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铁甲舰队的交易
圣光历六百零二年一月十八日，克洛德悄悄的登上了铁甲舰队的新锐旗舰怒鲨号铁甲巡洋舰，回转海外自治领。原本再过一个月，在王都的海外自治领的议员们完成国王陛下的赐封领地仪式后才会返回海外自治领。克洛德实在不想在王都呆下去，就借口自己军务繁忙，带了自己的副官和警卫中队，先行一步。
怒鲨号铁甲巡洋舰，箭鱼号铁甲驱逐舰和飞鱼号铁甲驱逐舰，还有牛头鲸号铁甲武装运输舰组成了一支小分队在海上疾驰。远处海面上出现十余艘挂着黑旗的风帆战舰，但铁甲小分队就如同没看见一般，鸣了两下汽笛，喷吐着黑烟，从这支风帆舰队的前面一掠而过，很快就把这支挂着黑旗的风帆舰队给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那是黑帆海盗？”克洛德问。
“是啊，他们应该是前往奴巴里群岛海域。”默里埃德回答，他手里还夹着根粗大的雪茄。
克洛德以前听博克阿尔上校说起过，黑帆海盗的头目就是他们的少年好友之一的艾里克森，当年艾里克森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反出风暴舰队，成立了黑帆海盗，并且在寂静洋的深处发现了一个无人的群岛，将这个有三个大岛十余个小岛的群岛当成了黑帆海盗的老巢。
据说艾里克森的父母和黑帆海盗成员的家属都生活在这个群岛上，这个群岛可以生活二十多万人。艾里可森还想凭借这个群岛独立建国，为此还在王国内乱时期掳掠了王国本土的沿海地区，搜罗工匠等技术人才。平时黑帆海盗都在海盗天堂奴巴里群岛海域进行打劫，每隔三月才轮换一批手下返回老巢休息......
因为博克阿尔上校的牵线，黑帆海盗和海外自治领的关系是中立，保持着友好的状态，没侵犯过海外自治领的沿海地带。有时还落下黑旗假装走私商船前来收购物资倒卖其抢劫到的战利品什么的。
“黑帆海盗还从我们自治领收购物资吗？”克洛德问。
默里埃德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业务应该是由军情部的博克阿尔上校负责。基本上他们前来收购倒卖物资都是和野牛商行联系，即便上岸也是在考比丘斯港，不会跑到我们的帕特雷斯军港这边。
不过三年前野牛商行就曾经替他们向我们求购铁甲战舰，被我给否决了，然后听说他们拜托野牛商行从我们自治领购买了很多的蒸汽机和火力机，大概是想自行研制铁甲战舰......”
克洛德点点头，他相信以艾里克森那敏锐的眼光，自然会早早的发现铁甲战舰的作用，也明白向自治领军区求购铁甲战舰是不可能得到允许的，所以试了下遭到拒绝之后就决定自己研制。
不过凭借他一个黑帆海盗的势力，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多也就是在他的风帆战舰上披挂一层铁板而已。至于收购那么多的蒸汽机和火力机，想改成船用型的搬到他的海盗船上使用，那更是一个巨大又困难的技术改进工程。克洛德可不看好艾里克森能取得成功，除非他手下有三四个五环等级的符文法师。
“你们在海上经常碰到黑帆海盗？”克洛德又问道。
“不是经常，只是偶尔。”默里埃德笑了起来：“当年我到远洋巡航舰队的时候，在海上执行任务和训练时碰到他们，有时战舰并行，他们的海盗成员会大声的嘲笑我们。不过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出于无聊，甚至还会向我们讨要几包香烟抽。
那时大家都是风帆战舰，他们会在我们面前显露一下，什么侧帆悬挂追击，首尾追逐包抄战术，显得我们只是一群海上菜鸟一般，那时我们都很不服气。但凭心而论，真的和他们发生冲突的话，我们在风帆战舰的操纵和战斗能力上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后来我们的铁甲战舰开始进入舰队服役之后，在海上再碰见他们，都可以看到他们那些海盗成员眼中那浓浓的羡慕和嫉妒神色。随着我们自治领的铁甲舰队成型，他们在海上看到我们就远远的避开。因为他们很清楚，就算他们的风帆战舰操纵技战术再强，也不是我们铁甲舰队的对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技术性碾压吧，铁甲战舰一出，风帆战舰就落伍了。克洛德随即想到和王国的那个铁甲舰队的交易，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该用什么法子把这个交易给糊弄过去呢......
默里埃德倒没注意到克洛德在发愁，他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对了，老大，正好你这次回来，我有个报告需要向你申请。”
“什么事？”
“是这样的，索尼娅夫人不是又研制了一批穿甲弹给我们舰队吗？我想退役几艘铁甲驱逐舰，然后用来做靶船，试试这个穿甲弹对铁甲战舰有没有效果。穿甲弹对风帆战舰是一炮一个大洞，但现在法雷亚大陆各国都在研制铁甲战舰，我们得事先做好准备，如果穿甲弹对铁甲战舰也能有效，但我们以后就不用担心敌人也有铁甲战舰了......”默里埃德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
克洛德倒是一愣：“索尼娅把穿甲弹也研制出来了？”
“是啊，”默里埃德回答：“上次和海王舰队一战，我发现我们的高爆炮弹只对敌人战舰上暴露在外的人员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但对那些厚厚的船板很难起到一炮击穿的效果。所以回来后就对索尼娅夫人反映，希望炮弹的威力能击穿那些厚厚的木板，并炸出一个大洞。
索尼娅夫人答应了研制这种炮弹，一个月前给我们运送了两百来发穿甲弹。我们试验了下，那些风帆战舰被我们一炮击破船壁，炸出一个大洞迅速沉没。现在我们想试试这穿甲弹对铁甲战舰有没有效果，但伯德大师说退役铁甲战舰需要军区批准，不能任由我来胡闹。”
“伯德大师说得很对，我们自治领建造一艘铁甲战舰花费都在十几万金克朗左右，而且一艘铁甲战舰可以服役十几二十年以上。现在最早的铁甲驱逐舰也只服役了五六年，这么快你就想把它退役用来当靶船，简直是不把金克朗当钱啊。看来我得好好查查你们铁甲舰队的经费，都浪费到哪里去了。”克洛德很赞同伯德大师的意见。
“不是啊，老大。你不知道，圣鲁斯克岛大海战后，我们铁甲舰队也算遭受了重创，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回到帕特雷斯军港，又花了半年时间才修复好。不过这场与希克斯王国海王舰队的大战让我们也受益非浅，接下去最新式的铁甲驱逐舰就改正了很多我们在大战中暴露出的弱点，可以说再次对铁甲驱逐舰和巡洋舰进行了改进。
现在帕特雷斯军港四大造船工坊生产的铁甲驱逐舰和巡洋舰可以说是第三代了，你没觉得现在你乘坐的这艘怒鲨号和上次的白头海雕号相比，速度更快也更稳定吗？后面的箭鱼号铁甲驱逐舰和飞鱼号铁甲驱逐舰，还有牛头鲸号铁甲武装运输舰都是同批建造的最新式铁甲战舰，所以速度才能保持一致。
如今还停留在王国本土在沿海地带巡逻的铁甲舰队的三十来艘战舰都是第一代和第二代定型建造的。第二代定型建造的铁甲战舰还勉强跟的上我们这第三代的最新式铁甲战舰，可第一代的那些铁甲战舰经过维修后现在是拼了命也追不上我们这第三代战舰的速度。
每次我们铁甲战舰编队巡航出行就象是带了队拖油瓶一样，无论在执行两翼包抄或者是突袭战术训练时总是落后一步。另外它们装配的蒸汽轮机噪音很大烟气浓厚属于淘汰品，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我才想把它们给退役或者转到远洋巡航风帆舰队去当护航战舰......”
“那为什么不给第一代铁甲驱逐舰更换最新式的蒸汽轮机？”克洛德问道。
他现在也不明白伯德大师发明改进的那些蒸汽机和火力机都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反正据说自治领现在的动力工坊已经成了一个巨无霸般的机械制造产业，各种各样的动力机械层出不穷。象默里埃德所说的蒸汽轮机就是伯德大师发明制造的战舰专用动力机械系统，是不对外进行销售的。
默里埃德苦笑：“换不了，因为要更换这个蒸汽轮机的话，需要把整个舰桥都移走，再把战舰开膛破肚，才能取出老旧的蒸汽轮机，再重新设置下面的轮机船舱和蒸汽输送管道，等于要进行战舰全身的舱位调置，花费比重新建造一艘新的铁甲驱逐舰更大......”
“那第一代的铁甲战舰一共有多少艘？”克洛德开始摸自己下巴刚冒出的胡须茬了。
“二十二艘，其中十四艘参加过圣鲁斯克岛大海战，刚刚经过大维修。”默里埃德做为铁甲舰队提督，对手下的战舰还是很清楚的。
“或许你可以将这第一代的铁甲战舰全部退役，然后由军区拨款重新建造第三代的铁甲战舰。”克洛德沉吟道。
默里埃德大喜：“真的吗？自治领答应给我们海军拨款？上次五百万金克朗的经费已经说是最后一批海军造舰拨款。其中一百万是给伯德大师做技术试验费用，一百万分给四个造船工坊提升技术工艺，还有一百万是未来三年铁甲舰队的维护经费，剩余的两百万金克朗中还抽出了四十余万作为上次大战后的战舰修理费用，只有一百五十万金克朗用来制造八艘铁甲战舰......”
“海军铁甲舰队原本的计划是拥有四十八艘铁甲战舰，可以分别布置成四支十二艘铁甲战舰组成的分舰队。计划是每支分舰队拥有两艘铁甲巡洋舰，八艘铁甲驱逐舰，两艘铁甲武装远洋运输补给舰。现在你的铁甲舰队已经总共有五十二艘铁甲战舰了，你还不满足？”克洛德还记得海军方面递交上来的报告。
默里埃德大声叫苦：“老大，你不清楚，第一代的铁甲战舰毛病问题多多，经常要返港检修。十二艘铁甲战舰组成的分舰队很难有满编出海的时候，每次总有几艘战舰瘫在军港里需要维修。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只带二十艘铁甲战舰去伏击海王舰队了，就算两个分舰队也应该有二十四艘铁甲战舰啊，可那四艘战舰出毛病我也没办法。
第二代的铁甲战舰进行了改进和定型，这才提高了值勤率，但每隔半年也需要大修一次，一艘战舰每次大修都需要一个来月。我们海军设置的维修工坊的八个船坞一年下来根本就没有空闲，军港里总有四五艘战舰停泊等待进入船坞维修。
说是四个铁甲分舰队，可海外自治领这边就要一支铁甲分舰队在沿海海域巡逻，防备自治领沿海地带遭到海盗袭击。还有一支分舰队要给远洋风帆巡航舰队护航。另外一支分舰队分成两半，六艘铁甲战舰驻守北部湾，还有六艘在王国本土沿海海域巡逻，剩下的那支分舰队就在维修工坊等待维修，维修好了和别的战舰进行轮换......
所以，老大啊，我这个铁甲舰队的提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多增加几艘战舰来提高轮换率。不然要是遭到敌人突然袭击的话，我都怀疑能不能抽出两个分舰队组成机动铁甲舰队去应战。原本我们还有个计划准备再去袭击希克斯王国的军港，反正它也没和我们停战，但现在根本就没这个机动的兵力和战舰......”
克洛德相信默里埃德说得是实话，在这些方面没必要夸大其辞。铁甲战舰虽然进入海外自治领的海军服役已有五六年之久，但问题毕竟存在，这世界还是第一次拥有铁甲战舰这样的海上利器，毛病很多是必然的。否则伯德大师也不会在这几年内接二连三的重新给铁甲驱逐舰和铁甲巡洋舰定型和进行技术改进。
“你需要把第一代的铁甲驱逐舰和铁甲巡洋舰都召回到帕特雷斯军港，我会让伯德大师组织人手对这第一代的铁甲战舰重新进行整修和装饰。根据我们自治领和王廷达成的协议，我们需要在两年内向王国提供一支十六艘的铁甲舰队。其中包括两艘铁甲巡洋舰，十艘铁甲驱逐舰和四艘铁甲武装远洋运输补给舰......”
克洛德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默里埃德的脸色大变，连手里的雪茄掉在地板上都不顾了：“老大，是谁和王国签订的这份协议？他这简直就是在出卖我们自治领海军！铁甲战舰是我们海外自治领独一无二的海上利器，如果王国拥有了铁甲战舰，那等于法雷亚大陆沿海各国很快就能仿制出同样的铁甲战舰出来......”
唉，克洛德只能叹口气，将博洛尼克元帅代表海外自治领与王国达成的军火协议的事讲了一遍。白纸黑字，已成定局，这事自治领已经无法反悔。因为这笔军火交易是用来抵冲晋爵费和择地费，如今世袭领地已经获得，所以这笔军火交易也只能接受下来。
默里埃德破口大骂......
“因为协议上注明这十六艘铁甲战舰必须和我们现役的战舰是一致的，所以我才想把第一代的铁甲战舰改头换面修理一番交给王国，让王国重新组建海军的无畏舰队。”克洛德解释说：“有些关键技术我们并不想让王国知道，比如说船底的水密舱，我准备将其改建为船底仓库，相信王国海军部会很高兴，因为无畏舰队前身的习惯就是用军舰当运输舰来做交易挣外快......”
在圣鲁斯克岛大海战中，有七八艘铁甲战舰经受了海王舰队重型舰炮的轰击，船壁都被打出好几条裂缝。正因为有船底水密舱的缘故，这些铁甲战舰依然能勉强返回帕特雷斯港进行大整修。没有这个水密舱的话，这七八艘铁甲战舰早就沉没到海底去了。
“我们把这第一代的铁甲战舰交给王国，再重新拨款给你们建造第三代的铁甲战舰，这样也能减轻你们海军的维修精力和花费，增加你们实际的作战能力。现在越早把第一代的铁甲战舰交给王国，越不会受到非议。否则再过两年，这第一代铁甲战舰想交都交不出去了。”克洛德做了决定。
“你作为铁甲舰队的提督，可以和伯德大师配合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关键的技术需要拆毁而不影响战舰表面的战斗能力。我们尽量给王国提供一支中看不中用的铁甲舰队，让这支铁甲舰队服役个五六年时间就会被淘汰。
剩下的那几艘第一代铁甲战舰正好可以用来做靶船，测试我们的穿甲弹效果，那样就算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有摧毁王国这只铁甲舰队的能力......”
默里埃德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克洛德既然这么说这事就成为了定局。他想了想问道：“那军区新批复的拨款能不能满足建造二十二艘第三代铁甲战舰的数量需求？因为是第三代定型生产的新锐战舰，生产制造成本已经大幅增加，以前可以制造两艘驱逐舰的费用现在只能制造一艘了......”
克洛德回答：“放心吧，这回拨付的经费是充足的，因为在这笔军火交易上，海外自治领是以一艘铁甲战舰三十八万金克朗的高价达成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