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貂婵陪陆仁坐在海马号的船头,一齐向码头的篱门那里静静的远望。许久过去,貂婵才轻叹了口气,扯扯陆仁的衣袖劝道:“义浩,别等了。事有轻重缓急,你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什么用。我想孙郡主如果要来那自然会来的。”
陆仁也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今天早上才走的,要得知这次事件的真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得知的,搞不好还会被周瑜一直给瞒在鼓里……阿秀,如果让你悄然夜行,你有没有把握能够在深夜之中找到她?”
貂婵尴尬的一笑:“你当我是神仙啊?不错,我是有些潜行腾挪的本事,可是一则我对柴桑的环境根本就不熟,找地方都要找上半天;二则,孙郡主每次来柴桑游玩的时候都是寄住在周公瑾的府坻里,可周公瑾的府坻那是什么地方?守卫会何等的森严?我真要是去,诂计还没找到人就已经让守卫的士卒给发现了。”
陆仁苦笑道:“说得也是……其实就算你有把握我也不敢让你去。万一有点什么差错,周公瑾的手上不就又多了一个可以要挟我的人了吗?”
貂婵望了眼陆仁,忽然嫣然一笑道:“怎么?你这么在意我吗?”
陆仁板起了脸:“我身边的人,又有哪个我不在意了?你们几个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优点,我陆仁又不是很专情的人,所以对你们几个我一个都舍不得,这样的解释你满不满意?”
貂婵的纤腰一歪,头便枕到了陆仁的肩头微笑道:“你这话听着实在,反而令人更安心呢。放心吧义浩,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你想说的话带给孙郡主……”
陆仁的手搭上了貂婵的肩头:“其实这件事并不难,是我自己太心急了点。三天,我预定着等孙郡主来找我的时间是三天,如果三天之内她没有来找过我,那就证明她多半被周瑜给瞒过去了,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去找她。”
貂婵道:“你轻离舟船就不怕出事吗?”
陆仁道:“除非周瑜他以后不想做人,否则我就算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他虑及江东声名也不敢动我分毫,毕竟我陆仁的名声有那么大。而我要下船有的是借口,比如说去看看柴桑一带有哪些比较合适的土地可以买。不过真到那时,我们就要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孙郡主给引到我们这里来了。”
貂婵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冒点险,备下厚礼大摇大摆的去周公瑾的府坻上拜访如何?”
陆仁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轻轻点头道:“事不得已时,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到时我带着我的竹笛去,以讨教音律为名先拖住周公瑾,你就找机会和孙郡主独处相谈一下……”
这里正低声的说着话,陆仁与貂婵的背后却有人轻声的接上话道:“不、不用那么麻烦……陆、陆仆射你要是真的去了仲、仲兄的府上,那、那以仲兄的为人,能、能不能再出得来可就难、难说了……”
陆仁与貂婵猛然一惊,刚想有所作动,那个声音却急忙轻声制止道:“别、别急着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来!仲、仲兄在暗处设下了眼线,一直在窥视着你们。我、我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机会偷、偷偷溜上船来的。”
陆仁与貂婵心领神会,缓缓的转回身再相互依偎着举步入舱。一进到舱门那里,只见孙尚香满身是水的隐在舱门旁边的壁后,人也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陆仁吓一大跳,而孙尚香小心的半倦下些身子前行了数步,看看应该避开了舱门那里的视野可及之处,孙尚香这才一**坐到了甲板上粗喘道:“累死我了!不但要避开仲兄在各处的眼线,还要避开陆仆射船上的夜巡之人……”
陆仁急忙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到了孙尚香的身上:“郡主,你这是……”
孙尚香也不客气,紧了紧披风道:“我是在半里之外的地方悄然入水,一路悄悄游过来的。到了你船下,我又在水中呆了好一阵才找到机会从阴暗之处爬上来。”
陆仁哑然,心说你孙尚香的胆子够大!这要是一个没留神被周瑜的眼线或是自己船上的巡夜之人给发现了,那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想到这里陆仁向貂婵暗一点头,自己又装模作样的去船头那里好像是取什么忘了的东西一样张望了一下,确定没出什么问题之后才回到舱中向孙尚香道:“郡主你太冒险了!”
孙尚香道:“放心,这点潜行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貂婵急向陆仁摆了摆手道:“先什么都别说!郡主一身都是水,先去我的舱里换下湿衣免染风寒。义浩,你去你的舱里等着。”
陆仁点点头,想了想向孙尚香郑重的抱拳一礼后先去自己的单人舱里呆着去了。
过不多时,孙尚香便在貂婵的舱房中褪去了早已湿透的夜行衣,而貂婵也在翻找着衣物。
“嗯,尚香你的身段和兰丫头差不多,正好兰丫头有几身衣物放在我这里,尚香你就先换上。”
孙尚香正在擦拭着水迹,听了这话奇道:“兰丫头?是说陆兰吗?”
“除了她还有谁?”
“她的衣物怎么会在秀姐这里?”
“兰丫头经常陪我、文姬、贞妹一起睡的,有时候身上的衣物脏了可以直接取换。”
孙尚香呀然道:“她不是陆仆射的侍婢吗?”
貂婵笑道:“兰丫头的身份比较特殊,确切的说她是早年义浩收养的孤幼,虽说挂着个侍婢的名,但实际上与义浩亦主亦侍、亦兄亦妹。而且义浩还曾经许诺过她,要给她一次自己去选择的机会,所以兰丫头其实是清白之躯、自由之身。如果某一天她要走,义浩也不会强留。”
孙尚香闻言当场楞住,口中呐呐自语道:“她只是个侍婢,却有可以自己去选择的机会?生得那么娇俏可爱,却竟然还是清白之躯?”
貂婵道:“义浩他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的想法很怪,但他很尊重我们……好了尚香,你的亵衣也是湿的,换下来再说吧。”
孙尚香赶紧双臂交叉护住了身躯:“这、这怎么换啊?还是说,秀姐你有备换的?”
貂婵微笑着平举双臂,把两件东西递到了孙尚香的面前:“换上这个。穿起来比你的亵衣要舒服得多,行动起来也灵便得多了。”
孙尚香愕然不已的看着貂婵手中那怪异的衣物,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也难怪,那时的孙尚香,又哪里知道什么是“纹胸”与“小裤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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