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当盯着铁马有些轻蔑地道：“上次折损我赤铁山声誉的就是你？”

铁马没理他，歪过头去看伯克兰，那意思很明显：这人是谁？。

伯克兰有些尴尬，搓着手道：“铁马……实在抱歉……他是赤铁山的席顾问，我的上司，上次的那批武器是他督造的，被你打回，拉不下面子……”

雅克当对伯克兰的多嘴有些反感，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伯克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铁马冲伯克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随即对雅克当道：“你想怎样？”

雅克当道：“如果你有真本事，我自然无话可说，若你手艺平平，靠的是些投机取巧的手段来糊弄某些笨蛋，那就得请你给赤铁山的矮人好好地道个歉！”

伯克兰道：“某些笨蛋！哼，我知道你是在说我！”

雅克当道：“就是说你，谁让你学艺不精了！”

伯克兰气极，转身对铁马道：“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胜过他，赤铁山如果都是这般一味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就，恐怕这天下闻名的铸铁技术很快就会没落下去。”

雅克当哼了一声道：“吃里爬外！”

铁马道：“老先生，你要怎样才认可我的能力呢？”

雅克当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有窍门儿能够毁坏刀剑，所以我不要你来这个。”说着将手中的烟斗在旁边的箱子上磕巴了两下道：“你若能看透我这烟斗，我便服你！”

铁马将烟斗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

这烟斗做工极为考究，烟斗入手沉重，全身泛黄，似乎是铁和铜的合金，但是没有铜铁的冰凉。烟斗上花纹细密，错落有致，本来在金属上雕刻花纹是很平常的手艺，但是要做到这烟斗上的精细程度，莫说是自己，就连已经去世的爷爷恐怕也做不到。

“怎样？”雅克当嘻嘻笑道：“看出来了吗？”

铁马不接他的话，将烟斗拿在手中掂量着，脑海中拼命回忆爷爷曾经告诉过他的那些奇人奇物。

这时的众多新兵已经将铁马和雅克当围在了中心，大家都凝神静气，一声不地盯着圈中的两个人，这一场铁匠之间的对决，虽然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看不明白，但显然所有的新兵都是站在铁马的这一边。

肖琳也已经走了回来，看到人群中的铁马不由地感到了一阵惊喜，她悄悄地挤到了铁马的身后，伸出手来跟他的左手握了握。

一直注视着肖琳的小卡看她的这个小小动作，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的惘然。

铁马正在苦苦思索，突然一只软绵绵的手拉住了自己的左手，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笑嘻嘻的肖琳。

两个人会意地一笑，心头同时泛起一阵的甜蜜。

“嘿嘿！”雅克当笑道：“小子，你果然是在投机取巧，我这一个小小的烟斗就把你难倒了对不对？”

铁马抬起头来盯着雅克当。

“伯克兰把你说的跟个神仙一样，我看也就是稀松平常。”雅克当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怎么样？读得懂吗？”

铁马摇摇头道：“我读不懂。”

铁马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登时心下一寒。

雅克当更是大喜，一边大笑一边道：“嘿嘿，既然看不懂，就快点把烟斗还给我！”说着就要伸手来拿烟斗。

铁马猛地推开雅克当的手道：“慢着！我之所以看不懂，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个木质的烟斗。”

铁马此言一出，四下里登时嘘声一片，雅克当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雪白，愣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说好了跟我较量铁艺，到头来拿的却是一个木质的烟斗……”铁马缓缓地道：“矮人所谓的荣誉，就是这样捍卫的吗？”

周围的众多新兵听了此言更是夸张地喊了起来，他们本就对雅克当有很大的怨**，此时便借此机会一并爆了出来。

雅克当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道：“嘿嘿，是这样的，这个烟斗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他说是金属烟斗，我一直在怀疑他在骗我！幸亏今天遇到你，揭穿了他的谎言，不然我真要被他骗一辈子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雅克当自己在那里尴尬地大笑，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临时编造谎话，都冷冷地看着他。

雅克当自己笑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趣，反正已经找到台阶下，于是他面色一沉，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刚才的比试只是热身。”雅克当道：“要想让我认可你，除非你掰手腕胜过我。”说着将他的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伸了出来。

那只手上的老茧一层盖着另一层，层层叠叠地不知道有多厚，此时正随着雅克当的活动而出吱吱的声响。

在场的众多新兵都见过刚才雅克当就是用这双手将那根碗口粗的木棒搓成了碎屑儿，现在见他如此一说登时议论纷纷，更有情绪激动者直接大骂他“无耻！”和“不要脸。”

雅克当与铁马对视着，对四周的骂声充耳不闻，当真是一张老脸要多厚就有多厚。

铁马倒是没有太多的考虑，点点头道：“好，一切都依你。”

于是铁马和雅克当分站在装兵器的箱子两侧，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铁马……你要小心。”伯克兰道：“若不行就尽早认输，雅克当的铁手从来不饶人的。”

铁马道：“放心……我不会输的。”

肖琳作为裁判见两个人都已经就位当即道：“都准备好了吗？铁马对臭不要脸的死老头儿，开始！”

肖琳此言一出围观的新兵顿时倒了一片。

肖琳本想以此激怒雅克当，使他不能专心比赛，但是她显然小看了这个老头子，雅克当的脸在因暴怒而涨红了一下之后，立即恢复了常态，同时手上施加的力道开始越来越大。

铁马虽然没有雅克当打铁的时日长久，但是一来他也已经打过十多年的铁，二来他正直青壮年，所以一时间倒也不至于落败。

随着两人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雅克当的大手又开始出吱吱吱吱的声响。他的手不但力气大，而且坚硬无比，铁马的手掌被他抓在手中感觉就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了一样，难怪他会有“赤铁山铁手”这样的称号。

“小子！不行就认输吧！”雅克当道：“跟我比你还差太远。”

“哼哼！”铁马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一句话过后，两个人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围观的士兵看到这里都开始佩服铁马了，在他们看来，能够与雅克当的怪手拼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铁马现在认输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他。

但是铁马显然还没有认输的打算，他的额头上开始暴起粗粗的青筋，那正是用尽全力的表现。

“小子，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力气是很大。”雅克当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力气。”

“你少废话！”铁马道。

“能够和我拼到现在，我已经相信你是个出色的铁匠。”雅克当一边说一边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可惜，就算你还有力气跟我抗衡，你的骨头却就要承受不住了……你还太年轻，骨头也还太嫩，和我拼下去的结果肯定是你的手将骨粉碎性骨折……”

雅克当说着又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所以，在比赛之前，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也只能到今天了……随着你这只手的报废，从今往后你将再也没有办法铸铁，赤铁山的铸铁技术仍旧是天下第一……”

雅克当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这个一直以来置自己声誉于不顾的老家伙竟然是这般的打算。

“雅克当！！！”伯克兰忍不住冲他大喊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快松手！”

“铁马！！！”肖琳也急道：“你也听见了，他是故意耍心计对付你的，你别再固执，认输吧。”

“嘿嘿”雅克当对别人的言语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承认为了让赤铁山的铸铁技术保持天下第一我耍了不少的手段……但是很明显，都已经拼到了现在，作为一个铁匠的你，是不会中途认输的是不是？”

铁马狠狠地盯着雅克当，从咬紧的牙缝中缓缓地挤出两个字：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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