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有多恨,夹杂着很多难以置信的愤怒。他以为我输了,就会柔顺对他,没想到我会这般。
战战兢兢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陈公公捧着的香汤,我还是有些怕,真的。
就算是做足一万次的思想准备,在他的坚决下,我就反悔了。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动我的青丝,轻轻地摇摆着,贴在我的脸上,冷得我微微地抖,我还在等他的答案。
他沉长的叹气,灼热的眼光在我的头上看了良久,然后拂袖而去。
我抬起头,如同重生一般,松了一口气。看到陈公公眼中的迷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的身子,只能给夫君,我知道,入了宫中,我就只能有他。他要我的身子,我是不能拒绝的,甚至我更要对他百般柔顺来换取他的宠爱。
我做不到,我害怕我面对的他,我还没有爱上他,我还在防备着他,他就想夺我的身子,让我就惊恐了起来,我不是一个柔顺的女子。
我捂着脸,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为什么呢?这是迟早的事啊,为什么会害怕。记忆的深处,却是打不开的结,不愿去看。
一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一次,他是动真格的生气了,他应该不会再来招惹我了,可是我在后宫,我却早已是浮上了水面。
我被封为良人,没有赐住的地方,依旧是在湘秀院,这让更多的人嘲笑,笑我就算是承宠了,以这等姿色,也只能呆在湘秀院里……
反正我不出去,她人的闲言碎语,与我无关。嘴长在别人身上,说长道短,也无可阻挡的。
十多天过去了,我脚伤也好了,但是,他不曾出现过。
我也不去打探他的消息,宫女虽然有时候欲言又止,总是借故说些什么,如今我做了良人,该分派的人还没有,拿这些小事来烦我,烦得我看了她就窝火。
“这湘秀院里,你爱待就待下去,你不待,我也不留你,但是我不想听到你的报怨。现在,我还算得上是你的主子。”嫌我不够烦吗?
她一脸委屈的说:“我不是为你好吗?**这闲气,怪不得别人说……”
“不乐意,走吧,我绝不会说半声不是,也不必你来替我想什么。”我打断她的话。
关于谣言,我不喜欢。
回到桌前坐下,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
从窗边,看到了无垠背着琴走过,是去梅花林里独自黯然神伤吧。
其实我也是,一个人困在茧里,扯不开,理还乱。
也背了琴,就悄悄地出去。
我也想去试试,是不是在花海中弹琴,会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那让人听之泪流满眶的曲子,我是否能弹得出来。
花还是那么美,风一遍一遍地吹,花香一次一次地抚慰我黯淡的脸色。
闭上眼,不去想不去想,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足以缠上心头这么久的。他生气,我不是更好吗?乐得自在了一个人。烦扰,却是从来没有下过眉尖呢!
梅林中,自有休息的石椅与石桌,我坐了下来。
指起落,琴声像绵绵不断的细雨,悠扬轻呼,却是不如我意料之中的好,我心不静,气不平,所弹出来的曲子,也是泛泛之音而已。
索性也就放弃了想的什么,就随意而弹,随心而走。
梅花树边,如歌的琴声,如春风绿过田野,如春笋落壳丛林,清灵如水,他从梅花树下朝我走来,越来越近。
我抬头看着,看着无垠一手抱着琴,一手弹着而来。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能让所有的东西都静止,细细地品味,再细细地品味。
他停下了,看着我说:“青蔷你弹得太难听了。”
我不掩饰,轻淡一笑:“是啊,连我自己也弹不下去了。”
清亮的眼眸细看我:“你有心事,很沉重,你随意而弹,却音随心而行,郁郁不得,困住欲脱。”
倒是听得明白,他的造诣一定很高。
我站起来,赞叹地说:“你弹得真是好听。”
“聊以打时间而已,对了,青蔷,听说你升为良人,会习惯吗?”他还是带笑,可是有一些忧伤,还是掠过他雪净的眸子。
我耸耸肩:“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吐气,吸气,将心中的不快都重新换过。
谈什么习不习惯,他以为有人会来欺负我吗?
我不出去转着,谁会想来偏远的湘秀院多惹一事啊。
他折下一枝梅花,递给我,轻声说:“放衣袖之中,自有暗香来,薰得衣香,不记烦愁。”
我放入衣袖中,点点头:“对,赏梅归来,袖满香,其实,岂止,连肤气息,都沾染上了清香之气。”
他带着赞赏的笑:“中午了,回去吧。”
我抱琴,他让我先走,始终是隔着一段距离跟在我后面。都慢慢地走着,也不急回去。宫里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打一天,还有漫漫长的无数天。
快到分路之处,他叫住了我:“青蔷,谢谢你的画,很美,我很喜欢。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我,谢谢你青蔷。”
“无垠,只是一幅画。不值得这样总是谢我。”
他笑,哀叹在笑意之中:“就是一幅画,我方会收下,呵,没什么。”再看我,眼中多了些黯然,轻轻地说:“为何你要叫青蔷啊?”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他已转身往他所住的地方而去,仿若自言自语地说:“为何要叫青蔷啊?为何是这样的青蔷啊?”那么小声,如果不是这里安静至极,我也听不清楚。
这样的青蔷?什么样的?带刺的?高傲的?自以为是的?
我就开始想着我究竟是怎么样的,越想越惊心啊,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有时候,别说去明白一个人是怎么难,是最难的是明白自己,越想得深就越是不明白了。
抬起头闻袖襟,依然是梅香满袖,却是满怀惆怅。
日复一日地过去,似乎是真的安静了。却又觉得有些空缺,我不是想要这种生活吗?可是我却又自在不起来呢。
日日总是烦燥,还是想着他生气的样子。
我以为,他不会再到我这里来。
陈公公扶着皇上来的。他喝醉了,双眼惺忪。
陈公公将他扶坐在椅上,就让人赶紧备茶,然后小声地跟我说:“青良人,今日太后回来,皇上在宫中吃了酒宴。皇上喝多了二杯,叫嚷着要到湘秀院。”顿了顿,又交待:“皇上心情不甚好,小心侍候着,别惹万岁爷生气了。”
一杯醒酒茶塞在我的手里,合上了门而出。
些许的丝散乱了下来,他半躺着,五官峻削,双眼眯起来,似睡非睡。那么真实的他,就在眼前。
走近些,双手奉上茶:“皇上喝些茶。”
他睁开眼看着我,写满了他的伤与气,然后笑:“青蔷,好你个青蔷,你是第一个敢讹朕的,是你让朕吃尽苦头的。”
心里的波澜又散了开来,随着他的话而起伏。脸上却装作平静,淡声地说:“皇上,你曾说过,钓胜于鱼,你又何必在乎鱼呢?”
他一手抱了我的腰,让我不得不倾身在他的怀里,带着醇酒的气息混着他的味道很是熟悉温暖,现在我竟然不怕他了。
他皱了皱浓眉:“你拿朕的话来挡朕是不是,该死的你挡得天衣无缝,可是……”他没有说完,而是双手抱着我的头,不容我有丝毫的闪躲,就吻住了我的唇。
吻得很深,让我想不出什么来,让我心跳得很快,忍不住地,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却换不出理智。
他口中还带着酒的味道,还有,很多很多。
再多的话,他都放在这个吻里,告诉我,他多想我,吻得我无力,吻得我脑子一片空白。
他吻够了,他双眼灼亮地看着我,唇角勾起了笑,再压低我的脸,再轻尝,深尝,我双手抓成了拳放在他的肩上,指尖的颤抖,透出了我的无力控制。
身子酥软得只能靠在他的身上,他吻我的眉眼,让我颤抖。灼热的感觉,几乎有种错觉,他的吻,吻在我的心里一样。
他双手抚着我红透的脸,低哑地说:“青蔷,我想你。真的想你,我咽不下那口气,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喝了酒,才敢来。那天对你,你别害怕,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我的耐心不多,当我一再地碰到石头,我就恼怒了,放开心来,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的,我能感觉得出来,青蔷,青蔷,青蔷……”他低声地,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我埋头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
他笑,将我抱上了软塌:“我会用最大的耐心,来爱你,青蔷,我不想想看你,又得板上眼,那样只会让我们越的糟糕,或者你是想那样的地步,可是我不想。”
吹了灯,放了帐子,我紧闭着眼,耳却变得更灵敏一般,听着他除衣服的声音,拉被子,然后,我闭得更紧了。
他将我拥在怀里,想吻便吻,一边还轻喃着:“青蔷,朕如此的想你,朕以为,这么久,朕会把你忘记,可忘不了。”
我放松下心来,他并无意冒犯我一样,暖暖的胸怀让我脸上热腾腾的,轻声地说:“皇上,你醉了。”醉了才会说这些话。
“叫我灏,青蔷,我没醉,我很想醉的,可是醉不了,你试过这样的感觉吗?”他低低地一叹。
抓了我的手,与他的手心合着。
我点头:“我试过,我独自走在西街,提着一坛桂花酒,可是,我尽数喝下去我却醉不了,我很想醉的,因为醉了心里就没有那么的痛。”
他轻笑:“你傻子啊,桂花酒不烈的,当然喝不醉了。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你相信我吗?青蔷。”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心口:“这里有你。”
信吧,那么大的火,也没有将我怎么样,信吧,在那清香的梅花林中,他背着我跑。
“灏。”我轻声地叫。
他停下来,亲亲我的:“再叫一次。”
“灏。”我又叫。
他欢喜得很,捉住我的手轻含着,亲了又亲:“好喜欢”你这样叫我,好听,再叫。”
看来,他真的醉了,醉得有些可爱,半醉中,说出的话,这般的真实。
“灏。”我轻声问他:“头痛吗?”
他又愉悦地笑了,在黑暗中,格外的清亮:“你关心我啊,青蔷,呵呵,是有点,你让我头痛,酒上我头痛。”
我伸长手,轻轻地揉着他的脑际两边,他低叹:“真舒服,难得你的温柔,是因为我今夜没有要你的身子吗?”
他抓住我的手,黑亮的眼在黑暗中依然带着灼亮的色彩,逼视着我:“青蔷,为什么呢?你当知道,你是不能违抗我的,青蔷,告诉我,认真的告诉我,诚实的告诉我,好吗?我是灏,不是冷厉的皇上。”
“究竟醉了没有?”我都不明白他了。
“宁愿醉了,你才会跟我说实话,才会说真实的。说吧,青蔷,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一切。”霸道地下令,又轻柔地顺着我的背,当我是孩子一样。
终是有什么也瞒不过他,他的轻柔,亦是让我放松下来。
“青家有个湖,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春天的时候,澄净的湖水,能照出蔷薇花的样子,夏天还有荷花,开得可美了,长得特别的茂盛,开出的花,全是雪一样的白。”真美啊,那曾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吸口气,双轻道:“京城只道,青鸾艳冠京城,可是青家的人知道,如果她还活着,可能不会这样的。”我不想回忆那恐怖的事。
他抓紧了我的手:“不怕,说出来,就不会害怕,就不会压在心头了。”
“青荷姐姐很漂亮,可惜是一个下人所生,他很喜欢看荷花,她笑起来比荷花还好看,我经常偷偷的看她。可有一个傍晚,我听见青荷姐姐一起惊恐的尖叫,我想跑上前去看,九哥拉住了我,指着一边高高的阁楼上,我爹就站在那里,荷塘边上,还有二个男人站着。我心里很害怕,我不知道青荷姐姐出了什么事,和九哥躲了很久,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下人从那荷塘边出来。九哥带我进去看,我吓呆了,青荷姐姐全身**的躺在草地上,她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她美丽的眼睛一起在笑,像荷花一样美丽,她用水洗衣干净自己的身体,笑着,哭着就走下水里去了。我哭着叫姐姐不要,她说我不要拦着她,这样是很残忍的事。她再也没有上来过,她才十三岁啊。”我呜呜地哭得伤心。
长大些,我才知道,那禽兽不如的男人,强暴了她。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想起这段事,那是记忆中的恐惧,那时我和九哥都还小,都挽救不了她。
灏将我抱得紧紧地,双手轻柔地抹着我的泪,愤怒地大骂:“老不羞的青木逍,竟然容忍此事。”
轻吻着我的泪,安慰我:“不要难过了,她的离开,说不定就是一种解脱,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给你姐姐讨个公道。”
“不要问了,灏,你是皇上,再怎么样,这事已过了很久,也是无从追究了,再翻起,只会让青荷姐姐的灵魂叹气,让人说起,总是难免沾辱了她。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要保护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做青家的棋子。”可是,我终究还是逃不出棋子的命运。
“对不起。”他轻声地说。
我听到了他的语句中的心疼,泪流得更凶。
安慰地拍着我的背:“我不知道你心里承受那么多的苦,青蔷,对不起,不该对你凶,不该让你害怕。”
软软的语言,让我觉得甚委屈一样:“你是混蛋。”
他叹气:“是的,混蛋又如何,不混蛋能把你的心搅乱吗?你的冷静,你的淡泊,让我不知要用什么才能打动得了你。你大概不知道吧,真的是绞尽脑汁,想要抓住你,你什么也不要,让我怎么办?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会引起你的注意,再多的东西,也拦不住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啊,你弹的琴,那般的好听,你的眼中,谁也放不下,我就想,谁会将你的眸子,染上爱恋呢?你和青锦臣让我有些嫉妒了,听你叫他九哥,你不知吧,我心里兴奋了。我跟你们去了落龙潭,倒是傲气,不收我的东西,我越的不服,那蔡家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你啊。或者,动情真的就是那么的快,再是君王也有自己道不出的一面。”他又笑:“要是让人知道,怎么会相信。”
“沐香园烧香,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你,下大雨,看你和杨宏书从我的眼前过,我就几乎要冲去将你的伞推开了。想想,我是一国之君,年纪上也不算小了,冲动起来,却如孩子般。宫中的事,不可能让我总是出宫去追寻你们惬意的步子,参与你们的生活。但是静妃一提出你,我马上就应允了。是命运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啬。”他又小声地说:“你信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吗?”他苦笑:“你定会不相信的。”
谁又能相信,我真的给他打乱了呢?我烦恼,都是因为他。他靠近,我怕沉陷;我拒绝,他生气;他离开,我又心悬着;他苦笑,我何尝笑得出声。
拥紧我,他轻喃:“青蔷睡吧,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去想,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安心地在他的怀里入睡,一觉就睡到天大亮,他早已去上早朝,我脚上还是裹着软软的长毛小毯子,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给我裹上去的,好暖好暖。
他睡过的一侧,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淡淡的,干净宜人。
风一吹来,更是满室生香,我坐起身,看着桌上放满了盛开的绿梅,还犹带着冰雪之气,静静地开着。
是他一早叫人送来的吗?这是宠爱我吗?暖和得让我有些懒起来,拥着被子不想起床。
不惶让,心让他打乱了,让他慢慢地渗入了。他威严的一面,藏着一种追求自由、追求爱的心,对待感情的诚挚和认真,又怕伤害,又想碰触,与世间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样的孤寂,我胡思乱想着,任由自己呆,太多的时间,不知怎么打,空寂得任由寂寞肆意横生。
我跟他,怎么纠缠,怎么理得清呢?我想接受他的爱,可是我又讨厌宫里那虚伪的一套,那势必会让我不得安宁。
宫女侍候我越陷越的小心而又恭顺了,奉上茶,轻声地说:“良人主子,宫里派了不少的年礼下来,如贵妃快临产了,众多的妃子都送礼过去了,主子是否要准备,以后也可以得到如贵妃的照料,更得皇上的宠幸啊。”
我尖声地叫:“出去,不要跟我说这些。”
我都陷在他身上了,还要我去学会宫里嫔妃那一套吗?我厌恶的啊。
带笑的声音传进来:“这么大的脾气啊。”
我叹息,看着灏,行了个礼:“皇上……”
他摆手阻止我,看着我烦乱的眸子,执起我的手:“我们在一起,不必这般多的礼仪,心情不好吗?到外面去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跟着他往外跑,他没让公公跟着,是去北方,还是那大片的梅林,拉着我的手,穿过一株又一株盛开着的梅花,还作恶地摇一摇,让枝丫上的雪伴着花瓣儿飘落下来,跑得不快,就一头一脸冰冷。
有时,他就扯着我不允许我跑开,硬是要我跟他一起看那梅花伴雪一起飘落,再轻柔地,将我一头一脸的雪给扫去。
拉着我到了那梅林中的寺庙,里面自有大师在敲经念佛。
我们悄在地跪在后面,听着前面的人念经,木鱼的声音,清清淡淡,能把心里的不快,都敲走。
他越来越不安份,开始伸长手,想将我拉近。
我瞪他一眼,叫他朝前面认真念佛的大师看,这可是寺庙,不可乱来。他一副想睡的样子,惹得我很想笑。
听久了,还真的是有点想睡,他的蒲团离我越移越近,忽然将一个酒糖塞到我的嘴里。
我愕然,在这地方也敢吃这些,他挤眼一笑,装作若无其事。
前面念经的大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点头行了个礼,还继续念着,在菩萨面前众生是平等的。
但是他和我在含着酒糖,不敬啊不敬。
糖饴融尽,身子里暖意肆流。
转过脸看他,他示意外面,叫我出去。
我点点头,他先走,我却不走,心里暗笑着。
他又悄悄地进来,一手抱了我的腰提着出去,吓了我一跳,这可是寺庙啊,也敢动手动脚的。
木鱼声有些慢,我怕有人回头看到,掰开他的手,拉了就往外跑。
扶着梅花树喘气,他眉开眼笑:“现在不生气了吧。”
哪里还生得起气来,手指戳戳他的腰:“真是狂妄,在那地方你也乱来。”
“怕什么,她又看不见,我看外面还不是很多人乱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每个人都说这个不可那个不可以,君王也是人,就得整天板着脸,没事吓吓人吗?”我让他说得有些无力,他说话,可厉害得很,摆摆手:“好好好,由得你。”
他挑挑眉,拢住我的肩:“好了吧,不生气了吧,在这里用午膳如何,这番美景,应该可以让你多吃些。”
一捏我的肩头:“太瘦了。”
亲密地搭着肩,让我不好走路,他拉起我的手,就放在他的腰间:“这样不是很好吗?放轻松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得那么无辜,抓着我的那只手,就是不放。
有一种依赖的感觉,在心间浮起,抬眼间,尽是浓浓密密的梅花。灏,你究竟用什么样的一种方法来爱我呢?这是你最真实的一面吗?
“青蔷。”他低下头看我:“别生气了,一个宫女都让你生气,那我真是气恨,在你的眼里,那她与我,不是都一样重要吗?”
我摇摇头:“不生气了,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啊。”
“连生你的也不许。”他拍拍心头:“我心痛着。”
忍不住笑出声:“灏,我觉得好怪,你为什么没有帝王的样子。”
“青蔷,那我我问你,你又冷又傲,你真实的一面,是否喜欢这样孤高。”
“当然不会了,谁说我又冷又傲了。”
“我看到的就是。”他眼角含笑:“不过我比你更傲,压得你总是一肚子气一样,二颊鼓鼓的,我心里就暗自高兴。我过的时光,可没有你们一半的快乐,本性压抑着,当可以放开的时候,就是这么自然的事,无论是二十、三十、四十,只要遇上喜欢的,都会想着让她开心,明白吗?”
我点头,似是明白了,那么,他会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后宫的女子对他,没有任何的怨言。
九哥的完美,仅到我而已,他的完美,后宫太平。
他喜欢我,我相信他。我不放开手去爱,是因为怕付出自己掌握不了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