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这秦、齐、魏三国进攻楚国,赵国进攻中山国,战国时期各国陷入了残酷的兼并战争。
昭襄王九年(前298),孟尝君薛文来秦国当丞相。
说起这孟尝君来秦为相,还有一段故事。
这孟尝君,名田文(?-前279年),中国战国四公子之一,汉族,齐国宗室大臣。其父靖郭君田婴是齐威王么儿、齐宣王的异母弟弟,曾于齐威王时担任要职,于齐宣王时担任宰相,封于薛(今山东滕州东南),权倾一时,谥为靖郭君。田婴死后,田文继位于薛,是为孟尝君,以广招宾客,食客三千闻名。因封地在薛地,又称薛文。
田文的父亲叫靖郭君田婴,田婴曾在齐国为相。田婴有四十多个儿子,他的小妾生了个儿子叫文。文五月五日出生,田婴请人卜之,不吉。田婴告诉田文的母亲道:“此子大不吉,不要养活他!”田文的母亲自是不舍,又不敢违抗夫命,只得找了个穷人家,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偷偷把他养活大。
田文长大后,其母欲让田婴认子,便通过田文的兄弟把田文引见给田婴。田婴见此子眉眼间和自己颇为相像,心中生疑,遂盘问田文的母亲。田文母亲见瞒不过,便向田婴说了。田婴听罢,勃然大怒,说道:“我让你把这个孩子扔了,你竟敢把他养活了,这是为什么?”
田文母亲见丈夫怒,只吓得哀哀哭泣,哪里还能答得上半句?
田文上前跪倒,对父亲说道:“孩儿有一事不明,父亲能容得下整个齐国。容得下四十多个儿子,却为何独独容不下孩儿?父亲如回答的有理,孩儿不须父亲处置,孩儿会自行了断!”
田婴长叹一声道:“你道我忍心哪,还不是算命先生说你乃五月出生,野心太大,怕我田家的门庭容不下你,会给我田家带来灭门之祸,我才下得如此狠心!”
田文恭声道:“儿五月出生,乃是天意,儿不能自行选择。儿能活到现在,也说明天不灭我。父亲既然信天,为何还要和天作对呢?”
田婴无话可答。
见田婴不说话,田文又道:“父亲所说的田家门庭容不下孩儿,不知是田家容不得孩儿呢,还是天下容不得孩儿?如是田家门庭容不得孩儿,孩儿认为可能是我田家门庭过小,那是可以加大的,如我田家门庭加大了,不但能容得下孩儿,恐怕连天下众人都能容得下了!恕儿子不敬,孩儿认为,父亲做了多年的齐相,门下却至今空无一人,我田家所小的,不仅仅是门庭吧,恐怕还有父亲的胸怀吧!因此,孩儿认为,门庭的大小,不在于门,而在于心!父亲容不得孩儿,岂能容天下?假如父亲的胸怀够大,既能容得下天下,又为何容不得孩儿?”
见田婴动容,田文转而问道:“儿子的儿子叫什么?”田婴答道:“叫孙子。”田文接着问:“孙子的孙子叫什么?”田婴答道:“叫玄孙。”田文又问:“玄孙的孙叫什么?”田婴说:“我不知道了。”
田文见父亲回答不出,接着说道:“父亲所知仅及玄孙,可见父亲的目光不够十分远大。这也说明了父亲为何做了三朝齐相,齐国领土却丝毫未见增加的原因了!”
田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你且细细讲来!”
田文道:“孩儿年龄幼小,不知道更多的道理,但孩儿认为,作为一个男人,爱家当然是应有之义,但爱国更是必须的。国之不在,何以家为?因此,一个人所思所做当以国家为重。一件事与国与家均为有利,当然是好的。但二者必选其一时,当先考虑国家的利益。孩儿知道父亲为田氏家族着想,但孩儿认为您做的是不对的。您执掌大权担任齐国宰相,到如今已经历三代君王了,可是齐国的领土没有增广,您的私家却积贮了万金的财富,门下也看不到一位贤能之士。我听说,将军的门庭必出将军,宰相的门庭必有宰相。现在您的姬妾可以践踏绫罗绸缎,而贤士却穿不上粗布短衣;您的男仆女奴有剩余的饭食肉羹,而贤士却连糠菜也吃不饱。现在您还一个劲地加多积贮,想留给那些连称呼都叫不上来的人,却忘记国家在诸侯中一天天失势,这难道是真的为田家着想么?过于贪婪的人,早晚会被贪婪所害!其实正是父亲正在把田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因此,为了国家,也为了田家,请父亲能容忍孩儿生存下去,孩儿想,孩儿必会改弦更辄,重用贤人,使我田家更加繁荣昌盛,使我大齐称霸诸侯!”
田婴见他竟有如此胸怀气度,不由得又是担忧,又是高兴,只好长叹一声道:“既然天意如此,为父也不想强求,你好自为之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