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员来检票,张烁只是出示了格格和自己的两张车票小方聊着。他看了看躺在铺上的冬日格,确认她已经睡了,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那天对袁思娴的保镖说他们的教官都得管你叫师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天林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成一个弧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也一直很好奇,你和袁思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为了你而哭成那副烂糟样?”
“那是因为她经不起骂,现在,我们的的确确是义兄妹,只不过是从她爷爷那边开始论罢了。不像我和格格,还磕头烧香发过誓。”张烁很诚恳地答道,等着他的回复。
小方低头继续给宋晓冉发短信,然后道:“别那么看着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事并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其实那天他出手就已经是坏了规矩,而且还伤了人。
他不想让张烁牵涉太多,以免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方氏一门淡出江湖已经两百多年,还有没有正宗传人都是悬而未决。只有门中的亲信子弟才知道宗家嫡传的真实身份,旁人只能通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去猜测罢了。方家的仇家太厉害,能小心的地方要尽量小心,有些事情,对张烁这样的平凡男生来说,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好。
他不说,自然有他的苦衷,张烁便不再盘问,而是玩笑道:“不说也行,那你能不能教我几手?”
老张现在对功夫正在痴迷中,就像当初刚玩起篮球时一样,总想练得再强一点。沈大哥的本事他还没个底,但小方却是让他亲见过实力,所以他更倾向于小方比老沈强这个观点。再说老沈的十六式他都已经能闭着眼睛耍了,自然也就想厚颜无耻地脚踏两条船,多学一点。
泡女人如此,偷绝学也是一样难怪说人至贱则无敌,张烁离无敌的路还很长,不过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方天林想了想后说道:“只是架势的话,可以教你,内息的修炼法门却不行。你可别怪我小气,实在是不传之秘。”
得,又是跟老沈一样,不过张烁并不在意,乐呵呵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耍耍把式就行了,尤其是那招铁山靠,啧!让我看了实在心折,你一定得教我,不求撞得人家吐血,只要能退敌就行。”
“那倒是没问题。”方天林捶了他肩膀一拳道。“以你这变态地身体素质。跟我练个三个月。保证你收拾那阿虎跟玩儿似地。”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烁又要学到新地东西。不禁摩拳擦掌起来。心中暗想:沈家拳讲究以柔克刚。重在巧妙。方家拳好像走地是刚猛路子。杀气腾腾。往后我要是刚柔并济。自创一路拳法出来多半是不可能地。内家拳只学套路。总归只是皮毛。哎。要是有什么修内气地法门就好了。
他这些想法让附在他身上地阿当全然察觉。虚空中地阿当嘴角一扬。看向躺在铺上酣睡地冬日格想:内气。你不是天天在修吗此幸运地家伙。实在是太罕见了。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林便化龙我还当佛祖记性差了说话。原来是应在此处。只是这预言才应了一句。其余地且看下去吧。
列车在中途靠站后不久。张烁包下地这个房间门口站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年纪不大。大概在三十许。气质沉稳。属于那种师奶杀手地类型。
他在门口顿了下身形。朝里看了眼。然后冲张烁他们微微颚首示意。很礼貌地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地还有一个提着公文包地年轻男子。男子地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但却一脸刚毅冷峻。跟在男人地身后像是秘书。更像是保镖。
张烁以为他们走错房间了。站起来微笑道:“先生。这里地铺位满了。你大概找错了。”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回头去看身后的跟班,男子掏出车票确认,对他微微点头。男人又看向躺在铺上酣睡地孕妇,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独特的嗓音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我们不会影响她休息的,你放心。”
虽然他很有礼貌,可是张烁以为他们是看中这里空位多才想借地休息,仍然不觉得对方应该留在这里,所以拿出自己所有的车票道:“这里的铺位真地满了,两位还是去别的车厢吧。”
男人见了他手中的车票,顿时就明白了,同是即将为人父,让他很能体会这个年轻人的心情,所以手下想要递上自己车票对证的举动被他马上伸手阻止了,轻道:“如此,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他又一次微微颚首,然后退出了这个房间。这么儒雅地男
见,所以张烁对他的脸留下了很深地印象。又到,不久后又一次有人想要进这个房间休息,还拿出了对应铺位的车票来与张烁对质,他这才醒悟到,因为列车员来检票时发现这里空位很多,所以把软卧地票又一次卖出去了。先前没有问清楚而误解了那个儒雅男人,让他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愧意。
再过半个多小时就要到达南京站,格格也已经醒了不想再睡,因此他还是让后来的乘客进入了房间,自己则陪着格格去车厢里通风处透气。
随后,他便在那个通风地地方看到方才那两个男人平静地站在那里。提包的男子看到他们出现,马上提醒了眼镜男一句,那个男人闻言回头,旋即匆忙把手中的香烟掐掉,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张烁扶着格格上前,冲他点头笑道:“刚才真是抱歉,应该是乘务员发错票了,我没有问清楚,结果害你们站在这里这么久。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你们可以去那个车厢休息。”
男人淡淡地看了冬日格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绝美容色露出什么惊讶表情,然后对张烁和善地低声道:“我们也要下车了,谢谢你的好意。”
下一站就是南京,看来两对人的目的地一致,张烁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很有好感,便与他攀谈起来。一个人的水准,从他的气质和举止就可以看出来,眼镜男的水准无疑很高,至少在张烁眼中,他是个值得交谈的对象。旅途之中相逢是缘,张烁是健谈之人,加上见闻广博学识丰富,虽然不是同龄人,但也能跟那个看似来历不小的男人聊得非常投机。
他们之间的观点不尽相同,但就算与对方意见相左,也是平心静气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辩论都辩得很有格调礼节,颇有古时文人相交之感。冬日格与那跟班都是静静听着,不插一言。
半个多小时一晃就过,张烁与眼镜男很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巴不得这趟车再开了十几个小时,让他们聊个痛快。
张烁比之眼镜男要不拘礼些,临别前主动伸手道:“我姓张,单名一个烁字,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男人伸手与他虚握了下道:“林,名善均,今日得见贤伉俪,幸会。”
“她是我未婚妻满冬晴,”张烁便又介绍了句,格格与林善均一**头示意,然后张烁又道,“我们要在南京逗留四天,如果林兄得空的话,不妨可以出来一聚,你我再接着方才的话题谈下去如何?”
林善均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年轻跟班,见他点头示意,才回身应承:“那好,还请张兄弟留个电话给我,等我办完一些事后,便去叨扰。”
张烁笑着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随后便与格格取了行李下车。林善均二人也是在南京站下车,张烁与他挥手告别后便去找大部队会合。
等他们走后,年轻跟班的手机震动,他接了一个电话后道:“厅长,车来了。”
林善均看着张烁背影消失的方向,似乎对刚才的那番交谈意犹未尽,顿了片刻后才轻道:“好,那就走吧。”
坐上出租车去往酒店,入住之后冬日格对张烁道:“苏南林家是望族,明里产业不多,但暗地里绝对是江浙一带首屈一指的豪富,就算放眼全国也罕有能够与之匹敌的家族。”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见过他们家的年轻一辈,不过听说有个叫林善均的是林家长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
“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张烁淡淡一笑,虽然那位林兄举止儒雅谈吐不凡,不过他还是想象不出如果是一个亿万富翁的话,会坐火车代步甚至还那么有风度地为了不打扰孕妇休息情愿自己站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林家之类的事迹我可是听都没听过。”
冬日格瞥了他一眼道:“你个平头老百姓知道些什么,这世道,不为人知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呵呵,那你再跟我细说一下,有哪几家能跟苏南林家相比啊?不会连山西煤老板也算进去吧?”张烁对格格难得吐露的秘闻起了点兴趣。
“那种土包子怎能跟世代经营的世家望族相提并论,”冬日格轻蔑道,“就我所知,单论财力,苏南林家和广东邵家难分伯仲,如果算上权势的话,这两家就不算出众了。林家在这里站的稳,靠的还是你干爷爷这棵大树,他们自家的势力一直没能打入军界上层,应该是上头盯得死,邵家也是如此。有钱又跟军界搭边的话,那还了得?”
张烁讶然问道:“林家在军队的靠山是我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