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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羽等人已经决定出兵拦截三国联军，关于这一点，叶秋玄也无法改变。或者说九羽的威望还远远不足以改变那六名军团长的意见。

即便叶秋玄博得了九羽的信任，也很难改变。不过，就算明知道结果，叶秋玄已经没有保留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们不清楚情报的可靠性。你们好好想想，以弗兰的警惕，会那么轻易被人探查到他们的动向吗？假设要撤退的是我们，我们会轻易把撤退这么重要的信息暴露出去吗？”

叶秋玄扬眉，断言道：“不会，没有人会蠢到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轻易暴露出来。可是，事实上，我们就是那么轻易的得到这么一份情报。”

“所以我一直很怀疑这份军报的可靠性。”

叶秋玄的话，确实犹如醍醐灌顶，让人看到了另一层可能性。可单凭这一点，还是难以说服别人。

九羽沉吟了一会儿，不由得皱眉说道：“我相信我的士兵，他们不会弄些虚假情报出来的。”

“不，我想你误会叶的意思了。”

塞尔莉亚及时打断了九羽的话，看了叶秋玄一眼，接着道：“你的意思是，这份情报来源是真的，可却是弗兰他故意放出来的情报，对吗？”

闻言，叶秋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赞许道：“不愧莉莉，那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所以，叶。你的意思是不要出兵，以免遭到弗兰的埋伏，对吗？”

“没错，我的意见就是这样。当然，我没有说我的意见就是对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情报的可靠性究竟有几成真的。在这种不明情况的时候，我能做出的选择，就只有两种，一种是完全信任，一种是完全否认。”

叶秋玄竖起两根手指，接着说道。

“凡事都有两种可能。你们都选择了第一种，那我只能选择第二种。”

“为什么？”

九羽很是疑惑。既然都无法确认，为什么要坚持？

“偏听则暗，谦听则明！”

霞之丘诗羽直视叶秋玄，像是提问，又像是肯定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可以这么说。”

看到九羽她们一副不明白的意思，他也明白像这样的词汇，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简单点说，我需要让你知道，事情的两面性，不能让你只听到一种言论。你需要知道的，是一切可能性，然后做出选择。九羽，你是这个军队的最高统领，你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那些士兵的生死。所以做任何决定，我都喜欢你能慎重再慎重，这也是为什么，我让莉莉跟在你身边的原因之一。”

“莉莉是我们中间最稳重的人，她会在需要的时候将你的错误矫正。但这终究不是治本的方法，我希望的是，你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塞尔莉亚被叶秋玄这么一通赞扬，饶是她性格严谨，也不由得红着脸，埋怨似的瞥了他一眼。

而九羽也没想到过，叶秋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有着深意。而他的话也让九羽顿时惊醒了过来。如果说之前她更多的是放在对弗兰的仇恨上，那么现在她终于明白，她肩上的责任。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影响你的决定。当然，如果说没有半点私心也不可能，事实上，我很想让你听信我的话，然后否决这一次的出兵。但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还是希望你在理解一切的基础上，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至于剩下的，我们都会帮你解决。”

叶秋玄自然喜欢让自己掌控一切，但既然明知道不可能，那么退一步也不是不行，即便这一次无法达到他的目的，也没什么，反正再找机会就是了，虽然这种机会不好找。但既然退路不是死路一条，那么叶秋玄也不是不能妥协。

至于九羽和冷夜，如果打了败仗，会怎么样？很简单，就像古雷诺的安排一样，大不了拼一把，血祭军队，呼唤死灵。这样一来，趁乱逃得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直避免这一点，就是因为这个选择的不确定性太大，成不成功都不好说，就算成功了，要怎么逃命也是一回事。但假如情况糟到了那个地步，那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九羽湿润着眼眶，感动的点了点头。老实说，她和叶秋玄他们的认识，纯粹是叶秋玄多管闲事的结果，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信任起对方。

但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已经那么近了。虽然，很多时候，她才是受助方。

“谢谢你们！”

“我们是朋友！”

塞尔莉亚拍了拍九羽的肩膀，郑重的说道。但心里其实多少有些歉意。毕竟如果不是叶秋玄执意过来，恐怕连她在内，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帮助对方。

为什么？因为叶秋玄的失踪多多少少都和九羽有关，因为这件事，他们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都有些责怪九羽的。可以说，虽然都是朋友，单从交情上而言，叶秋玄绝对比九羽重要得多。

所以塞尔莉亚说这句话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因此，不得不加重语气来掩盖这一点。

当然，九羽是不可能听得出来的。所以闻言，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很没有出息地抹了抹眼角，带着些许哽咽，说道：“我相信叶的判断，不，是我相信你。可是，就算我赞同你的看法，也很难说服他们。”

他们，自然是指那几名军团长，自从上一次打了胜仗之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膨胀了，一改之前的保守，变得进攻性十足，就想着抓住一个时机把三国联军给彻底打败，好扬名天下。

原本他们就不是很服气九羽这个小丫头的统帅，如今他们正在兴头上，就更加不可能听她的话。

“我明白！”

就在叶秋玄他们都面露难色的时候，一旁默不发声的蒂亚，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的战况，但听起来，你们的意见似乎出现了分歧。而且你们两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那么为什么不折中一下，让一部分人去进攻，剩下一部分人接应呢？”

“这样一来，假设对方没有埋伏，你们就可以追杀上去，而假如对方有埋伏，你们就从中接应，这样不好吗？”

蒂亚的话让所有人齐齐一愣，然后都沉吟了下来。

叶秋玄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实际上他之前也设想过，但最终觉得不太可行。

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指挥过这种战役。他觉得不行，是因为他曾经玩过一些策略游戏。

那是的他就是分兵进击，结果第一批兵遭到了围攻，他连忙将他们拉扯出包围圈，同时指挥后备军上去支援。结果两边的队伍互相卡位，反而死得更快。

当然，这只是游戏经验，和现实是不能挂上钩的，而且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的操作能力很菜的缘故，否则换成那些顶级大神，可能会扭转局势也说不定。

可叶秋玄依旧凭借这一点觉得这个方法不可取。原因很简单，就像游戏里的操作能力很菜一样，在现实中，如果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你能确保你的指挥能力像游戏里一样，从容不迫吗？

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由此推及，这个方法不可取。

只是这个经验是游戏经验，把他运用到现实里到底合不合适，叶秋玄也没底，所以他没办法说明。

“我认为不行。至少我无法做到在那个场面下应对自如。九羽，你自己决定吧。我没办法说这个方法不好，起码有一点，假如真遇到埋伏，也不会导致全军覆没。”

这是他认为的，唯一的一个优点。

“我和叶的意见一致，我也无法判断这个方法的好坏。但起码有这么一个优点。”

九羽看了看叶秋玄，又看了看塞尔莉亚，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尝试和他们沟通的。”

看到九羽下定决心，叶秋玄也只能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折中办法虽然有这么一个好处，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指挥官能否在那个情况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舍弃也好，援救也好，都将面临两难。

不过也好，这对她的成长也有帮助。

“既然你下了决心，那就和他们说，不赞成出兵吧？”

“诶？”

九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选的可是折中方案啊。而其他人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反倒是最熟悉他的霞之丘诗羽若有所思。

“我懂了，你是打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叶秋玄打了一记响指，笑道：“就属你最懂我。没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怎么提意见也是一种技巧。让他们不出兵，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据理力争，然后退一步，想来对方也会碍于情面，做出一些让步的。”

闻言，塞尔莉亚摇了摇头，要说鬼蜮伎俩，果然还是叶秋玄厉害。此时的他，哪里像是个参谋，明明就是个偷奸耍滑的奸商。

“就按叶说的做吧，想必折中方案会容易通过的。”

九羽也明白这招以进为退的妙处，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