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纪的院子里出来,李伊水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用柳氏亲手绣的荷包代替李纪原先的玉佩,这个主意虽然是李伊水临时想起来的,但是看柳氏高兴的样子,想必她能够想办法说服丈夫将那个危险的玉佩换下来吧。
李伊水并不为自己哄骗三嫂而有丝毫的内疚,毕竟这件事情对三嫂没有任何损害,又能挽救家里的一场潜在的危机,对李伊水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只是这样做真的能够避免这一次危机吗?
李伊水放慢脚步,有些不太确定。
三嫂要买玉佩还要等一个月后,用荷包代替那块墨字玉佩,三哥那里会不会不愿意呢?李纪平时将这块玉佩仔细珍藏,在李伊水的记忆中也只有逢年过节全家祭祀的时候,李纪才肯将这块玉佩带在身上的,但是自从来到京城后,李纪佩带这块玉佩的机会明显增多,会不会——会不会除了弘恩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这块玉佩?
李伊水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四阿哥!
不过四阿哥除了来李家的时候对李纪问话多了一些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在伊水的印象中,四阿哥直到太子被废都一直是太子党的人,而之后他才开始争夺皇位的,这样的话,李纪应该不会妨碍他才对。
李伊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担心也没有多少用了,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等一个月后陪着三嫂去逛街买东西了。
李纪的事情有一个结果了,李伊水便匆匆的赶向沉水的兰心阁。
在兰心阁,李伊水却不像在柳氏那边那般顺利。
李汶水对李伊水地说法不以为然。“她当时才不过八岁。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想来不过是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要不也就是受人利用了。被人当枪使了!”
“照你这么说。弘恩阿哥巴巴地跑过来告诉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往栋鄂敏华身上泼脏水?”李伊水有些生气了。毕竟她跟弘恩之间相处地比较多。知道弘恩也是一个热心地人。要不然想这种宅门恩怨。他也不会特意前来提醒。就算是过去地事情。真相已经追查不着。但是人家也是好心地前来提醒。没有想到沉水居然这般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沉水赶紧打圆场。“姐姐地意思也不过是说。那个栋鄂小姐当时才八岁。怎么能够知道苍术和雀肉不能同吃呢?也许是栋鄂太太自己个儿要求吃雀肉呢。栋鄂小姐为了孝心。自然要为嫡母张罗这些。也有可能是栋鄂小姐被别人利用了。而且那个栋鄂太太身边地丫鬟也不尽心。连自己主子吃药期间有什么忌讳都没有记仔细。这样地丫鬟。被打死了也活该!”
李伊水见沉水也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就有些灰心了。眼光在汶水和沉水脸上扫了一圈。站了起来。笑道:“这件事情既然姐姐心中有成算了。妹妹我也就不再杞人忧天了。虽然听说那个新栋鄂太太两年前就将这个女儿带着身边教给她理家。更是因为其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而将家事都托付给了这个女儿。如果姐姐想着跟她和平相处地话。妹妹也只有提前祝福你们了!”
李伊水说完。向两个姐姐颔首。便起身回自己地房间里里。
看到李伊水走后。沉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自己地姐姐:“汶水。你说伊水妹妹说地究竟是不是真地?”
汶水也有些懊恼刚才自己说话太直,她跟伊水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虽然伊水走地事情笑颜如花,但是她仍看得出伊水生气了,此刻见妹妹问自己,摇头道:“如果那个栋鄂敏华真地很坏的话,宫中的太后跟皇帝又怎么会将她指给皇孙呢?岂有不考察她的品行的道理?但是伊水也没有哄骗我们的理由,我们可是姐妹,而且这件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沉水也犹豫了,自己虽然幻想着跟弘时的嫡妻好好相处,但是如果弘时地嫡妻是一个容不下人地人的话,难道要自己任人宰割?
李伊水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汶水和沉水就算是不相信自己地话也没有关系,可是她却忍受不住这两个人怀疑弘恩诬陷栋鄂敏华!
一想到这里,李伊水禁不住为弘恩叫屈,想到弘恩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自己的情况,凌波格格有一次去栋鄂家的时候,无意中从栋鄂家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苍术搭配着雀肉吃比较好,忍不住笑话起了那个丫鬟,但凡懂一些医药的都知道这两样东西是禁止一起服用的,当时凌波并没有介意,原以为是这个丫鬟孤陋寡闻,但是当下一次凌波再到栋鄂敏华家的时候,却不见了这个丫鬟,凌波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这个丫鬟在她走后被栋鄂敏华借口偷东西,活活打死了。从小生活在王府中,对这种小事都极为敏感的凌波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毕竟那个丫鬟是曾经伺候过嫡太太的,现在在栋鄂敏华身边也是大丫鬟,这样的一个丫鬟也不是小姐能够轻易打死的事情,而且,既然她曾经侍候过嫡太太,又被敏华重用,岂是一个眼皮子浅的人?
凌波既然心中生疑了,自然想到那个丫鬟说的被她当成笑话的苍术和雀肉的事情,经过周折,凌波终于打听到苍术和雀肉的典故。
栋鄂敏华在嫡母重病的时候侍奉嫡母,端汤送药的,这在栋鄂家传为美谈,其中便有栋鄂敏华为了使嫡母开胃口,而特意做的雀肉。
倒是栋鄂太太的药方让凌波费了一番手脚才弄到手,上面果然有苍术这一味药材。
自此之后,凌波便渐渐的疏远了栋鄂敏华。
李伊水正在自己生着闷气,忽然看见翠萧走了过来。
“小姐,太太请您过去!”翠萧恭恭敬敬的说。
李伊水回过神来。不明白母亲叫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昨天说的过年地新衣服跟首饰出了问题?想到这里,李伊水赶紧起身跟翠萧到张氏的房间里。
张氏的房间里却是罕见的没有别人,丫鬟婆子们都已经回完事了,张氏便让她们都散了。纳喇素琴和柳雯华也被张氏放她们回去了,连几位姨娘也不见踪影。
张氏这次叫李伊水来却不是为了衣服的事情,而且拉着她地手,开始询问她关于柳氏的事情,毕竟李伊水素来对柳氏很是客气,而今突然这般亲近。又是在张氏刚刚知道李纪的身世的时候,难怪张氏放心不下。
李伊水见张氏这般问自己,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母亲。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李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地震级的消息,李伊水不确定这个消息如果张扬开来,李家会不会真地四分五裂!看到张氏焦急担忧的看着自己,李伊水心中一暖,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母亲。
如果自己坦白地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并且将其中地厉害跟她讲清楚。让她知道就算李纪不是李家的孩子。但是也只有他跟大哥相互扶持,才能让李家更加兴旺发达。想来母亲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落井下石对付三哥吧!
“娘,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孙姨娘留给三哥的那件玉佩!”李伊水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张氏的手一僵,盯着女儿不说话。
李伊水咬咬牙,鼓足勇气,将自己看到李纪的玉佩上有内务府的标记,弘恩看到李纪地玉佩,告诉自己关于玉佩原主人地事情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母亲。
张氏竭力地维持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没有想到知道这件事情地人已经不少了,而且,看女儿的神情,估计她也猜出来一二。
除了担心李纪的玉佩牵涉到失势的二阿哥,会给李家带来不幸外,张氏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李洵曾经给这两个儿子李纪和李佑做过滴血验亲,想起当时自己的自作聪明,使得李洵误认为李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这一件事情被李洵知道了,难免会想起当年的那一件事情,迟早有一天会疑心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张氏打了一个寒战,难道自己跟丈夫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最后要在这一件事情上恩断义绝吗?想到这里,张氏心中也充满了恐慌!
感到了张氏的手心出冷汗,虽然李伊水不明白为什么孙姨娘不守妇德给父亲戴绿帽子,却让母亲感到惊慌,但是想到当年孙姨娘跟李佑接连逝世,尤其李佑并不是出天花而是失踪的事情,李伊水就感到自己这个家里还有好多自己其实并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不管如何,张氏都是自己的母亲,是跟自己最近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李伊水想到这里,反手将张氏的手紧紧握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母亲。
张氏被李伊水手上的力度从自己的恐慌中拉了回来,看着女儿担忧的目光,勉强镇定的笑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看来母亲并没有排斥李纪的意思,反而是在担心什么,李伊水猜不透母亲的想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觉得应该告诉母亲,让母亲了解更多的事情,好作出更加有利的判断。
“对了,刚才母亲问我问什么突然跟三嫂这般亲近,女儿想的也是跟三哥的玉佩有关,不管三哥的玉佩究竟是怎么来的,都不适合多在身上带着,因此,女儿去找三嫂,看看是不是能够给三哥换一个别的玉佩来带!”
“那你嫂子是怎么说的?”张氏一把抓住李伊水的肩膀,焦急的问。
李伊水赶紧说:“嫂子说她手头上没有钱,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给三哥另买一个玉佩,不过,我已经劝说三嫂将自己绣的荷包给三哥换上,等她有钱地时候再上街给三哥挑选一个好玉佩。将孙姨娘留给三哥的这件玉佩收藏起来,当成传家宝,不给外人看到的!”
张氏呆呆地看着女儿,不知道心中该喜还是该悲!
柳雯华将自己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娘家了,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老爷有话在前,张氏也没有过多地干涉,但是在算账方面却是跟这个儿媳妇算的很清楚,该交给公中的一分也不会让她少的,对于她手头紧的事情,张氏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往日还在心中暗暗鄙薄她,而今却被自己的太过计较耽误了自己地事情,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刻的张氏却是恨不得拿着自己地钱给柳氏。让她赶紧给李纪另买一个玉佩将那个墨字玉佩换下来!
“娘。当年关于孙姨娘地事情究竟真相是什么?难道李纪哥哥真的不是父亲的儿子?还有那个李佑——”李伊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曾经在街上遇见的那个酷似李佑的十四阿哥府上的小厮。
张氏看着仰着脸问自己地女儿,想到女儿已经大了,该是告诉她一些事情地时候了,而且两人曾经经过了李欢的事情,从那件事情上,张氏也知道女儿虽然看似柔弱,但是对于冒犯自己地人必然反击。孙姨娘害自己女儿在前。自己就算是怎么对付她都不过分,也不用担心女儿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张氏就将当年李伊水落水前后的事情一一跟李伊水说了。
李伊水却听得渐渐色变,虽然知道自己地穿越是因为正牌子的李伊水死去。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她的死亡前前后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李伊水如同听了一场戏一般。
如果,当年没有孙姨娘的算计,使得那个真正的李伊水落入池水中,是不是就没有自己的穿越了?
李伊水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李伊水也不会对孙姨娘产生感激的。
望着张氏,李伊水眼中充满了感激,原来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母亲将自己身边的明枪暗箭抵挡住,让自己一直平安快乐的成长至今日。
这一刻,张氏也放下了多年的心结,向自己的女儿坦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狠毒、算计,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形象在女儿心中破灭,因为她知道女儿是理解自己的。
李伊水听了母亲叙述这些年的心路崎岖,心中充满了内疚,自己并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而是有两世经历的,早就该看出其中的一些事情来,替母亲分担分担,但是自己贪图享受又一次的童年和青春,自我催眠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重新享受童年的快乐、少年的张狂,却很少想到要替母亲分担责任。
虽然母亲在跟孙姨娘的斗争中占了上风,但是李伊水也知道母亲还遗漏了很多破绽,想到李佑并不是得天花死亡,而是被父亲丢到荒郊野外了,李伊水的心中不是滋味,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有一次在街上遇见过的一个酷似李佑的人,那个人似乎是十四阿哥府里的小厮。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李纪的那件玉佩!
目前也只有等到三嫂手中有钱了,才能换下另一件来。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笑她太天真,这块玉佩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只有像韩嬷嬷说的那样,才能够一了百了。
当然在这之前最着急的是赶紧给李纪另换一件。
“可是三嫂手中没有钱,而且我想借给她,她也不要,坚持要用自己的钱给三哥买礼物。”李伊水一提起这件事情就有些郁闷,对三嫂的固执感到无奈。
“那就让她用自己的钱买好了!”张氏对这件事情到没有太看重,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
李伊水不禁猜想可是母亲打算找个理由塞给三嫂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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