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杀声弥天,天地间一片苍凉!!
织起一片乌云的羽箭如脱兔攒射而至,冰寒的杀气激荡天地,如波涛一般阵阵翻滚。
吕布霍然抬头,目光霎时一凝,心中一片寒凉,急急的舞起方天画戟,可谓是密不透箭,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响声连绵不息,仿佛是一种美妙的奏乐,煞是好听,只是这种音乐需要用生命为赌注。
“射~~”高顺无情的命令再一次下达。
又是一阵电闪般的箭雨攒射而去。
‘可恶!!’吕布心中恼怒的暗骂一声,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疲于防备。但是人的注意力,毕竟不能永久的持续。
抵挡了两拨箭雨,即使是吕布,也感觉到了有些疲惫。稍不留神。
‘噗’‘噗’
两只狰狞的羽箭射穿吕布的肩膀,殷红的血液随着锋利的箭尖喷射而出。吕布吃痛的闷哼一声,手臂受了伤的影响。已经不像先前那么‘轻松’。有些狼狈的左右躲闪的着那一道道寒芒。
撤退!?
吕布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那狂傲的心性,绝不容许他如此便退却,吕布暴吼一声,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一边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一边向着高顺的箭阵冲了过去,只要杀进去,那些弓箭手便会向待宰的绵羊一般,任由自己蹂躏。吕布心中如是的想。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些“陷阵营”将士并非普通的弓箭手,他们也是彪悍的刀盾手。只是精于弓箭罢了。
“杀杀!!~~~”
几个箭阵前排的的弓箭手,见吕布趁着空挡,冲杀而至,便果断的弃了弓箭,拔出在腰间的大刀,冲了上去,用自己的鲜血再一次阻挡了吕布的脚步。
“高顺懦夫,你…”
“叮叮叮~~~”
正当吕布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鸣金收兵的信号,便突兀的响起,吕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护卫着的高顺,迅捷的下了城墙。似乎是一个借口。
下令鸣金收兵的正是李傕和郭汜的意思,他们隔着距离虽然不能看清城头上吕布的情况,但是,却能分辨的出吕布已经被压制,心中一阵惊奇,一向自负武力无双的吕布竟然也会被压制?当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顾不了那么多,被吕布带起的士气,突然倾泻下跌,为了减少伤亡,李傕,郭汜便只能鸣金了。
…
一团火云,电闪般的奔至中军帐,人为之,恼怒的喝声则早已先到,“是谁下令收的兵?!”吕布需要一个台阶。
不过他却选错了对象,要是他自己的军队,或许机灵一些的将领肯定会找个理由让吕布下台阶,即使那个理由有些荒唐。但是李傕、郭汜二人可不是他吕布的属下,甚至官职比吕布还要高,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吕布?
只听
“难道本将军作为步兵统帅,收兵还要问你吕布吗?”李傕脸色难看的人回道。
“嘶律~~”
赤兔马一声长啸,堪堪在李傕前方不到一步之地停了下来,前蹄高高抬起,已然越过李傕战马的马头,在空中一阵翻腾,似在威压。紧接着一股强绝天下的杀气突奔而至。将李傕罩在其中。淡淡的血腥在空中飘荡。
惊抬头,李傕面色大变,冷汗不自觉的渗了出来,顷刻间便打湿了衣甲。被吕布浓烈的杀气压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待看清了那杀气之后的面目时,更是如天雷噬体,顿时身如筛糠。只见吕布怒目圆睁,熊熊的怒焰在眸子中翻腾,仿佛在瞬间便可以将李傕吞噬。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一抹阴辣,即使是鬼神也要惧怕三分。
“是你,李傕统帅大人下的令吗?”一道冰寒之至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幽之地。
“吕将军,其实李将军他是…”郭汜见状,连忙上前想要为李傕辩解,毕竟吕布的无礼在那里摆着,又是如此之近,如果吕布想要杀他,恐怕无人能够阻拦。
“恩?!”吕布重重的一声鼻音。斜了郭汜一眼。
顿时郭汜凛然静音。他感到了吕布赤/裸/裸的杀机,是对自己的。
“李~傕~统帅~”一句长音带着浓浓的不屑,确实见李傕如此惧怕自己,吕布心中不屑。
不过,所谓乐极生悲,惧极生怒,即使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李傕把心一横,老子就不相信你敢杀了我,“是,是本将军下得令。”声音仍然有些发颤。
“好!好!好!”吕布冷言三声。眼中杀机大盛,前一刻吕布确实只是想震慑一下李傕,不过这一刻…
“董相国已然任命我和郭将军为步兵统帅,而你为骑兵统帅。”反正豁出去了,李傕振了振心,锵然道,“怎么,吕将军难道还想插手我和和郭将军的步兵事物吗?”
吕布闻言冷眼相对,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然微微下沉。下一刻恐怕便是雷霆的一击。
李傕双目一凝,将手中的兵器提到胸前,希望能够挡住吕布的一击,只需一击。因为李傕的亲兵已经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吕布。只要挡住一击,李傕便可逃脱,率军围攻单身而入的吕布,即使他在勇,也难敌千军万马。
“吕将军,李将军,切莫动手啊,相国大人他…”郭汜见二人刃拔弩张,心中也恼怒吕布的无礼狂妄,但是突然心中有了一丝希冀,希望吕布能够出手杀了李傕,不过面子工作还要做的,于是上前劝道。
“哼!!”吕布不等郭汜劝说,便重重的一声冷哼,勒转赤兔马,向自己的军营疾驰而去。确实吕布也没有把握在杀了李傕以后,孤身而退。至于营中的骑兵,大概也只有那三千并州铁骑会来相助。
见吕布飞驰而去,李傕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脑袋一片眩晕,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虚脱了下来。身子也晃了晃,险些栽下马去。心中直呼侥幸!
却没见郭汜眼中一闪即逝的失望之色。
……
安邑城中,高顺等人在安排好了伤员和守夜善后问题之后,才回到了太守府。那里一脸憔悴惨白的蒯良也是等在多时了。前天的恶战之中蒯良不幸被一只流箭射中,着实下了高顺一身冷害,好在没有射中要害,否则高顺都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主公交代。最后只能用强行命令,将坚持要上前线的蒯良留在了议事厅。
“军师,好些了吗?”一进议事厅(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休息,吃饭,议事的多功能房间了。),高顺便关心的问道。
“恩”蒯良点点头,有些无奈这个称呼,前些日子,荆州方面有了回音,正如燕风所料,刘表并没有为难蒯家,反而替平安回到荆州的几万将士感谢了蒯家。
不过蒯良仍然有些担忧,自己要是投靠了燕风以后,会不会牵连蒯家,当然其中也有要考察一下燕风的一丝。只不过蒯良不知道的是,蒯越并没有将蒯良在燕风阵营的事情告诉刘表。
“高将军,现在城中如何?能否坚持到将军的援军到达?”蒯良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容乐观啊”高顺摇摇头吗,道,“城中的四万守军,现在能够上战场的也只有万余人了,恐怕,恐怕只能在坚守一两日而已了。”
“这…”蒯良叹道。这一刻,是赤/裸,血腥的攻城战,而且还是严重的敌众我寡,任蒯良心中有万般计策,也无奈实施。
“将军,军师”这时,文聘说道,“我们是否可以征集那些豪族世家的家丁,如此便可多守些时日”
“恩,也只能如此办了”高顺道。
蒯良也轻轻颔首。
……
又是一日,董军阵营。
郭汜,李傕,吕布,等在中军帐中议事。帐下十数个校尉一级的将士肃然而立,像是在议事,不过其实也就是个摆设。
“李将军,吕将军,这是相国大人的信件,”郭汜道,“不久前,相国大人已经在凉州金城,安定一带击溃马腾,韩遂的军队,将他们赶到了西凉。并且有收军数万。”
郭汜顿了顿,看了看帐下校尉一脸喜色,又道,“如此我军后方已经没有了威胁,相国大人亲自率军五万,增援而来,不日便将到达”
“什么?相国大人要来?”
“是,真的吗?”
“真是太好了,这下安邑城必定能够一战而下,我们…”一校尉兴奋的说着,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立刻闭上了嘴巴。看到众人正沉寂与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郭汜等众人差不多清醒后又道,“我们的斥候已经探查到了,燕贼亲率四万大军,已经过了箕关。一两日便会赶到安邑。诸位,我等是否前去伏击?”
“当然要去,我们正可在相国来前,立一大功。”郭汜的话音刚落,吕布便出言道,出兵已经数日之久,但是他却寸功未立,而且昨夜又抖了面子,见如此好的机会,怎会错过。
帐下校尉,闻言纷纷露出兴奋之色。跃跃欲试。
“不可”李傕反对道,“燕风此人狡诈无比,又有四万大军之众,而我们现在也只有六万余,还要围困安邑,怎能在出兵伏击。到时我们一个不慎,便会损失惨重,如何向相国大人交代,到时恐怕,在做的诸位,都要接受相国大人的怒火。”
“嘶~~”帐下校尉又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想起董卓惩罚的手段,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这一刻,宁愿无功,也不要有错。
见众人露出了惧怕之色,李傕得意的一笑,不自禁,挑衅的瞥了一眼吕布。
好在吕布没有看到,否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血溅大帐呢。
吕布露出轻蔑的不屑之色,我吕布也是大军统帅,怎会听你们的?在他看来,燕风的军队除了高顺的‘陷阵营’外,其他的都是一群拿着兵器卖艺的农夫,怎是他的对手!!于是,不禁心中有了一丝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