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趴在地上不断嗅着的丁仁杰，看到了拥有着黑色羽翼出现在眼前的陆羽，巨大的恐惧感让他不断倒爬着爬到了墙角。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究竟是谁？你不是他们！”恐惧让他失去理智，只是不断地念叨着。
这是比那个疯女人更恐怖的气息！
“丁仁杰。”虽然陆羽并不认识他，但好在疯女人这次只带了他一个人来，倒是完全不怕认错人。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丁仁杰恐惧的大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祈求。
陆羽只有三分钟时间，他不会，也没空怜悯丁仁杰。
“去死。”随着陆羽吐出这两个字，一枚羽毛从翅膀上激射而出。
一触及丁仁杰的身体，便燃起了漆黑的火焰，燃烧起来。
不只是躯体，还有他那肮脏低贱的灵魂，都被这熊熊烈火所燃烧着。
“主人，主人。救我，救救你的狗把。”丁仁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所能做的也只有祈求它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疯女人来救他。
其实并不需要叫嚷，因为疯女人在黑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感觉到了。
她雀跃的像个小女孩般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你是谁？竟然多了一个。”疯女人并不在意丁仁杰那充满祈求的眼神和哀嚎，而是对陆羽问道。
“还有两分半钟。”陆羽在心中默数，并没有回答疯女人的问题。
“死。”没有废话，两枚羽毛再次飞出。
“嘶，好舒服。”疯女人没有躲闪，任由羽毛击中了她的身体，那汹涌的黑色火焰在燃烧，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而是兴奋的大喊。
陆羽眉头紧皱，他虽然知道这个疯女人是变态，没想到竟然比他所估计的疯得还要厉害。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疯女人身边的黑雾愈加浓郁，竟化作了黑云，在屋内下起了腥臭的血雨。
陆羽连忙用翅膀护住全身，这场血雨太过诡异，实在不敢随意接触。
随着血雨的冲刷，黑色火焰也熄灭了，丁仁杰虽然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可也沾了血雨的光，还留下了一口气。
“还有两分十秒。”陆羽再次默数，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再有丝毫浪费。
翅膀再次张开，黑光也从陆羽的身上喷薄而出，击散了黑云，也将整个房子化为乌有。
随即，不给疯女人丝毫反应的时间，每只翅膀上都凝聚出了一个黑球，向她打去。
这还不够，陆羽的双手握拳，此刻拳上也包裹着黑光，拍动翅膀，整个人也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疯女人扑去。
”快杀了我！”疯女人诡异的出现了一刹的停顿，陆羽似乎听到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祈求救赎。
“抱歉，但我还不能死。”疯女人的停顿稍纵即逝，双脚用力一蹬，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整个身体却向后飞去。
她虽然喜欢疼痛的感觉，但她还不想死，陆羽的这一击，她不能也不敢接下。
陆羽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一拳虽然打空，但六个黑球却还是在集中地面前诡异的拐了一个弯继续飞快地向疯女人攻来。
疯女人毕竟不会飞，离地的瞬间完全无法改变自己的方向和位置，这一次即使不想也只能硬接了！
“砰砰砰，砰砰砰。”六声爆炸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大地都为之震颤。
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
黑色烟尘散去，疯女人任然站了起来。
虽然......虽然只剩下来半个脑袋，脑浆也流了出来，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四肢也因为剧烈爆炸而骨折，一条腿向前，一条腿向后。
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女人疯狂地笑着说道：”谢谢你让我尝到了这么美味的痛苦，那就让我收下你的灵魂作为答谢吧。“
疯女人的样子是那么的可怖，哪怕是电影里的丧尸也比她此刻的身体要完整。
但更可怕的是，原本被陆羽击散的黑烟，又重新凝聚回了疯女人的身边，不断的重合，不断地凝结。
终于变成了一个近乎实体的黑影。
举着巨大的镰刀，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
”来吧，死亡不是痛苦！
来吧，死亡才是救赎！
来吧，把你的灵魂献给死亡吧！“
疯女人举起残破的双手，像是在祈祷。
而随着她的动作，死神也扬起了他的镰刀向陆羽冲来。
”咻咻。“陆羽扇动翅膀，几枚羽毛飞向黑影。
没有爆炸，没有燃烧！
就像是打在了空气了直接穿了过去。
”还有一分钟。“陆羽感觉到身体内的黑光已经开始不稳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啊！“陆羽大声咆哮着爆发出他所能动用的全部力量。
一时间风云变色，明明是白昼，却黑的好似深夜。
陆羽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虚影，但不再是通体的黑色，而是红色！
一头七首十角的大红龙！
”吼！“虚影向天空发出咆哮，不论是躲藏在地窖里的众人，蜷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丁仁杰，昏迷在地生死不知的伊万大叔，还是如同残破布娃娃一般的疯女人，无不从眼角流下了血泪。
”如果上帝不审判你，那我来！“陆羽咆哮着指向疯女人。
他的头发本一直是短发，但随着红龙的出现，竟在一瞬间长长，也不知是红龙的颜色映照得，还是本就变成了血色，随着风而舞动。恍如要毁灭世界的魔王。
”末日审判！“浑然不顾自己七窍正向外渗血，陆羽飞到红龙正中间头颅之上，好似要驾驭着它向疯女人冲来。
”吼！“庞大的红龙快的不可思议，，一下子冲过了挡在疯女人身前的死神黑影，一只头的獠牙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滴答。“疯女人的脑浆和血液滴在了红龙的口中。
陆羽仿佛也感同身受，但此刻的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感，反而觉得异常的美味，更加迫切的想要将疯女人吞噬。
甚至......甚至，这里，乃至全世界所有的活人！
”吃掉她，我要吃掉她！“陆羽此刻想的不再是报仇，而是欲望，他想要吃，想要血肉！
”兄弟，你不能再一次的迷失。“就在疯女人也放弃了抵抗，准备坦然接受死亡的时候，加百列的声音却从陆羽的灵魂深处响起。
而随着这声音，那即将吞噬疯女人的红龙虚影一下子消失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陆羽不知道加百列能否听见，但还是疯狂得说道：”为什么她杀人时你不出现？为什么善良的人被她杀死时你不出现？为什么我要杀了她时你却出现了？“
”兄弟，审判日还未到来，她的审判还没到时候。“加百列回答道。
”你们不审判她，你们的审判日还未到来，就让我来，我来审判她！“陆羽对于加百列的回答并不满意。
虽然红龙已经消失，他的力量也已经快要终结，只剩下了最后十秒。
但就算只有十秒也够了，没有红龙，那他就自己把疯女人给吃掉！
如同恶鬼一般，陆羽不顾加百列的阻拦，扑到了虽然还睁着眼，但已经一动不动了的疯女人身边，张开嘴就要咬断她的喉咙。
但陆羽的人性却在此时苏醒，他可以报仇，他可以杀掉疯女人。
可绝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如果他这么做了，他还是人吗？
不！他不是野兽，也不是恶魔，他是人！
人会愤怒，人会复仇，人会杀死敌人，但绝不会用野兽的方式，用恶魔的方法！
”5，4，3，2，1......“时间到了，陆羽并没有咬向疯女人的脖颈，只是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不知道这样能否杀掉这个变态，这个怪物。
但就算杀不掉，他也绝不愿意放弃人的身份！
这一次的陆羽没有再进入地狱，而是感到灵魂在缓缓上升，直到与半空中的加百列相遇。
”兄弟，恭喜你，你并没有堕入黑暗。“加百列的声音在陆羽的灵魂深处响起。
”或许我该选择堕入黑暗的。那个疯女人没死，对吧？“虽然思维并不清明，但陆羽还是苦笑着说道。
”是的，她并没有死，她还有事没有做完，她不能死在今天。“加百列点了点头说道。
陆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看向四周。
”这就是天堂吗？比我想象的环境要差啊。“陆羽笑道：”我要死了？“
加百列又摇了摇头，道：”你也还有事没有做完，你也不能死在今天。“
”既然不是死了，那想必你会帮我解答一些问题吧？“陆羽对加百列的感觉其实一直很怪，有些想感谢他没有让他迷失在欲望里，却也讨厌他的故弄玄虚。
如他所料，加百列的回答还是不明不白地：”我会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不能告诉你的我也不会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异族？还是真正的神？“陆羽没有纠结于加百列的说法，而是直接问除了他最大的疑惑。
他去过地狱见过恶魔，也见到了安吉尔和加百列这样属于神话中的天使。
他们既然存在，那么华国神话中的那些神仙呢？佛祖呢？还有其他国家的那些传说中的神，他们存在吗？存在的话他们又到底是什么？真正的神？抑或者就是异族。
加百列笑道：”无论神还是异族，其实都是没错的。我们虽然自诩为神，但对于人族来说，我们本就是异族。三千年前的你们征战异族，其实倒也不妨说是逆天伐神。但是我想请你记住，不是所有的神都是无情的，也不是所有的异族都是邪恶的。就像你们人类，不也有着正义与邪恶共存吗？“
”所以你们是正义的？“陆羽问道。
”不不不，你还是没有明白。”加百列道：“无论哪个种族都有正义和邪恶，而这正义和邪恶也是无法定义的。我帮助了人类，我就是正义的吗？或许对于天使一族而言，我才是邪恶的那一个。”
“好吧，那我究竟算是人还是异族？你口口声声叫我兄弟，我又到底是什么东西？路西法的转世？”陆羽对于善恶观并不特别关心，他更关系，他究竟算什么。
人，还是异族？成为争命部组长的他难道是异族吗？那也未免太讽刺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就算是异族也是和我一样，希望人族可以存续下去的异族。”加百列笑着陆羽的天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更何况，你现在毫无疑问的是人。不论你以前曾是谁，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谁。”
陆羽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加百列却摆了摆手，指向地上围在他身体边的伙伴们。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不然他们会急死的。”加百列说着，也不管陆羽怎么想的，直接将他的灵魂送了回去。
“我是陆羽！”回到身体里的陆羽一醒来，便撑起身体大声叫道。
但很快，他就要为他的莽撞后悔了。
“咔擦。”手臂断了，而且这次是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