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那里好呢?”东喜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桑晓晓身上四处比划,“脸,不好,鼻子,也不好,嘴巴,烙了嘴可就没法吃饭也没法说话了,那烙在哪里好呢?”
桑晓晓脸色煞白,每听她说一个地方,那心就跳得越来越快,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
脸和烙铁!
提到这些,就让她想起脸上那个丑陋的伤疤,在那个不长的回忆里,小兰脸上那个殷红的“妓”字,真真是让她印象深刻,她耳边现在好像还响起小兰用刀子自残时的疯狂笑声,鼻间闻到那股欲使人落泪的血腥味,那真是个难忘的恐怖经历!
看着那个越靠越近的烙铁,桑晓晓喘息着摇头,开始激烈挣扎扯动着铁链,手腕上的伤口摩擦着越来越多,汗湿的头发随着摇动而散乱下来。
“怎么,你害怕啦?真是的,比起素芳姐,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要知道,我们素芳姐被招呼时可是连叫都没叫一声,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没用了,既然害怕了,那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东喜说完,等了一会,见桑晓晓只是一个劲的发抖,却还是一句话不说,不禁火大的皱眉,“怎么,你还是不说?那我要把它往你脸上放啦!”
“不要,不要,你把它拿远点!”桑晓晓看着就快贴上脸部的烙铁,失控的惊声尖叫,整个身子不能自控的尽量卷缩着,似乎想借此把自己深深的藏起来!
“现在看看,你和素芳姐还真不像是一伙的!”东喜说完看着桑晓晓的脸,惊讶的皱眉靠近,“怎么,还哭了?”
哭!
闻言,桑晓晓愣住。她哭了吗?
抬头迎着东喜诧异的双眼,桑晓晓伸舌舔过滑落至唇边地水迹,味道咸咸的,她真的哭了!
闭上眼,感觉着心里快要灭顶的惊恐和绝望。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么失控。她怎么会这么害怕,泪水就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嘴里不受控制地想吐出哀求和恳求!
不,这不是她,桑晓晓睁开眼摇头。看着离脸越来越近的烙铁,那种炙热地气味,好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恶心。这种热度。这种气味,深深的刻印在这具身体里,那份记忆,那份恐惧绝望无助的复杂情感如潮水般冲洗着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吞噬着她地理智!
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难道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还在,难道那个小兰还活在这个身体里。想到这里。桑晓晓心惊的冒出一身地鸡皮疙瘩!
“嗯!选好了吗?烙在哪?”东喜挑眉,看着变得有点呆傻地桑晓晓。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既然你不想选的话,那就快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掌握了夫人的什么秘密?不然,我可就要对你用刑了!”
听着她的威胁,桑晓晓深吸口气,尽量平静混乱的心跳,虽然这具身体是属于小兰的,可这个灵魂却是属于她桑晓晓的,一定要记住这个事实,她是桑晓晓,她不是小兰,她桑晓晓怎么能这么容易地被吓住被打败!
“说,你想叫我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雪夫人叫你问地吧?”咬牙忽视着心里的恐惧说完,看着东喜骤变地脸色,桑晓晓忍着身体上的种种不适,继续进一步攻击她的弱点,“这个问题,应该是你自己想问的,雪夫人她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她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你问这个,想干什么,是你想背叛她,还是你想威胁她?”
“我没有!”东喜激动的摇头否认。
“东喜,我劝你,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越少就越安全,你以为你要是真问出点什么,那个雪夫人就会奖赏你吗?如果你真的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素芳她现在的样子,也就是你将来的下场!”
闻言,东喜气愤的瞪眼,“你在诅咒我!”
“不,我在警告你!”桑晓晓尽量诚恳的直视她惊慌的眸子。
东喜神色不定的皱眉,慢慢放下手里的烙铁,她迟疑了!
“呜呜……”旁边的素芳却在这时尖厉的张开嘴叫起来,像是在笑!
“你叫什么?你笑什么?”东喜紧盯她失措的狂喊,“闭嘴,快给我闭嘴!”
素芳半张开嘴依然故我的“笑”着,双眼嘲讽的看着东喜,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小和无知!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东喜叫喧着挥舞着手里的烙铁,却不知她手这么一动一抬,受苦的却是别人。
“啊!”桑晓晓惨叫着低头看着紧贴在身上的烙铁,一阵火辣辣的炙痛从胸口处传来,气得她只想张嘴大骂,“你瞎了,你骂她恨她,你去对付她啊,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可你干嘛烙我身上啊!我做什么了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冤不冤啊!”
听着她的惨叫,东喜吓得一把扔下烙铁,略有点失措的看着扭曲着一张脸瞪她的桑晓晓,别看着她刚才装得这么狠这么凶,其实说起这折磨审问人的学问,她还真是个新手,素芳这一身的伤痕,其实大半都是她原来那个老对手梅芳一手弄出来的!
“呜呜……呜呜——”笑着笑着,素芳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看着东喜身后,嘴里的声音像是被人用手掐断似的哑了!
桑晓晓不解的顺着她惊愕瞪大的眼看去,随后一愣一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东喜,一样的脸,一样的衣着打扮,一个站在她们旁边,一个却静静的站在出口处,她来的没有一点声息,好像就是这么凭空突然出现的!
等东喜发现她们两个反应不对,感觉到身后的异常时,再想回头却已经晚了!
出口的那个东喜飞快地靠近她。伸手在她身上快速点了几下,之后只见东喜抽搐了几下嘴角,然后两眼一闭的昏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桑晓晓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睁大眼看着这个新出现的东喜。她是谁?
这个东喜抬脚走近她身边,“你还好吧?”
这是。桑晓晓皱眉,这明显是那个假“云娘”的声音嘛,是他,难道他又换了面具,可是他现在地身高和体型?
这脸改变。有可能是带了面具易容,可这身高变高,体型变瘦算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由矮变高。由瘦便胖。还可以解释成是脚下垫了东西或是身上多穿了东西,可他现在却是由高变矮由丰满变得纤瘦!
记得东喜跟自己差不多高,那也就是比假“云娘”矮了近半个头,这半个头的距离他是咋缩回去地?
对着桑晓晓像看怪物似的眼神,这个假“东喜”不适的皱眉,“怎样,你还好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身高?”
“你说这个。这是缩骨功,不过我还没练到家。所以现在只能大致变化身体,而脸上的五官样貌还不能变化地很细致,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是要戴面具!”
缩骨功!
世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功夫,以前在武侠小说上看过,还一直以为是作者胡乱瞎掰的,原来还是真的!
“还好,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她地小命可真就不保了!
“你知道我会来?”假“东喜”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呢?这回把我免费利用的够爽的吧?”桑晓晓气呼呼的质问,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
“爽?”假“东喜”皱眉,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字的意思。
“喂,你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快点把我解开,没见我现在是重伤患啊!”桑晓晓叫喧着指挥。
“小心点,很痛的,对了,你怎么拿这副样子进来,害我先前还吓了一跳!”
假“东喜”边解铁链,边小心的避开她身上和手腕上地伤口,眼里快速闪过几许怜惜,“扮成她地样子在府里行走方便,而且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要不你以为你失踪的这一天一晚,我是怎么打混过去地!”
铁链很快便被他解开,桑晓晓终于能双脚实打实的站在地上,松口气,身子刚轻轻一动,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呲牙咧嘴的呼气,感觉着全身上下的酸麻胀痛,幸好手腕上的伤口都不算大,血早已经止住!
“没事吧?”
“看,这里!”桑晓晓瞪了他一眼,隔空拿手指着自己严重受伤的胸部,她看着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假“东喜”的眼睛随着她的手看向了她的胸部,脸很难得的红了,有点害羞的感觉,偏开眼低头应了一声,“哦!”
明明她胸口上这么大一块布料都烧焦不见了,他竟然还在问她有没有事,真是一个字——瞎!
桑晓晓伸手轻触胸口的烫伤,幸亏刚才那个东喜只是一时闪神,没有使劲把烙铁往她身上按,所以伤口虽痛,但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真是,她的运气怎么老这么霉啊!
擦擦额际的冷汗,等了半天,身边却没了动静,抬头看着假“东喜”,却发现他正眼都不眨一下的直盯着旁边的素芳,而那个素芳却也一个劲拿眼睛死死的看着他,这画面有点怪!
惨!
光顾着她的伤势和他的变装功夫,差点忘了素芳也在这,看见自己的妹妹被折磨成这样,他的心里该有多痛,该是啥滋味?
“嗯,她——”该说些什么好呢?
“那个,她其实伤的不重!”这不是明显的谎话,打回!
“她没事!”怎么可能,不光是牙齿,连舌头都没了,这样要都算是没事,那就真是没事了!
“她伤得很重!”那不是更让他伤心难过加自责,不行!
桑晓晓干站在一旁,东想西想了半天,脸色一连几变,可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又等了半天,可那个假“东喜”却还是没一点行动,怎么,该不会还没认出这个就是他妹妹素芳吧?
桑晓晓皱眉看着素芳那张黑乎乎加伤痕累累的脸,好像是伤得蛮严重的,难怪他不认得了!
“嗯,那个,她是素芳!”
怎么还是没反应!
“那个,啊,她现在不能说话,她的舌头,嗯,受伤了!”
话才刚说完,他这回终于有反应了,可却是——“啪!”的一声。
桑晓晓吃惊的瞪大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有没有搞错,他怎么会——
没有她想象里兄妹俩抱头痛哭的情景,也没有哥哥心疼妹妹受伤所流下的“男儿泪”!
他竟然眼都不眨的伸手麻利的打了素芳一个耳光,那速度快的让她都来不及阻止!
这算什么?
一幕华丽丽的兄妹相残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