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云雾散去,嬴朕指间白光闪烁,他低着头往前走,眼光却从未离开过它。医刀于他而言,不再是简单的医治、防卫的器具,而是师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除了珍贵的医术。
嬴朕望着手上的白光,站在原地,不是陷于往事,而是他面前站着两个人。衣袖内,小墨龙感受到二人的气息,鳞爪飞扬,凶狠的要冲出来。
山洞口的那一幕,嬴朕不知晓,医刀不能说,但龙翟却洞悉一切,甚至二人冲入山洞,被云雾和嬴朕散发的光芒晃了双眼,被执法铁鞭的力量打出山洞,它也是知道的。
嬴朕感受到龙翟的愤怒,以手抚袖,安慰小家伙。他虽然不认识青鸾听血,却能从他们的眼神和衣服上的蛛丝马迹知晓二人绝非善类,尤其是腰间的血铜腰牌更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大寒亭卫,真是无孔不入,连这人间地狱也有渗透!”嬴朕淡淡的道,目光仅是扫了二人一眼,便又专注在指间的白光之上。
“嗯,嬴氏的后人。”青鸾道。
听血不可思议的惊呼:“不是说脑袋被砍掉了吗?怎么完好无损,难道我们中计了?”他前面惊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后半句转为耳语,悄声说给青鸾。
“被砍头了嘛!”虽然听血后面的声音及时压低,不过以嬴朕现在的耳力,依旧清晰的听见。遂边说边伸手摸了摸脖子,果然脖子上隐隐有些阵痛,以神识查看,却已经没有了痕迹。
嬴朕再次抚袖,低声呢喃:“小家伙,又是你救了我吧,回去好好谢你!”小墨龙龙翟听见他的话,开心的在衣袖内打滚,四个小龙爪拍着自己有些泛白的肚皮。
“嬴氏后人,遇见我们兄弟算你倒霉,将山洞内的宝物交出来,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青鸾微笑着说道,中计绝不可能,不然以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早就都显露出来。
那么大的机缘,肯定比他们兄弟的命更诱人!
“机缘?大寒短亭卫首和长亭卫首居然是为了机缘来到这葫芦谷,原以为是为了我嬴某人来的呢?看来是高看大寒亭卫了,毕竟一个小小的亭长能教出多厉害的手下!”嬴朕轻蔑不屑的笑道。
“有人让我们来取你的脑袋!”听血手持血色短匕杀将而来:“宝物,既然遇到了,自是我兄弟的囊中之物。”
青鸾见听血已经暴起发难,也不好再说,跟着驾驭腰牌随后而上。
“两名通玄境吗?”嬴朕望着铺面而来的二人,镇定自若,轻声对着指间的白光道:“宝贝,宝贝,拜托你了!”
话音方落,一道白光划过天空,再次落在嬴朕的指间。
青鸾听血呆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那白光,太快,犹如月光洒落,犹如光阴不为肉眼捕捉。
青鸾听血下意识的以手中的腰牌、短匕抵挡攻击,不过好似并没有作用,他们清晰的感受到鲜血正在脖子上不断的往下低落。
手中的短匕、腰牌‘叮’的一声断做两截。
两声齐作一声,截面光滑如镜!
青鸾听血双眼瞪如牛大,惊恐的不敢相信,急忙捂住自己的脖子,双手紧紧的捏着,恨不得将手指掐入血肉,箍住伤口。
所幸脖上伤口并不深,不过鲜血就是止不住,两人双手早就染红。
两人眼中尽是惊恐!
“两位卫首!觉得我这刀锋利吗?”嬴朕笑道,云淡风轻,闲庭信步的往前逼近:“命到是很大,既然一刀不够,那就两刀!”
说着嘴里又念叨:“宝贝,宝贝,请……”
嬴朕话尚未说完,青鸾听血就疾风骤雨一般消失在眼前。
大约过了十个呼吸,站在远处山峰上的青鸾听血道:“走吧,那宝物非我兄弟能够力敌!”嬴朕双目炯炯,望着远方,见那二人消失在山峰下,心头提着的那口气方始放松。
这一口气不放则罢,一放松,只见其指间白光,立时跌落在地,光芒暗淡,显出真身,指甲大小,中间粗、两头尖,仅是一柄铜刀。
医刀跌落,嬴朕也随之萎靡倒地。
他单手支撑着身体,脸色惨白!
他方登乘凉境,尤其是在这种香火之力不足的情况下,威能之低自不必说,也就比天醒境的修士要高一些,面对高他两三个境界的通玄境高手,即使先前医刀伤过他们,嬴朕也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幸好秦皇在其体内留有一丝香火之力,医刀在手,尚有一些倚仗。
方才一刀,连伤二人,并截断其兵器,其实知晓就里的人便能明白,那时的医刀已经是力有所不逮,不然一刀之下,就不是伤了脖颈那么简单,而是一刀过后,人头两落。
一刀之后,嬴朕见并未杀死二人,身上的香火之力也被抽空,内心一阵慌张,不过被他强忍着压制,仍拼命的让医刀在指间旋转。
庆幸将二人吓走了。
嬴朕见青鸾听血被吓走,稍作喘息,并不敢在此地多待,召唤出执法铁鞭,捡起医刀,蹒跚着,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山的那边,并没有海,是一座接一座的山,山与山之间,青鸾听血对面而坐,正在拼命的治疗脖子的伤口。
香火之力缭绕周身,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鸾听血相继收功,脖子上各自留下了一条细长的伤疤。
“直娘贼的,那白光真邪门,老子废了半天功夫才能让其结痂,没有个一两月是愈合不了了!”听血摸了一下脖子,疼的嗷嗷叫,遂叫骂而起。
青鸾听着听血嗷嗷直骂,好似抓住了一点灵光,眼睛一亮,询问:“你刚才说什么?”
听血道:“嘿嘿,就骂几句,你嫌难听,那就不骂了!”
青鸾说道:“你想骂就骂,谁管你,你将刚才骂的内容重复一遍,快!”听血不明就里,依言重复了一遍。
青鸾呢喃道:“邪门,确实邪门,我们被那小子骗了!”边说,边起身折回。
听血闻言,也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