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八节 闻秘
作者:唐忧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29

第八节闻秘

“那脚步声落脚地不可闻,走到近得门旁,我才始觉。不禁一惊,心说:‘难道我行踪已然败露,来人是来捉我的么?’我本欲破窗抢出,但辨那脚步,却是只有一人,可不像是捉人来的。心中起了疑惑,便行个大胆,轻身跃了屋梁上藏着,暂避一避。”

“这时那人来到房门前,轻轻开门闪身进来,我偷眼一瞥,见是个黑衣蒙面人。心中更是惊讶,今日竟是遇着同行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所为何来?但见那人蹑手蹑脚在房中走着,没有停留,径直朝右手墙边一排书架而去。他立在那书架前,把其中一隔书移开,只余下一本寸余厚的书来。”

“我当时心中奇怪,心说:‘这人半夜三更来搬着书耍么?’却见他手按了余下那书之上,带着那书朝左边转了半个圈儿,又向右边转了一个圈儿。接着就听一阵‘咔、咔’的机扎声轻轻响起来,那书架子一分为二,缓缓向两旁滑开,露出墙上一处暗格。那人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尺余大的小盒子,掏出一柄锋利的匕一刀斩断盒上的铜锁,掀开盖子。我居高临下,把盒子中物事看得清清楚楚,一颗心子险些就从胸腔里跳出来。这不是我苦苦寻觅的诸葛神扇又是什么?”

孟明义虽然早前已经隐隐猜到了,但这刻听他亲口说出来,仍是不禁“啊”一声惊呼。刘陛道:“原来那神扇藏在这里了。有机关掩饰,不熟内情之人自然难以找得到。这刻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显然那密洞与某处有关联,一旦有人开启,对方立时能察觉得到。那人也没有料到来人会如此之快,一怔之下,就欲遁走。”

“我见眼下他全部注意力被外面来人吸引去,正是夺扇的大好时机,哪里还跟他讲客气?从屋梁上一跃而下,右手抢过他手中盒子,左手顺带摘了他脸上面罩,攻他个措手不及。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让我得了手,我闪身撞破一侧的窗户,飞身出屋。同时匆匆回眼一瞥,见那人正往一张满是虬髯的白皙面孔上罩面巾,目光大是惶恐。”

孟明义听他叙述,只觉这人的面容自己好像脑中印象甚深,忽地忆起一人,开声问道:“义父,你说的那蒙面人怎地有些像我大伯伯呢?”刘陛望了他一眼,道:“对,那人的样子就是你大伯伯。”孟明义忍不住吃惊道:“真的会是大伯伯?”刘陛道:“我初见你大伯伯之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见了一人,才知道是有人冒充他了。”孟明义满门血案之时他年岁尚小,多年前那个流血夜晚的情形如今只是依稀能记得一些,隐约想起大伯伯文满山惨遭毒手的场景,一时沉默。

刘陛知道他的心思,继续叙述,打破他沉思。刘陛回忆道:“那时我刚刚破窗出来奔不几步,就迎面撞上一人。来人正是胡天豪。胡天豪一身功力非凡,多年之前已经是宗师级的高手了,我那时不过是接近绝顶级的水平,与他差距太远,可不敢跟他过招。我一见是他,魂也险些吓得掉了,立时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他哪里会容我逃脱?挥掌向我击来。我当时若是避让,必然会失了逃脱之机,给他缠住。就把心一横,身子一侧,用肩背处硬受了他一记,我却借着这一掌之力,从斜刺里逃开去。这轻身功夫是我的拿手绝活,胡天豪虽然武功高强,但比上轻功,可也追我不上。”

孟明义虽然明知他那时逃出来了,但仍止不住紧握了双拳,手心冒汗,听得心惊肉跳的。只听刘陛续道:“当时胡天豪那一掌我虽是借着前冲之力卸去了大半的力道,但还是受伤不轻。”

“后来我逃出胡府,一路狂奔。若不是在半路上侥幸遇上贾师弟,只怕早已是一命呜呼了。胡天豪那蛊毒神掌那时应该已接近大成,端的是厉害非凡。有人一旦身中蛊毒神掌,即便当时没有被掌力震死,但过不多久就会毒的。快则几个时辰之内,慢则三五几天,无人能够幸免。那蛊毒作,受毒之人会如高烧状,时热时退,时晕时醒,且全身泛红,就连眼珠子也是一般。那毒气逼到内府,小腹就会慢慢肿胀,若是不得及时救治,必然全身经脉尽爆,受尽万般折磨而亡。”

孟明义心下骇然,想起自己年幼时所遭受蛊毒的那情景,此际仍是心有余悸。不觉身子有些寒,下意识的伸手一拉衣衫。刘陛也是心有同感,自己紧了紧衣衫,朝火堆挪近了些,这才又道:“贾师弟虽然有个神医的名号,但终究不是神仙。他用药物压制住我体内毒素,却是不能除去。有毒在身,一身功力自然会大打折扣。中掌之后,我身上功力就只余下五成了。但这蛊毒世上也非无法可解,当时贾师弟就告知了我二种法子,一快一慢。慢的你也知道,就是慧觉师叔内功疗毒。快的是用你家祖传的宝物照心镜治疗。”

孟明义从未听闻过这个物事,一怔之下,问道:“照心镜,那是个什么东西?”

刘陛道:“这照心镜是你家祖传下来的神物。据说这镜子能照穿人的腑脏,忠奸善恶一照便知。最神奇之处在于这照心镜还能治百病,无论你是何怪症,只要是未死之人,一照之下又活蹦乱跳了。”

孟明义对这奇闻怪谈是闻所未闻,心中大是疑问,道:“义父,这是真的么?不会有这般神奇的事吧?”刘陛道:“我未曾亲见,当然也不知这事的真假。不过这照心境的事那是当年师父亲口所说,料来多是真的了。”孟明义心道:“我家中居然还有这么奇妙的宝贝儿,怎么却是从不知晓啊?嗯,对了,大约是那时年纪幼小,爹娘便没有对我讲。”

只听刘陛接着道:“那日我去你们孟村,心中存的就是借那镜子治病的念头。当然这个借字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想来这般绝世的宝贝你爹爹定然是不肯随意给人瞧的了,我当时实则是想悄悄偷了出来的。”孟明义初听他自承欲偷自己家中宝物,心中大是别扭,刘陛道:“那时我又不识得你,一心想着快些治好体内蛊毒,自然是会出此下策的。换了如今,自是不会的了。”

孟明义道:“义父,只要是我的物事,你要什么我都是愿意给的。”刘陛伸手出来,如小时候一般轻抚了他头。孟明义低头靠在他身旁,二人恍若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好半晌,刘陛才道:“那日我伤病未愈,加之走得急了,天热中了急暑,险些就掉在河中淹死。若不是你救了我,也活不到现在。”孟明义道:“义父,我只救过你一次,你却救了我二次,算起来还是你救了我。”

刘陛笑道:“咱们父子二人你救我过去,我救你过来,也许这就叫做缘分罢。上天注定咱们要做半世父子的。”孟明义点点头,却没有听出他话中那半世的隐意。刘陛继续道:“后来我在你家中见了你大伯伯,当时也是以为他就是那夜的蒙面人。不过到得夜里我偷听了你父亲和你大伯伯几人谈话,心中又起了疑惑。再到后来那个流血的夜晚,那人终是显出形来,实是有人假扮了你大伯伯的容貌在装神弄鬼。”

孟明义想起那夜之情形,努力回忆那人,道:“义父,你说的假扮大伯伯那人我如今还有些印象,他就是拿匕杀我爹爹那人,我这一世都不会忘了他的。我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了他出来,为我爹娘伯叔报仇。”说时牙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恨到了极处。

刘陛点头道:“说起这报仇之事,我倒是想起了来。那夜虽然一众人都是黑衣蒙面,但我却是在巧合之下,恰好识出其中一人来。有了这条线索,你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仇家应该不是难事。”接着他把那日客栈院中巧遇一干朝廷鹰犬及后来血案现场偶见那人腰牌之事说了,从身上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孟明义道:“明义,这封书信就是那日我从那人身上顺手所拿的。我已经细瞧过多次,这信应该是有人传信于他,叫他赶来汇合的。料来传信那人多半就是血案主谋之人了。”

孟明义接了信在手,迫不及待抽出信纸,展开来。但见上面写了四字:“已妥,来。”心中大是失望,这信中只区区几字,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他仔细的看了几遍,除了对写信那人的瘦金字体有些认识,再得不出什么了。

刘陛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一边打探师父的消息,一边也在暗暗查探你满门血案的真凶。我曾经放出消息,说了那夜那鞑子的情形,没有多久,江湖中就传出消息,知道了那人是谁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