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秦乱
我们上回书说过,魏国吴起大败秦军,秦国被迫放弃河西之地,被压迫在洛水以西,沿洛水西岸构筑防御工事,这才挡住了魏国的入侵。秦国的此次失败可谓是奇耻大辱。最要命的是,秦国失去了一个关键的粮仓西河,使秦国陷入了粮荒的境地。
西河失去了,秦惠公不敢再招惹魏国,但总要在开辟一个新的粮食基地,柿子逮软的捏,秦国瞄上了秦国西南端的蜀国。秦惠公十三年,秦国攻打蜀国,攻占了南郑。这实在是一场胜之不武的战争!强大的秦国沦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丢人!
攻占南郑的同年秦惠公去世,惠公之子出子即位,秦国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们还应当记得那个秦宪公的幼子出子,这个孩子五岁即位,在位六年,庶长秦三父等令贼人杀之,葬于西山墓区(宝鸡市北陵原),复立旧太子武公。这个出子比他还小一点,即位时才二岁,屁大的一点孩子,啥也不懂,就坐上了国君的交椅。出子坐在龙椅之上,需垫上一个小凳子才能被群臣看见。他坐在那里有一点茫然失措,两只乌黑的眼睛有一点惊恐地看着自己龙案前的那些大人,茫然不知所措。他还是个孩子,坐在这里和这些大人谈论一些他所不懂的事情,他觉得十分乏味,他偷偷地向龙案后面看了一下,看是否他的小朋友来了,他觉得有一点失望,在他的面前坐的都是一些老头,一些乏味的老头!
幸好,他并不需要说话,他的旁边坐着他的母亲,秦惠公夫人。战国时期,还不如后来封建,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所以太后听政不需要垂帘。出子虽然坐在那里,实际上是他的母亲主持政事,出子实际上不过是摆设!出子听不懂这些唠唠叨叨的家伙再说什么,他只觉得这些人对母亲的态度有一点不够友好,他有一点害怕,他还有一点饿了,他要吃奶,于是他哇哇的哭了起来!
出子的母亲是一个长相美丽的二十多岁的夫人,仪态雍容,凤眼高挑,看起来有一点严厉!她严厉地看了出子一眼,出子被吓得停止了哭泣。
他只听得自己的母亲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有意见可以提,但必须现在执行,违令者斩!”
他不知道,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他的母亲面对这些本来就飞扬跋扈的庶长们是多么的作难!他的母亲,惠公夫人,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要以一人之力独立挑起这个国家,这使她感到非常疲惫,她在暗夜里常常哭泣,边哭边骂:“你这个天杀的秦惠公,你怎么扔下我们娘两个独自走了呢?你让我一个女人,带着这个还没有断奶的孩子可如何活呀!那些庶长们,他们只知道为自己捞好处,他们哪里有一个真正的为大秦效力的呀!”
这时,她想到了她的最亲近的人那些宦官和她的娘家人,她想:“也许只有他们才是我最靠得住的人了,我要封他们做大官,让他们牵制一下那些混蛋庶长们,省得这些庶长们再继续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打定了主意,第二日宣布她的哥哥、弟弟为秦国的大庶长,掌管军事,经济等重要部门。
大臣们一听,炸了锅,顿时吵吵嚷嚷,乱作一团!他们表示坚决反对!
但他们对这个严厉的女人还是有一点忌惮的,见惠公夫人下了最后通牒,不敢强自扭转,只能私下唠叨,这件事情倒是暂时定了下来。秦出公见殿里突然来了他的舅舅,他的舅舅威武的站在那里,这使他也多了一点安心,他开心地咯咯笑了,伸出手来要他的舅舅抱他。舅舅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在这里不行,等过上一会儿再抱他,这让他已经觉得十分开心,手舞足蹈地在龙椅上呵呵喊了起来!
秦出公舅舅和他所熟悉的宦官们掌握大权对秦出公自然多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但对于整个大秦国来讲,却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基本没为大秦国做出任何贡献,这些人的上台,仅仅是为大秦国增加了几个贪污受贿的官员而已。随着这些人的作威作福,民愤如火上浇油一般地燃烧起来!
他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秦国酝酿。
大臣们虽然表面上接受了惠公夫人的诏令,但私下里他们正在串联,像武王伐纣是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口号是:“雌鸡司晨,国家必乱!太后乱国,安插外戚,意图颠覆秦国!”这里有一个人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个人就是左庶长赢改。
这左庶长赢改,是一个忠直之人,他眼看着大秦国陷入生死存亡关头,忧心如焚!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秦国的公子连。这公子连乃秦灵公之子,名连,一名师隰(xí),又称公子连。秦灵公死后,公子连没有即成位,君位被他的叔叔秦简公抢去了。十岁的公子连为防不测,逃到东边的邻国魏国。
公子连逃到魏国后,在魏国开始了长达二十九年的流亡生涯。最近听说秦国国君秦出公年幼,出公母专权,任用外戚,宦官当政,百官怨望,人民不堪重负,民不聊生,秦国政局不稳,便与左庶长赢改取得联系。有回国重整乾坤之意。于是赢改积极联络一众官员,很快就取得了多数贵族的支持。这些贵族在太后和太后亲戚的压迫下,早就不堪忍受,今见有望推翻太后,自然是十分拥护。
公子连见初步取得了秦国贵族的拥护,便让赢改悄悄散布公子连意图回国重整大秦河山,回复大秦昔日威名的消息,百姓们在秦出公的母亲的领导下,丝毫看不到秦国恢复强大的希望,反而是税负越来越重,生存越来越艰难,听说后都翘以待,热烈欢迎!
于是在秦出公二年,庶长们抓住一个机会,趁秦国上下一致期盼公子连回秦执政的机会,在左庶长嬴改的带领下,乘着凌晨,动政变,率领军卒,打到秦出公的行宫。
秦出公这时才刚刚年满四岁,还正在太监的催促之下磨磨蹭蹭的起床,出工的母亲刚刚起床,正在梳洗打扮的当口,赢改带领的人马冲了进来!秦出公见一些不认识的人突然闯了进来,吓得哇哇大哭。正在呼喊母亲保护的时候,见母亲已经在众人的五花大绑之下被推了过来。
这些人把秦出公和出公的母亲用黑布兆头,推出宫去,拉到渭河沿岸,将秦出公和他的母亲像石头一样扔进渭水。眼见二人随水翻滚一阵,渐渐沉入滚滚河水,不可能活转过来了,这才回去。
这些人杀了秦出公和出公母亲,血洗了出公母亲一族。遂迎接被赢悼放逐的公子连回国,都雍城,是为秦献公。
这秦献公可是一个大大了不得的人物!此人经历之曲折,业绩之辉煌,在前秦帝国的历史上,用###曾经说的一句话就是可谓是“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