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黑蛟的为难
作者:纳兰长笑      更新:2019-07-30 02:24      字数:4314

马大夫的话他确实是不能回答,是也不是,让他憋着一口气出不了声。

“左……”白兮兮喃呢着,语气来了压抑的痛苦声色,左枭冥一个眼神过去,正在争论的马大夫和胡太医顿时噤了声,大气不敢出一个。

“兮兮,我在……”左枭冥紧紧握了她的手,声音依旧颤抖,恨不得代她受那些痛处。

“兮兮……兮兮……”不厌其烦,一直唤着她,思虑片刻,还是又喂她喝了止痛的药。

过了一会儿,白兮兮不再动弹,似乎是累了,也是药起了作用。只微微皱着眉头,手里还紧紧的拽了左枭冥的手。

“胡太医和那个大夫留下,其他人送出去。”左枭冥抽空,却是连一个眼神儿也没有给他们,只是吩咐了一句,便有守卫和丫鬟执行。

留下的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尤其以胡太医为甚,偷摸抬头看了好几次左枭冥,悄悄摸着头上冒出的汗,马大夫倒是还好些,战战兢兢的等着。

眼看着白兮兮睡得安稳了些,左枭冥抽手就要起身,白兮兮却加大了力道握紧了他的手,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左枭冥见状也不敢在动,复又坐回了原地,伸手轻轻拍着白兮兮的肩头哄着她。

马大夫在一旁看到呆愣,倒是根本想不到会有一天能够见到这样子战王,真真是大开眼见了。

待白兮兮再次睡熟,左枭冥也不打算走,直接侧了身,看向了屋子里站着的胡太医和马大夫。

“王爷!”两人这次倒是默契,一同连忙跪倒在地行礼。

“马大夫。”左枭冥淡然的声线带着一丝威严,却是生生的让马大夫瞬间湿了后背。

这大夫的姓氏还是早前丫鬟简单介绍时,左枭冥听来的,他记性一向很好,即便是心有牵挂还是轻而易举便记下了,最重要的还是:这是事关白兮兮……

“给王妃把脉。”不容忽视的命令之气,马大夫立马行动,丝毫不敢怠慢。

白兮兮的外侧的手被左枭冥握着,好在手腕处露着,倒是不用马大夫过多折腾,不过饶是如此,马大夫还是颤颤巍巍的,尽量的忽视那触手可及的紧握的手耐心的把脉。

“回……回王爷,王妃脉象无恙。”马大夫把脉把的仔细,依旧是和前几位大夫一样的答案。

“记忆呢?”左枭冥问道,语气平静,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若是不错应该就是记忆问题。”马大夫还是同样的回答,不过到底不敢百分百确定。

“下去吧,准备一间房。”言下之意就是要留下他了。

马大夫愣怔片刻,回神儿后,他已经坐在战王府的院子里了,是住院的东边的一处屋子,方便他及时诊治。

左枭冥的另一只手摸上了白兮兮的耳垂,盯着那里的一处发呆,赫然是白兮兮带着耳坠的那只耳朵。

“胡太医可有了给王妃准备的药房?”左枭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没有看依旧跪着的胡太医。

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胡太医的老胳膊老腿早就受不住了,可是又不敢随便乱动,听了左枭冥的问话,这才悄悄调整了下身体回道:“老臣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是和马大夫一般都咬定了自己动物判断不放了。

“不过,老臣倒是有可以舒缓王妃的药房,若是王爷信得过老臣,可以一试。”胡太医说着,弯腰以头触地,迟迟没有抬头。

左枭冥没有说话,胡太医便也跟着没有动作,细密的汗顺着额角滑落,砸落在手背上。

“来人备墨。”左枭冥淡淡的说着,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丫鬟直接从书房外间取了笔墨,递进来。

胡太医总算是能活动筋骨了,站起身走至一旁执起毛笔,洋洋洒洒开始写起了药房,不过几分钟,胡太医吹了一口气,一张满满当当的药房便写了下来。

“请胡太医暂且留在王府几日。”这话左枭冥说的客气,却是垂了半边的眼眸,遮盖了他眼底闪烁着的晦暗光芒。

“尊王爷旨。”胡太医一口应下,毕竟就算是他不想要待在这里没有战王的允许他也走不出王府半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他半辈子都在遵守的信条……

胡太医也留了下来,不过实在另一座单独的院子里,一应物品俱全,倒是半点没有亏待他。

王府里丫鬟很少,就是现有的十几个也是白兮兮后来添上的,先下都在白兮兮那边伺候着。因此胡太医这边的一应事宜几乎都是侍卫在忙,偶尔来了一个端茶的丫鬟,他问话也是一句不答。

胡太医现在疑惑的无非就是左枭冥为何要留下马大夫了。

毕竟他和马大夫的言论不一,若是战王信了马大夫的,那就没有必要再和他多说,可刚才战王确确实实的让他留下了药方,现在还让他也留在了王府,其用意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

在说回左枭冥那边,等屋子里的人都离开,左枭冥这才继续看着白兮兮,确切的说是白兮兮的耳坠上。

目光灼灼,似乎是要看透什么。

“是你们在搞鬼吗?”左枭冥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指什么,只是莫名就想到了他和白兮兮身上的事,尤其是在暮色之森里,误打误撞得知了白兮兮的身份。

在之前白兮兮就与他说过她的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事无巨细,他知道白兮兮都记得。

记得,那记忆便不会有问题。

偏偏现在白兮兮的症状就是明显的记忆问题。

左枭冥几乎是在马大夫说出的瞬间便知道了,先前的时候,他太慌,根本没有思考能力,白兮兮的呼痛的声音几乎让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撕扯着,一心想着的便是止痛,才会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所有的冷静与理智全都被抛之耳后,徒留满心惶恐折磨着他的身心。

屋子里很安静,很显然左枭冥的话没有得到回答。

手指摸着白兮兮耳垂的动作忽然的就蹲下了,指尖发力,竟是起了要把那耳坠捏碎的心思。

就见那银白的耳坠几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丝微弱的白光。

左枭冥停了动作,那白光瞬间便暗淡下去,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再之后,左枭冥试着继续,却是无论力道多大都不再见那耳坠有变化,最后还是怕伤了白兮兮,收回了手。

面色冷俊,低垂了眼眸,而后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了空间,从里面诋拎着一条黑色的小东西,正是从暮色之森那座青龙阵法那里带回来的那条黑蛟。

黑蛟见到左枭冥显然是很开心的,绕着左枭冥的手指很是开心。

毕竟嘛,这空间里面啥都没有,他都被困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自然是想要好好参观参观了。

本来他的打算是出来后先痛痛快快的上天飞个几圈的,最好是能在那一群白衣服的面前嘚瑟一把,可惜天不遂龙愿,想他刚刚得了自由就因为说错话成了现在这般样子,莫说飞了,随便一个小孩儿都能一脚踩死他了!真是憋屈龙!(???皿??)?????

“兮兮有没有事。”左枭冥可不是个宠龙的,他所有的宠爱都给了白兮兮,哦!还有几缕分了白笙笙。

也不顾黑蛟那一副霜打的茄子一般的样子,目光深然的看着黑蛟,似乎只要它说不一句不对的就会扔了它一般。

面对凶悍的主人,黑蛟可是不敢掉以轻心,果然即使那么久不见,主人还是对它不冷不热的,亏得它还一直记挂着他。

黑蛟小心心里不断的碎碎念,小眼睛却是不敢放松,听话的看着白兮兮,很是认真。

而后像模像样的摇头,示意白兮兮没事。

这是记忆要醒的节奏,妖、魔本就差不了太多,这点黑蛟还是可以看的出的,回看着左枭冥黝黑的眼眸,黑蛟距实表达着,当然也眼尖的看见了白兮兮的耳坠,也只是片刻的停留,没有过多眼神。

有些事,他得要克制,不然怕是连现在的小身板儿都维持不了了。(╥╯﹏╰╥)?它好可怜呐!

“嗯。”左枭冥这才小小松了一口气,好歹是知道了缘由,心里也能有对症之策。

“我的记忆呢?”左枭冥想到自己也是有着另一重身份的,现在为何没有动静。

倒也不是急于想知道,只是看着白兮兮这个样子始终是担心这,尤其是白兮兮还说过,他们有更强大的敌人,他不得不提前做准备,为了更好的保护她,而不是到那时的束手无策。

黑蛟摇头,复又点头,嘴巴张合了几下,小眼睛里满满的着急。

当然这着急左枭冥理解为它说不了人话而着急。

可事实上,黑蛟是在着急要找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就像刚刚提到的,有些话它还不到时候说。

嗯,这个时候左枭冥倒是一副体贴主人的样子,竟是侧身为了不放开白兮兮,直接俯身取了床头处桌边刚才胡太医用过的纸笔放在床边。

把黑蛟放在之上,笔塞到了黑蛟的小爪子里。

这样子,很明显,是要黑蛟动爪子写下来了。

黑蛟哭着一张脸,好在他是龙,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楚,不然左枭冥定然是会发现它现在的为难和不乐意了。

黑蛟表示:伦家不想变线头龙(╥╯^╰╥)~

黑蛟扛着比他苗条一点的毛笔,犹豫的走了几步,写了一个鬼画符,而后毛笔一摔,连笔带龙,一起摔倒在宣纸上,晕开了大片的污渍,就连先前那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也一并沾了,愈发的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左枭冥皱眉,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黑蛟,见它软趴趴的闭了眼,一副虚弱动物样子,又想到了当初它也是在他面前突然动物一下子就缩小了形态,甚至不能说话,便也了然,怕又是不能说的。

左枭冥也不勉强,直接收了黑蛟进空间。

计谋得逞的黑蛟一进空间,等了片刻,这才大口的出气,总算是躲过了这次。

真好,不用变线头蛇了。(*σ??`)σ

几乎是撒欢儿的在空间里四处乱窜了。

嗯,其实它觉得,比起外面,还是空间更安全一点呐!???(ˊ?ˋ)???

而没得到答案的左枭冥则是端坐在白兮兮床边,皱眉看着她发起了呆。

午时的时候,白笙笙得了消息这才赶回来,见白兮兮安然睡着,安安静静的陪着白兮兮,和左枭冥闲聊着。

父子之间的对话,简单却也断断续续的一直继续着,一并看着床上的人。

端王府。

细碎的树叶之间噗呤着一阵声音,熟悉的鸟叫声,并不响亮,却是很特殊,足够让想听的人听到。

一扇窗户自屋内打开,白色羽毛的漂亮小鸟进了屋子。

朱色的脚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信笺。

素白的手指轻巧的解下信笺,捉了一把谷子放在一边的瓷蝶里。

白色小鸟转了全黑的眼珠子,而后歪着头一下一下的啄着碟子里的谷子。

周景阳取出里面的纸条,看的仔细,纸张不大,上面的字也很少,周景阳却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而后在梳妆台里取了一个火折子。

点燃,火光照亮了她的脸,更加填了几分热意。

待纸张烧毁,周景阳收拾了残渣,这才踱步到一边的矮桌处,上面早已搁置了书卷和笔墨。

上面端正的抄写了文字,周景阳重新取了一张裁剪好的小纸条,想了片刻,这才提笔开始写。

她写的很认真,眉眼之间竟是无意带了笑意,嘴角微扬,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王妃今日怎的一整日待在院子里。”左云墨的声音自院外传来,想来是特意找她的。

周景阳有些慌乱,忙把小纸条搁置夹在了临近的一本佛经里。

“天气闷热,心下烦躁,便找来佛经抄写,好平心静气。”周景阳从容的说道,左云墨已经走进了屋子。大抵是外面日头大,他走的快些,额头已经布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