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术印

“哼，你小子不要再想了，以你那微陋的见识，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绿砚桀骜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你区区凝气二层的修为吸收了我的神魂精华，哪怕只是一线与之融入，也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提升，照我估计，你现在应该拥有不下凝气十二层的修为了。除非修为能高过我，否则没人能看出你的修为境界。当然，因为某些原因，你的境界虽然现在显现不出来，但你的修为力量已经与凝气九层修士差不了多少了，这种情况应该会随时间慢慢平衡下来……这速度的提升只是表现出来的一方面，之后也当会有其他变化，不要大惊小怪的。”

“这是真的吗？”凡晨虽然嘴上在问，但他心中也是暗自有了几分笃定。

“哼”绿砚只是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其实绿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否则，以凡晨的能力怎么可能融合他堂堂七级修真星第一高手的修魂，若是没有他本人的帮助，就算是另一个和他一样修为的人也几乎不能做到。

这就好比叫一个蚂蚁去啃食一个蛟龙的肉，肯定是啃不动的，而凡晨与绿砚的差距，比之更甚。但反过来，若是蛟龙主动让蚂蚁去啃，甚至把肉嚼碎了喂给蚂蚁，结果自然相反。

得知这样的消息，饶是凡晨性格沉稳，也是不由得喜形于色。修真界实力为尊，多一分力量，也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有时候，往往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就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若非凡晨的轻身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的速度根本也不会这么快。同样是凝气九层，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奔跑，怕是连凡晨的一半也赶不及。不过谁又能有凡晨这样的机遇呢，半吊子水平进入逆天，虽然是历经磨难，连心魔都整的不行了，但最终还是险死还生。

人生就是这样，或许一分辛苦不会有一分收获，但十分辛苦，绝对会有一分收获。既然行人所不行，就会得人所不能。你能想象到天地万籁，无物不寂，只剩一个人禹禹独行的样子吗。在世俗界，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头顶一片白茫茫的天，脚下除了甲板，入目就是蓝色，入目只是蓝色。那种情况下，大多数水手都会烦躁，倘若一不小心迷失了航向，心中没有了目标，只消一段时间，不会太长，他们就会发疯。

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水手船长都会有记录航海日志的习惯，不过是是因为寂寞，无聊罢了。尽管如此，他们的记录仍然少不了这样:今天是×××年月日，天气还是晴，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遇到暴风雨了。×××又跟我说……我不能饶了他……今天是×××年月日，天气晴，还要过多久才能靠岸，今天吃了×××，真是美味。今天×，，××天气×

而凡晨当时面临的情况比这些水手面临的情况简直不可相提并论，就好比大海和小河的区别。谁能想到凡晨竟然挺过来了呢。有这些收获，不足道尔。最大的收获还是这段经历，这段经历成就的劫境道心。

奔跑中，凡晨慢慢感觉到脑海有了一丝麻痒，这感觉刚开始还不清晰，但渐渐越来越明显，后来几乎是身体都出现了反应，有东西在脑海里生成。内视发现这识海里不知为何有淡淡的青纹浮现相互勾勒，形状接近羽毛，一片青色的羽毛。

脑袋，泥丸宫要址，连接无尽识海之所，一个修士身上最重要的核心之一。现在脑袋里有东西，怎能不让凡晨惊惧。

虽然焦急，但凡晨没有慌乱，冷静下来稍微思索一下，凡晨就觉得这或许会与绿砚有关，否则为何之前没有，偏偏绿砚出来后就有了。情况诡异，没有听闻过，踏入修士的世界，凡晨可是特意对常识类的知识打听了大概，与其他弟子交流，也没有听说他们提起脑袋里有青纹的事。

想到这里，凡晨在心底默默呼唤:绿砚，绿砚……声音却带上了冷意。

“咋呼什么，想死直说，我成全……咦，你……这……术印，这是术印，你你……竟然能凝聚术印……”说完绿砚就突然不说话了。空气也沉默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凡晨缓缓的呼吸声。

听到绿砚从不耐到惊奇的语气，凡晨不免心急起来，这绿砚果然是知道什么。

“什么是术印？”凡晨疑惑道。

说来凡晨内心也是有些害怕的，脑袋里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东西。饶是以其两世为人的经历也不禁心慌。况且修真界诡异无比，凡晨也曾了解知道这修真界有些什么控人神魂的歹毒法术，邪异非常。难道说这绿砚果然是觊觎自己的肉身吗！

想到这里凡晨猛然感觉一阵发冷，虽然他没有感到脑海中这青色纹路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他还是他，但这种事关死生的大是大非，容不得半点马虎。

凡晨本来就性格谨慎，直到现在也没有相信绿砚这个古怪的老头。凡晨相信或许其实力非凡是真的，但若说绿砚完全对自己没有说谎，凡晨是绝不相信的。虽然步入修真界的时间并非很长，但凡晨却是深刻的了解到了修真不易。

由最初的白衣仙人，一鬼子，又到如今师兄蔡威，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凡晨一个道理。修真非逆天，修真实逆人。长生久视之道正是夺人性命之道。

一叶而知秋，这绿砚绝非其所说的这么简单。但凡晨并不打算深究，此事，完全没有意义。就算绿砚说了答案，可能也是错误的答案，就算绿砚真的坦白说出来了，凡晨恐怕也不会相信。因此，凡晨不会去问，也懒得问。

但此刻不同，事涉己身性命，凡晨必须知道全须全尾，否则心实难安。

“术印是什么？”凡晨又再次发问，声音甚至已经带上了不可拒绝。

可绿砚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凡晨的语气，反而自顾自说到:“或许我知道逆天为什么会选你了……”顿了顿，绿砚解释道:“术印，术之极尽而自生，代表着对术的掌握达到了不可思议的极致地步。”

“修习一门法术，可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巅峰，任何一门法术，能练到大cd不简单，练到巅峰的可谓万中无一。”绿砚的声音一下子悠远起来。

世间曾有一人，穷其一生追寻术之终点。他只说他发现了一个纪元，但没人理解他。认识他的人都说他疯了。此人不眠不休，彻夜研究，把一生所有全部都投入了他的发现中。

直到某一夜，那天日月同出，天降碧血，冷热不断变换，四季飞速轮转。人们终于认识到了此人的发现是多么惊人。那天，天道死了。此人也因为他的发现获罪于天，从那天起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后人从他的笔记中发现了他消失的原因。

此人是真正的天才，他发现了天道之露。天道本来没有破绽，但他却从一个循环中找到了一个捷径，破坏了这个循环。天道，因此而死。

原因就是术印，不被天道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术印。脱离了规则的掌控，也脱离了法术本身。从此世间，多了术印一门。

后人为了纪念他的发现，称他为?祖。

说完，绿砚又再次震惊的看了凡晨一眼，好像仍然不明白凡晨怎么能领悟术印。要知道，术者，道之法也，印者，道之迹也。除了传说中虚无缥缈的?祖，余者无一不是在化神后才领悟术印的，盖因化神之修始悟天地，走出自己的道，因而有机会习修术印。

尽管凡晨领悟得只是术印的边边角角，只是个虚影，远远未达到凝实的地步，但这也是不可想象的。可以说，这是凡晨自得逆天来最大的造化。

听完绿砚的解释，凡晨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绿砚好像还要说什么，可看了看凡晨的表情，微微张嘴随即闭目不言再次消失。

凡晨心中微微一松，其实凡晨也是不敢肯定这绿砚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什么想法。这一问，要的不是答案，要的是一个态度。目前来看，绿砚对自己应无恶意，可以暂时相信。

由此观之，自己遇到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大造化。

现在当考虑后路了，虽然有了凝气九层的修为，但自己并没有与之对应的法决，争斗经验。既已结仇，以蔡威的性子，必会对自己不利。就算有师傅唐华护佑，但他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报仇，没有力量，那是在空谈空想。现在境界既然已经提上去了，力量迟早会来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既然短期之内不能回去，那就只能……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凡晨踱着步朝远处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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