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义心中想着,便走到那刻暗记的墙边。仔细一端详,果然,那箭头笔画潦草,显然是匆忙中所画。他想不出二人所为何事走得如此之急,忙返身回店结账牵马出来,心道:“我太也大意,如此明显的记号都没有觉,这刻过去了这许久,她二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翻身上马,打马朝李书环二人去路急赶,留了元兵在身后也顾不得了,心说反正鞑子必到滁阳,也不怕找不到人。
他一路寻着记号跟去,见李书环姊妹走的正是去滁阳的方向。心中有些暗自担忧,便快马加鞭,催马急追。这一路走来,没有见着二人的踪影,倒是时不时的见着一些从滁阳逃荒出来的灾民。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形单影只,越是前行,所遇的人越多。
孟明义早在皇觉寺时就曾经闻得滁阳那片地方受了瘟疫,这二日中虽然也偶有撞见逃难的灾民,但当得接近滁阳,这才知道场这疫情竟是如此的严重。他心地善良,有一股子悲天悯人的性子,眼见一个个灾民打身边而过,心中甚是难过。这刻眼见着前路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童搀扶了一位年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过来。许是这婆孙二人实在饿得狠了,虽然老婆婆右手拄了拐杖,左边又有孙子扶着,走得几步,还是脚下一软,一跤跌坐在地。她自己挣扎着想起身来,却是几次都不能。小孙子力气弱小,欲拉也拉不动她。孟明义看到此处,再看不下去,跃下马来,扶起那老婆婆,又从包裹中掏出干粮递到婆孙二人手上。想想又掏了一锭银子塞了老婆婆的手中。
老婆婆感激得老泪纵横,忙拉了孙子拜谢。孟明义摇手阻了,转身欲行,不知何时,身后已然立了数人,都是从滁阳逃难的灾民。各人均用乞怜的眼神望了他,不知道谁人忽然说了一声:“大爷行行好吧!”有人伸出手来,举到他面前,那“行行好吧,打赏一点吧,可怜可怜我们吧”的声音此起彼伏。孟明义看着那一双双干枯污秽的手,心中一痛,眼中隐有热泪。他不自禁的掏出身上所以银子,捏碎了一一分给众人。但身周所围的人越来越多,那里还分得尽?银子片刻已尽,人并未散去。看着那一双双哀求中带有失落的眼神,心中酸楚,却也无奈,只得一咬钢牙,跃上马背,分开人群扬鞭而去。他一阵疾驰,不敢回头望上一眼,不觉间,两滴热泪无声的滴落在衣襟之上。
天色渐晚,仍是不见李书环二人的影子。孟明义又催马赶了一阵,看看天色已经要黑下来,四下一望,周围前不沾村,后不着店,他心下有些急了,很是担心李氏姊妹出什么意外。前面不远就要过山了,道路也分做了二条。其中一条是绕山大路,另一条却是穿山而过的近路。
孟明义行至岔路口,看看那记号,指向的是去滁阳的近路,也就是那条山路。他心道:“瞧来她俩还真的是赶得急了,抄的是近路。”想想二人比自己早走了许久,只怕一时也难以追上。看看身下坐骑,这奔了小半日的路程,已经十分的疲乏了。就下马来,稍事休息再图赶路。
他解了辔头,放马儿在路边自行吃草,自己坐了一块大石上,也取出干粮吃起来。二个面饼下肚子。感觉稍稍垫了个底,拨开水嚢塞子,又朝肚中灌了几口水,担心马儿溜达得远了,望了一眼,见在路边还算规矩,这才收回目光,举双手过头顶长长的拉伸了个腰杆。眼光斜瞥,无意中见路旁草丛有物在闪闪亮。孟明义心中大是好奇,过去扒开草丛,如眼是三支形状奇异的针形暗器。
这暗器通体泛黄,长有三寸,约莫有细号的铁钉子一般粗细。只是针身子却不是直的,扭曲得像条蚯蚓似的。那针尖分叉,有倒钩,针尾有孔,孔中系了一撮红缨。孟明义拾针在手,只觉入手微沉,这暗器竟真的是黄金打造而成。而更奇之处却是这细细的针身竟然是中空的。他诧异之余,心中思忖:“这金针要打造成这副怪模样倒也不难,但造了空心,就有些不易了。不过这中空了份量就轻了,射起来只怕不会顺手。用这暗器之人这么做又是何目的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