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8、皇后暴走了(下)
伊丽莎白几乎是公然宣布并不喜欢这位妯娌了。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娇滴滴的新娘,几乎成了她这一段时间来的爱好。做的又很是巧妙,夏洛特很久都没有察觉。伊丽莎白在同弟媳妇相处的时候一向表现很好,然则仔细想想,伊丽莎白除了表现出语言上的慷慨之外,任何物质上的友好都没有表示。
夏洛特在伊丽莎白这里甚至得不到她对维也纳贵族女眷们的那些小馈赠。
夏洛特也是年纪小,本来也看不出来皇后对自己并不喜欢,直到有一天,她听说了皇后对于向自己表达忠心的贵族家族的女眷们,都非常慷慨的事情之后,她才意识到,皇后根本不喜欢她这个皇室新宠儿。再回想一下,皇后就连平素的对话都很飘忽,完全哄孩子似的。
若是夏洛特年纪大一些,就很可能因此得意:皇后原来是妒嫉我的。但是,夏洛特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又娇生惯养惯了,知道实情自是很生气。
夏洛特对着丈夫撒娇:“你瞧,皇后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呢。”
“哪有的事?别胡思乱想。”费迪南德不以为然。二人的蜜月是在因斯布鲁克和伊舍尔度过的,夏洛特有着贵族少女的小傲气,却又被教养的极好,对丈夫极为温顺,费迪南德也很喜欢她。反正是政治婚姻了,就算不能像哥哥弗兰茨一样,跟自己爱的女人结婚。但就夏洛特本身来看,已经无可挑剔了。
爱情这东西,自然可以慢慢培养。实在不行,还可以有情妇嘛。意大利地女人是出了名的美艳又风情万种。
夏洛特嘟着嘴:“皇后总好像不太喜欢跟我说话似的,很心不在焉。”
“会吗?”费迪南德总督敷衍着。蜜月已经结束,他准备在返回米兰之前,会见一些大臣们。
“当然了。她总不是正眼看我。”
“皇后不是那样的人,她很忙。你也别总是去找她喝茶。”
“可是,整个霍夫堡我又能去跟谁说话呢?”
费迪南德翻翻白眼:“天哪,夏洛特,我知道是我不对,回到维也纳之后很忙,没时间多陪陪你,我很抱歉。可是。你真的有必要自我伤感到觉得皇后不喜欢你吗?皇后人很好的,呃,虽然妈妈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
“我看皇后也不喜欢妈妈。”
费迪南德终于停止看文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然地话,她为什么会让妈妈去希腊呢?”
“妈妈是去疗养。”费迪南德皱眉:“我亲爱的夏洛特,我觉得你地小脑袋里面装了一些可笑的念头。”费迪南德又不是缺乏观察力的傻蛋,自然知道母亲与嫂子之间的问题所在,母亲的控制欲太强烈。而伊丽莎白不甘心被控制,婆媳二人之间的大小斗争,费迪南德都看在眼里。他不像哥哥弗兰茨那么忙碌,没空也没心情理会母亲和妻子之间的问题——至于腐烂次地刻意回避婆媳问题的糟糕性格,费迪南德也看得很清楚。
作为一位聪明的、有才华的王子,费迪南德敏锐的感觉到。来自家庭内部的一些别有用心的针对性措施,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他去做;能够获得名声地事情,怎么都轮不到自己。有些他觉得只有自己能够胜任的工作,却交给了急躁的三弟卡尔.路德维希去做,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能够获得人民爱戴的机会从眼前溜走。他自然是很不甘心的。
费迪南德与哥哥弗兰茨地关系很好,但他也同很多人一样,不认为弗兰茨适合做奥地利皇帝。弗兰茨未婚之前最严重的一次遇刺,费迪南德暗中希望弗兰茨伤重不治,转眼他又因为自己的内心产生了这种龌龊的念头而感到羞愧万分。后来弗兰茨娶了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公主。费迪南德却也舒了一口气:他早就听说马克思公爵的家庭教育很成问题。这位小女公爵看起来很难获得母亲的欢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惊恐的发现,小小年纪的皇后表现出了惊人地政治敏感,以及处事果断、凶狠地态度。费迪南德不是蠢货,他会听从伊丽莎白的吩咐远赴圣彼得堡缓和沙皇地怒气,也是因为,如果他想要奥地利,那么奥地利不能是一个没有经济没有军事没有外交的空壳,没有人会傻到依靠拆除国家根基来达到夺取王冠的目地。
他针对伊丽莎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将其列在纸上,伊丽莎白皇后至今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弗兰茨的许可下进行的,每一件细微的小事,汇总起来,给了费迪南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仍然未满二十岁的皇后,好像非常能干……
这使得他迈向皇帝宝座的步伐缓慢了下来,而这时,弗兰茨任命他担任意大利地区的行政总督。这是费迪南德第一个重要职位,也是相当考验能力的职位。弗兰茨自然是怀着无限的信任来人命自己的兄弟的,而费迪南德,则是将这个职位当作锻炼自己的机会。
而新婚妻子夏洛特,虽然比伊丽莎白出身高贵,却难以发现能够帮助自己的能力,不论外交还是民声。虽然夏洛特年纪还小,但经过了蜜月以来,费迪南德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欣喜的蛛丝马迹。
费迪南德决定遵从母亲的意愿,按照皇后的标准来培养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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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丈夫支持的夏洛特王妃,满不高兴的走出了丈夫的书房,刚好遇上小叔子维克托。
“维克托,你要去哪里?”夏洛特不比这个小叔子大几岁,两个人常溜去玩。
“今天老师告假,没事做,去看看小公主。”维克托手里拿着件东西,对夏洛特晃晃,“瞧我带给小公主的玩具!”维克托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伊丽莎白的女儿,只是母亲喜欢的不得了,自然要在母亲面前表现一下。今天也是得知母亲正在照料小公主,便急急的赶了去。
夏洛特道:“我也跟你一起过去。”
索菲亚又大了些,小脸似苹果粉嘟嘟,睫毛又浓又长,忽闪忽闪的,大大的眼睛,精良的眸子滴溜溜的,年纪小小,就已经有些顾盼生辉的样子。
索菲太后抱着孙女,正在给她讲故事,一幅承欢乐景。
维克托将玩具拿给索菲亚玩,又跟母亲说了几句话,就溜了出去,一会儿又回来,跟母亲笑道:“看来皇后这次脾气很大,小接见室全毁了。”
夏洛特完全不明白:“皇后怎么了?”
婆婆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也没怎么,就是有点儿坏脾气罢了。”
夏洛特小心观察婆婆的脸色,赔笑道:“也许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心里不高兴,也是有的。”
“夏洛特,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索菲看着新媳妇越看越满意,“皇后的父亲,嗯……有点儿不太像是一位贵族,皇后自幼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有时候做事不怎么成体统。这我也就只能跟你说说,毕竟她还是奥地利的皇后,传了出去,说皇后性格暴躁粗野,对皇室的影响不好。我真是为她操碎了心,唉!”索菲为了突出新媳妇的优点,也就顾不上皇后的体面了。再者说了,她说的没有一句谎言……只是词义不同,整句话的意义就完全变样了。
“现在皇后可算是霍夫堡宫最强有力的管理者呢。”维克托长吁短叹。伊丽莎白并不特别在意他,也不太管他,虽然维克托的一切跟索菲还在维也纳时一样,但是毕竟需要看伊丽莎白的脸色行事,总是不爽。他也是索菲的控制欲的完美成品,觉得事情没有按照计划表进行就心神不宁,对于伊丽莎白那种凡事只有个大纲,细节灵活随机应变的处理方式很不能够适应。
夏洛特瞪大眼睛,看着婆婆和小叔子,“我以为妈妈才是这座宫殿的女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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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时候,伊丽莎白将小公主接回她自己房间午睡,女仆抱起小公主换睡衣,小女孩儿却依依呀呀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的宝贝儿?”伊丽莎白过来抱住女儿,“好好的,哭什么呢?你不高兴吗?快告诉妈妈。”
小姑娘抽抽泣泣:“疼疼!”指指自己。
“哪里疼疼?肚子疼吗?”
索菲亚摇头,又点头。
女仆忽然道:“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很惶乱的语气。
“怎么了?”
“小公主……”女仆指给皇后看:“陛下,您看!早上还没有呢。”
女仆将小公主藕节似胖乎乎的手臂轻轻举起来:“陛下,您看,这块红印是怎么回事?今早还没有呢。”小公主白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处暗红的痕迹,指甲盖大小,位置在左边腋窝下。
伊丽莎白略思忖了一下,问:“今天都有谁来看过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