疯了！”

宋智慧的情绪有些失控，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动静大到旁边的路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们，甚至还有两个女生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宋智慧需不需要她们帮忙。

宋智慧是真的被傅旸给气急了，他要疯了？这才几个月他见不到她，没有她的消息就快疯了，那她呢，她等了足足五年！那五年里别说是他的消息，就连他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她说什么了？她疯掉了吗？

傅旸他凭什么会认为不过才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会为此疯掉。

凭什么？

他是他们这段感情中的受害者吗？好像她才是吧

傅旸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把宋智慧刺激到这种地步，他微微的一错愕，反应过来后想要去拉宋智慧走开，却在伸出手后想起来宋智慧不喜欢别人碰她，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了，无奈之下傅旸只好把宋智慧卫衣上的帽子给她戴到了头上，这个过程中宋智慧还使劲挣扎过。

听完宋智慧对他的质控，傅旸意识到是他说错话了，他原以为这会是句情话，但却成了刺进宋智慧心里的那根刺，让宋智慧原本收敛起来的防备全部都给扎出来了。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宋智慧飞快的掐断了他的话，“你做的事情也不是简单一句对不起能够解决的。”

“我知道我有错，我可以改，只要你还肯给我机会，看着我改。”

“你有的只是错吗？”宋智慧抬头看他，她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卫衣，衣服特别的宽松，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被傅旸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后，整张脸显得更小了，“傅旸你有的不仅仅是错误，你还有别人怎么都敲不破的防备心，不管怎么样都捂不热的冷血，你就是个冷血动物，认为只有你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别人休想在你的心里得到任何信任。”

傅旸抿着嘴听宋智慧对他的控诉，听到宋智慧说他冷血的时候，傅旸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算是默认了宋智慧的指责。

他确实是冷血，冷血到他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可怕。但他愿意被人给捂热的，他不是不能改，只要宋智慧回到他身边，他愿意改的。

宋智慧的指责还在继续，可她的神态越发趋向于平静，她像是被傅旸这句话给完全刺激到了，干脆直接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讲出来，不是要快疯了吗，好啊，那一起疯啊。

“你不要说你可以改，你会改，傅旸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有多了解你我不清楚吗？如果你会改，在过去你早就能改掉了。但是你改了吗？你没有，你一边以‘我是为你好’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麻痹自己，一边对从小把你当成榜样，当成英雄的傅柏洋下手。”

“两条人命，傅旸你告诉我，如果你改了，那这两条人命又算什么？”

宋智慧之前有多喜欢傅旸，现在就有多讨厌傅旸身上流淌着的冷血，

她不是没有试过去把他的心给捂热，她试过，可是结果呢，结果她自以为是的傻傻付出真心，却被他当做交换的筹码。这样的一个人，让她怎么去爱，还有什么勇气去爱？

许是他们两个没再有过激的行为，观察他们的那些路人渐渐散去，就算有人看他们对立的姿势，但也是好奇的匆匆看上两眼就走掉了，所以两个人站在那对峙着，一时间倒也没人去打扰他们。

要说傅旸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做过最后悔的两件事，两件事全都是对宋智慧的，一是他不该鬼迷心窍跟傅敬忠签下那份股份转让协议，丢下宋智慧走掉。二是他不该对宋智慧说出他对傅柏洋动手是因为她这句话。

两件和宋智慧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却是对宋智慧来讲伤害最大的两件事，而给她造成伤害的是自诩这个世上最喜欢她的自己，这对宋智慧造成多大无法弥补的伤害傅旸亲眼所见，傅旸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给杀死。

宋智慧以为自己会随着时间把这两件事情给释怀，她也顺着这个想法去做，傅旸和她讲话，她能镇定自若的回应;傅旸的所有事情她不去看不去听，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去对待;她甚至还去认真的想过自己能不能和傅旸做朋友，也去尝试过。但现在她突然发现还是不可能。

自己接受不了和傅旸分手以后做朋友，哪怕做仇人，她也认为会比朋友的关系来的更让她能够接受。

“你说我冷血，说我冷漠无情，这些我都可以去改，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改给你看。”

傅旸的姿态被他自己压的极低，他用一种几乎接近于请求的语气去和宋智慧讲，让宋智慧给他机会，他能改，真的，只要宋智慧还肯要他他肯定能改的。

只要宋智慧别不要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他好不容易在阴沟里抓住了一缕光明，如果连缕光亮都要离他远去，那他真的就没有任何能够理由让自己从一只老鼠试图去变成人了。

可宋智慧对他是真的失望了，宋智慧冷眼看着傅旸庞然若失的慌张样子，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却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了一下。

她说晚了，真的晚了傅旸。你说人为什么偏偏要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呢，明明知道自己的后悔并不能挽回什么却偏偏还要去做，何苦呢。

宋智慧说完以后最后看了傅旸两眼，她动了动有些遮住眼的帽子，转身离开。

宋智慧上了出租车后极力忍住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失控，她坐在后座上抱头痛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哭，明明说过她要把傅旸给放下了，可是为什么说出这些话以后她会这样难过，难过的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