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兮无力的闭眼,脑海里却不断的闪现黑漆大床上花满楼的样子。
只要那黑衣人以此要挟,他们就无法动他半分。
“噗,咳……”咳嗽的声音自内殿传出,几人忙不诸走进去,却见原本该昏睡的唐灸,侧了身,狼狈的趴在床边,不住的咳着,嘴里的鲜血控制不住的喷出,沾染了被单。
“唐灸,你如何了!”修言离得最近,立马上前扶了唐灸,拿了床头桌面上的面巾替他擦拭血迹。
“我来看看。”左枭冥走进,扣了唐灸的手腕诊脉。
“花满楼……”唐灸却固执的反手抓上了左枭冥的手腕,嘴里喃呢着花满楼,面色着急。
“我们会救出他的。”左枭冥冷声回答,拉下了唐灸的手继续诊脉。
“叶鑫焱说的都是真的!”唐灸继续问道,语气加重了些。
“……”左枭冥没有回答,在唐灸有一次挣脱他的手时,提前放开了唐灸。
因为唐灸体质较好的原因,倒是醒来的比预估计的要早些,虽然因为偷听到了叶鑫焱的话一时接受不了吐了血,但问题倒是不大。
无人回话,唐灸看了一圈,复又平躺着。
“看来是真的了。”唐灸颓废的笑着,闭上了眼。
在场的几人心里皆不好受,根本无从安慰。
“我要去找他。”突然,唐灸趁着众人不察,一个翻身,想要起身出去,却因为身体缘故,直接滚到了地上。
“就你这样那不成去找死!”修言拽起唐灸的衣襟,不管他的挣扎,直接把人放回了床上。
“那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唐灸怒吼,要紧了牙想要再次起身。
“唐灸,你冷静点,花满楼那个样子我们都不好受,若是那么容易救会他来,我们又哪里会折腾那么些时间。”叶鑫焱也放开了自己压抑着的脾气,连带着的是对自己无能的怒意。
“不是可以换吗?他不是提了条件吗?拿我去换花满楼回来,现在就去啊!”唐灸语无伦次的说着,眼角出似有晶莹流转。
“你给我清醒点!那人是什么样子别说你不知道,你现在这自暴自弃的样子是做给谁看!你以为换回了花满楼你就能得到优待吗?还是你认为换回了花满楼我们就不用操心去救你了!”白兮兮拨开站在唐灸面前的修言和叶鑫焱两人,拽起了唐灸的衣襟,迫使他看着自己,少有的对着唐灸吼道:“你要做的是想办法,而不是一命换一命,我要的是你们都好好活着,而不是救了这个,死了那个。你明白吗!”
“你不是试过了吗?失败了不是吗?”唐灸冷笑一声,他早就听到了,听的完完全全、明明白白。
“唐灸你混蛋!”若不是唐灸现在是个病人,白兮兮早就忍不住给他一嘴巴子,偏偏现在她还无法下手,只得狠狠地甩下了唐灸。
“呵!呵呵哈哈哈……”唐灸颓然的笑着,侧脸埋首在枕头里,掩去了眼角的泪。
“我们还有两天,就按那黑衣人说的,用唐灸换回花满楼。”白憬宸徒然说道,迎来众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本人却沉着脸依旧平淡的对着床上背对众人的唐灸道:“所以两天内,你要养好你自己,若日后那人见到的是半死不活的你,怕是会加倍受在花满楼身上,你明白。”
“哥……”
“我们走。”白憬宸给了众人一个眼神,打断了白兮兮的话,率先离开了房间。
其余几人也都慢慢走出屋子,只留下唐灸一人,在众人离开后,头默默的钻到了被子里,鼓起的被子颤抖着,细听还有阵阵抽噎声。
白憬宸安排了几个看守的宫女和两个太医待在外殿。
一路把众人带到了隔壁宫殿。
“憬宸,你……”叶鑫焱首先按捺不住问道,不知道白憬宸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按照那人的话,两日后换人,不过具体换的是谁,我们可以趁次时间找一个与唐灸身型相似的,至于容貌直接用人皮面具就好。”白憬宸道出自己的意见,这也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哥哥又如何知道,对方与我们交易的不是假的花满楼呢?”白兮兮反问,这种方法可不只有他们会想到。
“那我们就更不能交出真正的唐灸了。”白憬宸眯眼说着:“无论那边交易的是不是真的花满楼,我们都不会处于弱势。”
“两手准备是必然的,一方人马带着假唐灸去交易,另一方人则是去安北王府跟踪,以防万一。”左枭冥继续接着白憬宸的话说道。
“不错,这两日的安北王府是注定要大乱了!”白憬宸点头。
“你的意思是……安北王会提前在这两日内动手!”叶鑫焱瞬间明白了白憬宸的意思。
“没猜错的话,的确会的。”白憬宸肯定的回答。
“北齐朝政我们不易插手,花满楼的事就由我们全权负责了。”叶鑫焱严肃的说着。
虽然他们经常与白憬宸同进同出,但是叶鑫焱和叶鑫淼总归是叶家的人,四国五族的规矩不可破,国家与族亲内部的事,都是不能够交互插手的。
“我明白。”白憬宸说着,复又想起刚才写的那封信,“花老坊主明日应该就会抵达北齐,别看老头子总是责骂花满楼,怕是这件事对他打击会很大。”
花家唯一的血脉,怕是安北王府整个都承受不了花老坊主的怒火。
“老坊主那里我会看着的。”白兮兮半阖了眼应答,“地巳那边我也交代了蹇源,人手上能够更多一些。”
在众人制定计划的最后,左枭冥突然说道:“还有一处是必要关注的……”
……
……
第二日一大早,花老坊主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宫殿,白兮兮恭敬的去见了花老坊主,说了花满楼的状况。
“那个畜生现在在哪儿!”花老坊主压抑着火气好不容易听白兮兮讲完,按捺不住扛了一旁的九环刀就要去找人衣算账。
“花伯父,你这般冲动行事,只会把自己搭进去,救不了花满楼。”白兮兮急忙拦下花老坊主。
一夜的时间她都没有让月支的人休息,报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那人衣为了防止他们半途去夺回花满楼,竟是直接躲在他那被毒樟包围的屋子里,就守在花满楼身边,眼睛都不带困的。
“白丫头,你莫要拦我,我定要把那厮砍成肉酱不可。”想他虽然是时不时的嫌弃自己儿子,但从来都没让他受过大罪,如今儿子受到那般对待他那里还能等下去。
而且他心里明白,白兮兮为了怕自己着急,定然是会捡轻的说,老父亲直接在心里脑补了各种画面,越想越心急。
“花伯父,我们已经想好了计划,再有一日,我们一定会救回花满楼的。”白兮兮着急的说道。
昨天的唐灸,今日的花老坊主,都不是简单可以劝住的。
“还要等一日,满儿岂不是要在受一日的折磨,不行,我必须得去。”花老坊主实在着急,推开了白兮兮就好夺门而出。
“您现在去也只是会让花满楼受更多的伤,自己还要难受,您确定要去吗!”门外左枭冥推门进来,稳重的开口:“想必兮兮也与您说过昨天他们的所见,那人现在可是拿捏着花满楼,有花满楼在他手上做要挟,您确定您能下得去手,连兮兮都没有把握刺杀,您要如何做?”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花老坊主愣怔在原地,嘴唇嘟囔了半天吐不出音来。
花老坊主善使大刀,在暗器方面确实不得不承认白兮兮厉害,可是……
(?`⊿?)?这臭小子说话态度怎么这么差!
“我!……”花老坊主转而怒视这左枭冥,手下劲风挥下,厚实的巴掌极其“和蔼”的拍想左枭冥的肩头。
“我知道您想通了,不过这一掌可不是好受的。”左枭冥迅速闪身到白兮兮身边,笑着说道。
花老坊主那一巴掌自然是排空了,不但如此还因为用力较大差点闪了自己的胳膊。
“你……(`⌒?メ)”花老坊主气不打一出来,可就刚刚左枭冥的那一个动作,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左枭冥的对手,作为长辈自然是要“大度”一点。
(长笑:确定不是打不过?( ̄y▽ ̄)~*捂嘴偷笑
花老坊主:(`へ?)=3走走走!!!)
“我去看看唐小子!”花老坊主甩手转身,也不打算现在就去闹事,就等一日后,他一定要打个痛快。
在宫女的带领下,花老坊主去了唐灸的房间,血腥味儿很淡,却依旧被花老坊主问道,心里不住感叹:这两好兄弟还真是受罪了。
“咳咳!”唐灸半依着床棱坐着,手执锦帕捂着嘴轻咳,不出意外的,锦帕里面是一片腥红。
唐灸毫不在意的把锦帕扔到桌子上,直视着前方。
“公子怎么又咳血了,这药早些喝了吧。”宫女收了锦帕,端了温热的药碗,见唐灸不动,作势就要喂他。
“走开。”唐灸漫不经心的挥手挡开了宫女手里的药,宫女一个不稳,那药碗直接掉在了地上,药撒了一地。
“唐小子!”花老坊主叹息着走进,挥手让那宫女收拾了药退下。
“花伯父?”唐灸意外的看着出现的花老坊主,他昨天也听到白憬宸给花老坊主去了书信,却没想到花老坊主会来的这么早。
转念一想,也是,花满楼发生了这样的事,花老坊主自然是万分着急的。
“苦了你了。”花老坊主坐在唐灸床边,之前因为荨麻草粉过敏起的红疙瘩还未完全消散,脖颈处的黑色血脉蔓延的印记大刺刺的爬了整个脖子,虽然解了毒,印记却没有全部消散,留下了清淡的痕迹,多吃几副药散了余毒也就无大碍了。
“这话应该是花满楼……”唐灸苦涩的抽动嘴角,他宁愿被抓的是自己,也好过现在这般难受度日。
“好孩子,会没事的。”花老坊主拍了拍唐灸的手。
唐灸和花满楼可以说是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甚至再久远些,花老坊主和唐灸的师父也算是有过交情的。
被神医谷老谷主收养的唐灸在很早时便跟着师父一起外出行医,因为无父无母,小时候的唐灸很敏感腼腆,也比一般同龄孩子懂事,只是默默的跟着老谷主做事。老谷主不忍看着唐灸少年老成,便时常带他出去,可也是治标不治本,并没有改变小唐灸。
一次偶然,他去给老友诊脉,却不想老友的独子倒是生的一副活泼性子,上蹿下跳的捉弄着新来的小伙伴儿。
那股热乎劲儿到最后还是“打动”了小唐灸,一次次的玩笑过后,调皮的小花满楼终于逗的那“小老头”变了脸色,两人一逃一追倒是玩儿了起来,甚是开心。
当然,(?°???°)?这是老谷主眼里看到的。
至于真是情况是,恼羞成怒的小唐灸在追打着某个作死的小皮孩子。
总之因为老谷主的满意认可,小唐灸就成了花小坏蛋的小伙伴儿。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各自长大,可以说是相互看着对方长大的。
而相比较自家的小混蛋来说,唐灸这样的乖娃娃就十分讨花老坊主的喜欢了。
在老谷主去世后,花老坊主也可以说是把唐灸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
现在两个孩子都因为一个人成了现在这样,他的怒火可想而知了。
“花伯父,我们去救出花满楼好不好,你把我带去安北王府,换回花满楼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去。”唐灸拉了花老坊主的手,依旧是没有打消拿自己做交易的打算。
“傻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这样是行不通的。”花老坊主拍着唐灸的手,明明很清楚的事,偏偏是走不出心里的坎儿。
“不会的,可以的,那人要的是我,他一定会放了花满楼的,一定会的……”唐灸喃喃道,手里的力道却不减,紧紧拽着花老坊主。
“好孩子,告诉伯父,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