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夜雀便找到了玉章。对方正坐在人类所谓的办公室内,轻柔地抚摸着妖刀【魔王的小槌】,仿佛抚摸着他最深爱的人一般。
然而夜雀却很清楚,这妖刀上附着着魔王山本的心脏,所以这一幕对她而言,就有些恶心了。好在作为谍报人员,她的喜怒早就能自由控制,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面对上一任主子,她的心不免有些波澜。
她推门而入,随即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玉章大人,你要我查探的消息,已经有了眉目。”
“嗯!”
玉章随意的回答了一声,然后视线在对方身上打转,“你出去的时间,貌似有些长了。”
夜雀昨天就出门了,按理说,当天就应该回来的,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她到了现在才有了自由,时间也已然到了第二天下午,临近黄昏。
她一直都清楚,玉章这个人不但野心很大,而且还是个无情寡恩的人,别看他手底下集聚了那么多妖怪,但他根本没把他们当成同伙,对她而言,他们都只是工具。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近卫,所有高层,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工具而已。他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哪怕是那个他一手带出来的犬神,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她才敢对犬神那么无礼。
话说回来,玉章这么问,自然就是对她的行动产生了不满和怀疑,如果没有合适的解释,恐怕她的下场不会太好。
不过比起山本和酒吞,玉章无疑只是个还没成长的小狮子,她并不会感到太多的恐惧吗,如果不是因为任务需要,她甚至不需要理会对方,小狮子再强,能斗得过雄鹰吗?
但为了任务,她还是只能忍气吞声,好好回答这位名义上的“主人”。省去了山本和酒吞的事情,夜雀将知道的,有关【奴良组】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事实上,这些消息,还是山本的面皮——珠三郎提供的,她只是用来转述的而已。
只是为了将耗时的原因糊弄过去,她又添油加醋了一番,使得听起来合情合理。
玉章自然不疑有他,对于夜雀,他还算是信任的,毕竟从过往的表现来看,对方的情报能力是最强的,表现也算衷心。加上对方的消息确实很重要,他早就不打算追究对方消失太长时间的事情了。
“没想到,除了我们在阻击【奴良组】,还有其他的人。对方的身份,你有没有眉目?”
“没有,【奴良组】那边都没搞清楚,属下作为局外人,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不过可以预见,对方的实力必然是很强大的,所以【奴良组】高层才会那么重视。”
玉章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消息,显得十分感兴趣,事实上,他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爷有意在帮助他。
毕竟他很早之前就打算对【奴良组】动手,可是人家毕竟威名日久,也不是好惹的人,所以他才一直小心谨慎,甚至利用旧鼠去试探对方。
但现在,他似乎看到了曙光,假如夜雀的消息没错,那么那个不知名的,同样在狙击【奴良组】的妖怪,将是他最可靠的隐性同盟,帮他抵挡住那些高层人物。
“夜雀,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对【奴良组】动手了?”
与其说实在问夜雀,不如说玉章是在问自己。夜雀也知道这一点,虽然她对这个决定欣喜无比,也是他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的目的所在。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喜悦,反而需要摆正一个得力助手该有的姿态。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慎重的说道:“玉章大人,虽然那些不知名的妖怪会帮我们牵制住奴良组的高层,但是现在动手会不会太冒险,不如等到对方彻底和【奴良组】发生冲突,我们再动手?”
话是这么说,但深知对方性格的夜雀,这句话反而在以退为进,从玉章的身后,用力推了一把。
果不其然,玉章听完后,皱起了眉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夜雀的提议。
“不可能,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再进去,他们两边都不可能同意,到时候只会面对更大的阻碍。而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依旧要面对更加强大的一方。”
“可是大人,我们先动手,岂不便宜了另一方?”
玉章嘴角微翘,抚摸着刀身,自信满满地说道:“不,如果我们主动进攻,那么主动权便始终在我们手里,我们进可攻,退可守。而对方不想【奴良组】坐大,就肯定会出手,这无形中就等于有我和对方联合起来,局面是反过来的。你懂吗?”
夜雀心中不觉冷笑,对方的狂妄无知,真的达到了极点,虽然这本来就是山本故意营造出来的,但不管这么看,对方的无知无畏,真的令人发笑。他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吗?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和之前操纵的旧鼠一样,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具而已,还不知天高地厚。
心理虽然鄙夷,但表面上,夜雀还是露出了惊容,似乎对主上的决定感到震惊,却又万般佩服的模样,这演技,可谓是入木三分。
“大人英明!”
夜雀的表现,让玉章很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和计谋,完全凌驾在对方之上,对方的震惊和钦佩都是发自内心。作为上司,这样能干的下属,心思却自己弱,他才敢用,敢放心用。
“嗯,你这次查到的情报很有用,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等取代了【奴良组】,你将是我最得力的大将之一,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大人恩赐!”
“嗯,你先下去吧,关于进攻【奴良组】的事情,我得好好想想。”
夜雀领命,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妖刀,这才缓缓退了出去。实际上,妖刀上的心脏,已经不停地用精神力干扰着她,只是碍于局面,不敢轻易暴露而已。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酒吞童子的远见。
这令她对酒吞这个新主子,有了真正臣服的想法,毕竟臣服于传说中的大妖怪,并不丢人,反而与有荣焉。
妖怪一侧,似乎显得蠢蠢欲动,而人类一侧,确切的说,是叶秋玄,他反倒是有些优哉游哉,并不怎么上心。
不过例行公事,他在回到春原庄后,还是询问了一番柚罗。
“玉章?最近在争夺学生会的事情上,倒是挺出名的,而且他是妖怪,所以我也暗中留意过,不过暂时来说,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至于他的来历,我就不清楚了。”
虽然对于玉章那种张扬的个性,柚罗看着很不舒服,换作以往,她或许会警告对方一番,但现在的她,对待事情,并没有以往的那种尖锐,只要对方没有太明显越界行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不是他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自然是有问题的。不过叶秋玄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只是个猜测,他自己也没有眉目。
只是在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静水久,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于是开口道:“玉章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的说。”
静水久正穿着一件粉色的无袖背心,下身则是穿着一件白色短裤,将手臂和大腿的肌肤毫不遮掩的展露出来。或许由于体质的关系,她露出来的肌肤上,正挂着莹莹水珠,看起来晶莹剔透,和白皙宛如瓷器的皮肤交相辉映,极具诱惑力。
不过因为体型较小,某些部位的发育令人有些遗憾,否则堪称完美。不过即便如此,那低领口若隐若现的地方,依旧让人遐想不已。只是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大体是因为种族迥异的缘故吧,就像你,也不会在猫狗面前,觉得赤身裸体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
叶秋玄看了一眼,便急忙收回了视线,毕竟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想想都恐怖。
“你听说过,那你知道他的来历咯。”
静水久点了点头,“在来这个城市地方之前,我的确听到过有关他的事情。”
玉章,来着四国,一个由狸猫一族统治的深山老林,曾经也强绝一时,但三百年前,由于野心膨胀,企图攻占人类的城池,最终被人类击败,由盛转衰。
如今的四国,其元气也没有回复过后,再加上人类的科技日新月异,狸猫一族也越发小心谨慎,只能龟缩起来,偏安一隅。这件事情,在妖怪界也算是街知巷闻的事情。
所以,狸猫一族也经常是别人嘴里的笑料。只不过在最近,狸猫一族出了一个妖怪,带领着一批手下,打算重振往日的声威,而这个妖怪就是玉章。
至于他的自信,则来着于一把妖刀【魔王的小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