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报复
大龙抽得累了就换小龙,小龙累了大龙再接着抽。二人恼怒上次之事,下手自然不遗余力。徐达三人看着朱重八被抽得不**样,无不胆战心惊,但无人敢上前帮手。待得朱重八奄奄一息,二人这才罢手,丢下半死不活的朱重八趾高气扬的走了。
徐达三人忙上前放下朱重八,他这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自己已经立不住脚,只能靠在了徐达怀里。徐达低声问道:“二哥,你怎么样?咱们眼下该怎么办?要不要和他们拼了?”朱重八有气无力道:“你们放心,我死不了。现在先扶我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徐达见他眼中闪过那抹狠厉之色,心中一寒,知道刘德几人日后定会落到他手里。
这次朱重八也算命大,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方能下床行走。若不是他随孟明义练功已有一段时日,内功有了根基,只怕当场就被鞭打死了。待得朱重八伤愈,众人找到孟明义商议报仇一事。但刘府庄丁众多,刘德一身武功也是不弱,终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让孟明义叫义父刘陛与慧觉禅师出头,加之此事也是朱重八几人有错在先,是故只得暂时作罢。
朱重八胸中一口恶气难平,心说:“那日咱们在那独山上偷宰小牛之事刘德为何会知道?定然是有人告密。”想到那日自己几人正吃着牛肉时,死酒鬼胡大恰好打不远处经过,这告密的不是他又是谁人?刘德一庄子实力强大,眼下奈何不得,但胡大一家就只要一个老婆和十岁大的女儿,可就好办多了。
他叫出徐达几人商量怎么下手。朱重八心知这仇多少有点无理强加,是故也没有敢让孟明义知晓,因为料他定然不会允许。徐达三人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肉是大伙儿吃的,但挨鞭子的却只有朱重八一人,各自心中都甚是愧疚。这刻朱重八一提出来,几人就连声附和要好好教训胡大一顿。汤和是第一个出主意的,他阴笑道:“二哥,我看咱们不如趁胡大睡熟之后,在他屋子放上一把火,连同他老婆孩子一并烧死算了。”
朱重八沉默不语,他心中也是一般的意思。徐达察言观色,微皱眉头道:“二哥,这样只怕不好,如果事后被大哥知道了,定然会受责骂。”朱重八平日里虽然胆大包天,但唯独对自己这个小大哥向来十分忌惮。听徐达一说,心中有些虚了,口气一软,道:“但这仇总不能不报吧?”周德兴最实在,插话道:“二哥,我看咱们就揍他一顿算了。”汤和贼眼珠子转得几圈,皮笑肉不笑的道:“四哥说得对,咱们就揍他一顿算了。不过这揍人也是要讲究的,不但要揍得漂亮,还要干净利落。”朱重八来了兴趣,看着他道:“五弟,你说来听听,怎么个漂亮法?”几人脑袋凑到一处。
几日之后,一个漆黑无月的夜晚,汤和带了一只大麻袋子,周德兴准备了四条儿臂粗的短木棍子。兄弟几人摸到胡大的住所,在离胡大屋子近处生起了一堆火。再到屋后一阵怪叫,把人吵醒。胡大睁眼瞧见屋外的火光,以为是房屋着火了,忙披衣出来察看。他始一出门,藏在暗处的朱重八兄弟四人就钻出来,一麻袋套了他头上。胡大只觉眼前一黑,头上接着一痛,扑摔在地。这一棍子是朱重八敲的。此时徐达已经年过十四,在几人中人最高,赶上了稍矮的成年人,所以套麻袋的人是他。徐达身材修长精壮,周德兴也跟只小老虎似的,可想而知,这一顿乱棍下来,胡大如何承受得住?只片刻就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朱重八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一挥手,众人立时住手,各人无声无息的退了回去。待得胡大的妻子现异状,出来看时,胡大已经只剩了半条性命。
过不二日,孤村中传出胡大病逝的消息。朱重八兄弟几人心知肚明,朱重八料定胡大妻子孤女寡母,不敢报官,心中也不怎么害怕。果然,过得一段时日,相安无事,就放下心来。孟明义自然不会知晓此事,他依旧每日里在独山上练功,还时不时点拨点拨朱重八四人,各人武功均有进益。
孟明义跟着义父刘陛在皇觉寺一边祛毒疗伤,一边练武习艺。在他到皇觉寺第三个年头,体内毒素就已经残存不多了。这时慧觉开始传授他内力功夫。慧觉与刘陛是同门,内力根基相同,练功方式也是一般,讲究内外双修,招出即功生。
但这两门功夫所产生的内气却恰恰相反,刘陛所传的“小炼形行”神功练习之后,体内自然而生一股纯阳之气,使得浑身热。而慧觉所传授的功法体内则生一股纯阴之气,浑身冷。初习时修练刘陛所传的功法容易上手,进步也快。慧觉所传的名叫“玉环神修”神功**。适宜有一定内功根底之人修炼。何谓“玉环”?古人以“金玉”比喻修真练气。真气内注,以生玄华,内力潜行,周流不息。所以名为玉环,就是内息在体内循环不息之意。
金诰曰:“积阳成神,神中有形。积阴成形,形中有神。神生于金,金生于玉。随阴阳而出没者,日月之光也。随阴阳之升降者,金玉之气也。”
玉书曰:“金玉之气凝于空,则为瑞气祥烟。入于地,则变醴泉芝草。人受之而为英杰,鸟兽得之而生奇异。”
这玉环,也是指人身上的一处玄关**窍,只要练功打通了玉环,诸般好处自现。“玉环神修”功决有曰:玉环一窍,前通任脉,后通督脉,中通冲脉,横通带脉。上通乎阴维阳维,下通乎阴跷阳跷,中通乎心部,中下通乎关元,中前通乎神阙,中后通乎命门。散为百脉支流,合为玄关一窍。又说:“揉转玉环,阴霾解散,回光返照,灵台自现。”
修炼这“玉环神修”神功**,不但能增强内力,且还有治病疗伤的神奇功效。所以慧觉能运用他一身的内力修为替刘陛与孟明义二人祛毒疗伤,道理也尽在于此。
孟明义修炼“玉环神修”神功**三年之后,果然如慧觉所说一般,体内经脉受余毒所阻,内力再不能有丝毫进步。此时孟明义已经年近十四,能明晰世事。他心中记挂着父母叔伯的血海深仇,每天不用人提点,自己日日练功不辍。但无论他如何下苦功,一身功力仍是毫无进益。刘陛与慧觉都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真相,他不明其理,只道自己用功不够,却是练得更勤了。刘陛看在眼里,心中感伤,一面好言劝慰,一面把自己一身武功招式和拿手三绝统统传授给他。年轻人本就好奇心强,孟明义也虚心肯学,加之刘陛这三绝一样更比一样妙绝有趣。他一边练着武功招式,一边研学着那轻功,易容,妙手空空三项绝技,倒也暂时把内力一事抛在了一旁。
时间流逝,细细数来,这已经是刘陛与孟明义来皇觉寺的第十一个年头了。依照慧觉推算,多不出二个月,二人身上残毒皆可尽除。
这日,刘陛在屋后空旷处指点了孟明义几招武功招式,又说了些在江湖中遇着某某武功如何用这些招式克敌制胜,还顺带讲了些行走江湖的经验和武林典故。孟明义学得认真,听得也有趣。刘陛看着眼前这位模样儿与孟长风依稀有些相似的十八岁少年郎,感伤之余,心境微黯,思起了心事,无心再说下去,便道:“明义,你自己练着,我有事要找慧觉禅师。午饭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孟明义没有瞧出义父脸色有异,应声点头,提了剑自行练功去了。
刘陛回屋一阵,拿了东西,入了皇觉寺,径直来到方丈室。慧觉正在蒲团上打坐。刘陛行礼道:“慧觉师叔。”慧觉点点头,微微抬眼道:“看师侄神色不善,所为何事?”刘陛并不立刻答他,反转身探头门外左右巡望了二眼,这才回身掩上门,来到慧觉身旁坐了,压低声音道:“慧觉师叔,我正是有事来找你的。”
慧觉见他一派神秘,心中微讶,道:“哦,你找我有何事?瞧你目露焦忧之色,像是心中有事?你体内残毒还有七七四十九日便可以尽出,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刘陛道:“不瞒师叔,刘陛眼下正是有十分紧要之事欲来拜托师叔的。”说时从怀中掏出一物,他打开外面包裹的绸布,露出那物事。
慧觉一见这物事,心中大惊,忍不住脱口呼出:“啊,是玉扇!”只见刘陛手中捧了一把比**手掌稍大的一柄鹅毛扇形状一般的白玉扇子。这玉扇通体洁白反光,略成透明之色。刘陛拿了玉扇,道:“师叔,我想让你替我暂为保管这诸葛神扇。”慧觉目光微闭片刻,睁开眼来,道:“师侄,这玉扇乃是本门圣物,向来由门主亲为妥善收藏。你如今来交与我保管,只怕不甚妥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