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的权衡了利弊之后,沙皇尼古拉一世不得不接受普鲁士国王斐列特威廉四世的劝告,在对奥地利的最后通牒的答复中,表示愿意从被其占领的多瑙公国撤军,条件是奥地利必须阻止英法进入这两个国家。
法国外交大臣德鲁安德路易斯绕过英国,同奥地利外交大臣鲍尔进行谈判,他们商榷、制定了四点方案。英国内阁并不赞同这个四点方案,但是如果以四点方案为基础,他们很乐意签订新的同盟条约。
8月8日,英、法、奥在维也纳互换接受四点方案的照会。这四点是:一,英法奥共同保护多瑙河各省,以取代俄国的保护;二,多瑙河航行自由;三,1841年条约,需根据以下原则修改:“使土耳其帝国的存在与欧洲的均势生更密切的关系,取消俄国在黑海的优势”;四,俄国放弃单独保护土耳其国内基督教徒的要求。
8月16日,沙皇尼古拉从奥地利驻俄大使手中接到四点方案。沙皇无法接受方案中的第三点,于是大雷霆,予以拒绝。
不久,奥地利根据与土耳其的协定,出兵占领了多瑙两公国。这使得英法大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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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太医的诊断和建议,伊丽莎白便堂而皇之以“我的身体真的很虚弱”为理由,对一些隆重的社交活动理直气壮的拒绝。但是无法推却内廷的一些接见。索菲太后无可奈何的命令皇后的宫廷女总管埃斯特拉齐夫人,让她尽可能减少觐见的贵族人数。
当然,理夏德伯爵和海因里希不在埃斯特拉齐夫人的名单上。
在这段较为闲适的日子里,伊丽莎白让格吕内伯爵找来了相当多的内阁文件,虽然经历过1848年革命,很多政治文件丢失、焚毁了,但是这几年的文件已经足够伊丽莎白看到头晕。
伊丽莎白翻看着这些文件,大部分的文件、条约,都在一本正经的**文字,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格吕内伯爵常常会被皇后召见,原因是伊丽莎白又看不懂某份文件。格吕内伯爵很是诧异为何皇后会对这些无聊的充满阴谋阳谋的文件感兴趣,不过,他有着高强度的职业道德,绝不在这种事上费心去揣测主子到底意欲何为。
皇帝家庭仍然按照惯例,在炎热的7月中旬前往伊舍尔消夏,奥地利内阁也随之而来。
在伊舍尔,皇帝一家住在索菲皇太后送给皇帝夫妻的别墅内。同维也纳的霍夫堡宫同时改建的伊丽莎白别墅,拥有一套从英国进口的最时髦的盥洗设施。伊丽莎白曾经抱怨过霍夫堡宫老式的浴室,认为主管宫殿改建的索菲太后如果不是太保守,就是存心折磨她的。没想到这座别墅里面会有豪华先进的盥洗设施。一时间很是惬意,也一厢情愿淡忘了索菲的刻板、挑剔。
美中不足的是,宫廷女总管埃斯特拉齐夫人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皇后的生活。
弗兰茨送给伊丽莎白的动物,她觉得太吵闹;又觉得小动物们散出难闻的气味;对于皇后每每不按宫廷礼仪指南行事,总是颇多微词,些许小事都如实上报给索菲太后。
对于那些小动物,伊丽莎白特别喜欢羽毛鲜艳的鹦鹉,以及神态可爱的小兽。以往在二十一世纪,常常会因为疏于照顾,而把小动物养死(多半是饿死),现在有专门的仆从照顾动物,伊丽莎白便喜滋滋的收集了多种小动物。
8月初,弗兰茨独自返回维也纳。
8月9日,萨克森国王奥古斯特在蒂罗尔被刺身亡。消息传到伊舍尔,索菲太后立即前往德累斯顿,安慰妹妹萨克森的玛丽王后。玛丽王后悲痛欲绝,伊丽莎白**在未婚前的德累斯顿之行中,对这位国王姨夫算是印象不错,也悲悲切切流了些眼泪。
而这件事情的最初冲击过去了之后,伊丽莎白不由得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何保护这些没有安全意识的王室们呢?
自1848年革命之后,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就经常会遭遇行刺事件,最严重的一次,是1853年那次,弗兰茨因此受了严重的内伤,常常会因为疲劳导致头疼以及视力下降。伊丽莎白一直疑惑弗兰茨的脑子里面有积血,不过,这年代可没有磁共振仪器来检查,也就是她的猜测罢了。
结合伊丽莎的二十一世纪知识来看,十九世纪的王室安全意识几乎等于零。更不要说,日后奥地利还会遇见皇储被刺事件,因此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普通人只要抱着必死之心,杀个把两个王室简直易如反掌。
伊丽莎开始琢磨,如何才能保护这些王室呢……其他人先不管,自己的丈夫弗兰茨一定是要好好保护的哦。
中南海保镖?呃……这个离谱了一点。好吧,好好回忆一下类似题材的电影吧。
暂且放下这个问题,伊丽莎白的注意力,转到一个尚未成年的王室成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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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维克托亲王,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最小的弟弟,现年12岁。生的唇红齿白,眸子湛蓝清澈,却是个被宠坏的傲慢的小少爷。
所谓的“天使一般的小恶魔”指的就是这种孩子。
卢德薇卡夫人也去了德累斯顿,但是她要比索菲早了好几天离开萨克森。应伊丽莎白的邀请,卢德薇卡带了两个小一点的孩子——马蒂尔德和卡尔特奥多尔——前往伊舍尔。
在伊舍尔的车站上,巴伐利亚公爵的家庭闹了一点骚乱,原因是卢德薇卡事先拍给伊舍尔的电报,被宫廷女总管埃斯特拉齐夫人错误的理解了。她没有询问皇后,公爵夫人的电报到底该如何解释,而是凭自己的理解,向伊舍尔车站派去了接站的侍从。
这封电报是这样的:“致伊丽莎白皇后,伊舍尔:和麻雀及咯咯同时到达。咪咪”这里麻雀指的是马蒂尔德,咯咯是卡尔特奥多尔,咪咪则是伊丽莎白对卢德薇卡的昵称。
巴伐利亚公爵一家在车站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奥地利宫廷的车辆;过了好一会儿,一名侍从困惑的接近了他们,他的手里提着两只鸟笼,是为了两只飞禽——麻雀和咯咯——准备的。卡尔特奥多尔毫不客气的嘲笑了那名侍从。
这事让伊丽莎白足足乐了整个晚上。埃斯特拉齐夫人觉得很是羞愧,又因为伊丽莎白肆无忌惮的嘲笑,暗自恼怒起来。
“埃斯特拉齐夫人,我真心的希望,以后不会再生这样的事情。”伊丽莎白以香气四溢的绢面折扇掩口而笑:“虽然你是尽了自己的职责,但是胡乱猜测是很失礼的。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呢?”
埃斯特拉齐夫人有口难辩,心道:你们家这种低级平民似的黑话凭什么我就一定要懂啊?但是这种情绪自然绝不能表达出来,只得自责道:“陛下说的是,我太鲁莽了。”
“在伊舍尔这种小地方闹闹笑话也就罢了,幸好不是在维也纳,不然,夫人你很难保证这不会变成一个大范围的恶意的笑话——也许会有人因此推测,夫人并不适合做我的宫廷女总管。”伊丽莎白又露出真诚天真的表情:“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严厉,可是太后选择你做我的宫廷女总管,一定是再三考虑过的,我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使得其他人质疑你的能力不足。请相信我,我是支持夫人你的。”
埃斯特拉齐夫人一边内心吐血一边拜谢皇后的关怀:“谢谢皇后陛下的信任。类似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伊丽莎白微微一笑:犯错误简直不要太容易;不做不错,做事就一定会出错。
卡尔特奥多尔同维克托亲王年纪相仿,上次见面还是在伊丽莎白与弗兰茨的大婚典礼上。卡尔不喜欢维克托,维克托也不大瞧得起卡尔。维克托私下里同他的侍从说:“巴伐利亚的野孩子实在太没有教养,说话粗鲁,连最基本的用餐礼仪也没有。”
皇帝姐夫不在伊舍尔,严厉的索菲姨妈也不在,皇后的两个小弟妹便放松手脚,整日在外面疯跑。伊舍尔的风景极好,三面环山,空气清冽,树木青郁,伊丽莎白很喜欢伊舍尔,在伊舍尔要比在维也纳放松许多,因为伊舍尔不会有太多的贵族,也没有那种互相攀比炫耀的浮夸之风。
伊丽莎白喜欢漂亮衣服和昂贵珠宝,却看不得其他人有能跟自己相媲美的华服和饰。经常会想着:如果把这些贵族们全部杀掉珠宝全部充公那就太好了——当然她也就是这么暗地里想想而已。“杀人”这种事情,目前对伊丽莎来说仅限于语言和文字的概**,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老死在床的不算。
路德维希维克托亲王在此期间给母亲索菲写了一封信:“亲爱的妈妈,自从你走后,爸爸简直陷入了绝望的状态,因为皇后和伦查(皇帝的席内官侍从)有些为所欲为了。可怜的爸爸每天早餐时都向我抱怨……可怜的埃斯特拉齐夫人,整天搓着手不知所措。”从身为小叔子的维克托亲王的语气中,可以看出皇帝家族中使用什么语调讨论年轻的皇后的。[注5]
从索菲开始,直到弗兰茨,以及弟弟们,都觉得美丽的皇后只该是个精致的木偶,在需要的时候作为皇室的代言人出现,一举一动都必须严格遵照皇室的要求,完全不需要具有自己的思想。
很可惜,奥地利皇室注定要失望了,这位年轻的皇后并非可以任意操纵的木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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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5:摘自《人与统治者》,艾贡西泽康特科尔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