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司徒沐听此,正欲掀开车帘下去,萧莫璃却是朝他摇了摇头。
自己先下了马车,司徒沐心中突然一暖,随后亦提步走了下去。
“早听闻萧公子,与萧夫人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司徒沐下了马车刚站定。
便听得面前传来一道喑哑的声音,她抬眸看去。
却只见到一着深蓝色长衫的男子被人推了出来。
他坐在一辆特质的轮椅上,面上亦罩了一个小狗一般的面具。
“阁下是?”萧莫璃看着眼前之人,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质却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你们可唤我一声枫。”枫瞥了他们一眼,右手在轮椅上轻敲,他身后之人立即便推着轮椅往忘忧酒楼内测进去。
“两位想知道真相,便进来吧!”
司徒沐见那人满是自信的转身进去,正在犹豫间,萧莫璃已经握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同时向她点了点头,司徒沐无奈随他一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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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上酒。”枫瞥见他二人眼中的讶异道“忘忧酒楼只有酒,没有茶,二位不要介意。”
不过片刻,司徒沐三人所坐的桌子上便摆满了酒坛子。
三人面前还放了一个青瓷碗,枫率先倒了一杯,他的面具戴了半张脸。
虽是如此,却并不影响用膳,枫率先喝了一碗,见他面前的两人未有动作出声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二位不必着急。”
言闭轻拍了拍手,方才上酒的人,又上了一些瓜果、花生和瓜子。
司徒沐见他俨然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枫瞥见她眸中的探究之意道“萧夫人,今日我便是一个说书先生。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段往事而已。”
司徒沐不解道“往事?谁的往事?”
枫剥了一颗花生道嘴里道“凤鸢国。”
司徒沐一惊“凤鸢国!”这不是那人国家的事情吗?
此人又怎么会知道?
“该从何处说起呢?嗯!就从三国联手破了凤鸢国说起吧!”
司徒沐觉得枫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将她带回了几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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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此刻整个凤鸢国却沉浸在了一片愁云密布之中。
“报,皇上,北岳的军队已到了城门口。”年过半百的皇上望着一身铠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副将。
“护国将军,太子和八皇子何在?”
虽已经兵临城下,但如今这位却是泰山崩于山前还面不改色。
今日是凤鸢五百六十八年秋,过两日整个皇宫最有名的凤鸢花盛开之日。
届时整个皇宫都是一片深紫色,皇宫里满是凤鸢花的香气。
然许是这几百年,凤鸢花开得太过绚烂,上苍似乎并不准备在让它继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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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护国将军和太子已及八皇子此刻正在城门外御敌。”
凤辰有些苍老的手扶过桌面上的玉玺道“宣护国将军已及太子和八皇子回宫。
另外高挂免战牌,同时告诉北岳的君主,明日日落之前,必定会有一个结果。”
副将双手抱拳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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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凤鸢五百八十六年,亦是凤辰继位的第十六年。
这十六年里,他一心扑在国事上,为的便是弥补自己祖辈所犯下的大错。
然大错已成,凤辰即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
十六年里,北岳、越国、建安凭空而起。
偏偏这三人皆是忠诚之后,只因自己先辈听信谗言。
使得三位一心护国的三位忠诚死于非命,若如此他们的后代顶多是怨愤,也不会如此。
但先辈重要奸臣,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于是萧忠、夙义、风守三人结为异性兄弟,三人揭竿而起,建立了北岳、建安、与越国。
三人如此,终护得一方百姓安稳,然有了第一,便有了第二。
十六年里原本盛极一时的凤鸢国,一连建立起了十几个国家。
自此又是一番战斗,多年下来大家谁都不好过。
北岳君主看不过去了,便说如今凤鸢已是墙倒众人推,谁先得道凤鸢令,谁便可做这新君。
平时斗得你死我活的一群人,此刻却团结得可怕。
果然,人只有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之后,才会异常的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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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父皇!”
“皇上”
三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凤辰看着三人的铠甲上满是血污。
捧着玉玺缓步走了下去,行道三人身前。
“晨儿,曦儿,你们二人分别拿着凤鸢令,和凤鸢花立即出宫。”凤辰将玉玺,也就是凤鸢令递给自己的大儿子。
又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自己的二儿子道“晨儿,曦儿凤鸢亡国已是注定的。
你们尚且年幼,不必因此丧命。父皇给你们凤鸢花同凤鸢令,并非是要你们复国。
而是要你们记住,国家之所以为国家,是因为它是一国之家。
免百姓受战乱之苦,若一个国家的君主已护不住,自己的百姓,便应当有人取而代之。”
“父皇,我不走,我要同你,还有凤鸢共存亡。”凤晨的手死死的拽住凤辰的衣摆。
“傻晨儿,父皇是凤鸢的君主,自然要同凤鸢共存亡。
可你不是,如今你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只是父亲的孩子。
父亲只希望你活下去。”凤辰的手缓缓揉着凤晨的发冠,趁他不注意。
一个手刀便打在他的脖颈,凤晨只觉得眼前一黑,沉沉的倒了下去。
“父皇?”凤曦满是不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曦儿,你自下便沉稳。你应当理解父亲话中之意。
快走吧!”凤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
“带他们二人走。这是朕最后的命令。”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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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道“然后呢?”
枫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然后,然后便是几百年的东躲西藏的日子。
若就此平静下来也好,可是凤鸢国主说错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人心,一个人若是心怀不轨...”
“你到底想和本王说什么?凤鸢亡国已经整整四百年了。
其中的功与过谁又能说得清楚!”萧莫璃一双眸子冷冷的望着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