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猫咪睡觉的地毯换成黑色,蓝的也行,对猫咪有好处;主卧里的床头不要朝着西面,西面不吉利……”
秋子墨对着面前屋里的陈设点点指指,身后的微胖男人宛如聆听圣旨般诚惶诚恐,拿了个小本本奋笔疾书的将秋子墨说的话记了个周全,没听清的地方还要秋子墨再说一遍。末了还将记下的东西重新念给秋子墨听,生怕有什么差池。
秋子墨听得闷烦,对着客户又不能急躁,只得耐住了性子一点点的解说着。
不是秋子墨不敬业,任何工作都存在个熟练工种的问题,这样的小case秋子墨见得多了,一眼望去就知道个大概的情况。孤魂野鬼在人世间确实不少,但大奸大恶的却是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小虾米鬼,连让正常人看到的能力都没有。
世上之人,除了自相残杀之外,很多时候喜欢自己吓自己玩,如身边的这个微胖男人,眼前的一栋二层的城郊小楼就是他和家人在住。小楼建成不到两年,没生过大凶险恶的事件。除了房前屋后稍微有点阴气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而这黑气也没什么要紧,应该不过是小虾米鬼们路过留下的些微痕迹罢了。
而眼前的微胖的男人却很紧张,说是晚上外出会觉得背后生寒,林林种种,归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他认为他家闹鬼。而秋子墨心里则很不以为然,但凡喜欢自己吓自己的人,很多时候不过是因为他们做过些什么对不起鬼神的事情。
不过,秋子墨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是法师,是道士,却不是检察院的。
所以先前秋子墨就在小楼外燃过了一道佑家宅的清净符,符灰加了水调了洒在屋外地上了,所以之前一点点淡淡的阴气现在也全没了。秋子墨之所以指点些风水,不过是想让眼前微胖的男子的委托费花的性价比更高一点罢了。
只是没想到,男人墨迹起来也可以如此墨迹……
秋子墨满头黑线的听着那个微胖男人对着自己,恭敬的微躬了身子,第三次念着核对那本子上自己说过的话。
秋子墨叹了口气,呼~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客户,就是上帝,就是太上老君,就是阿弥陀佛……
秋子墨以大话西游里二师兄猪八戒一样的好耐性坚持着做完了这笔业务,僵硬的在嘴角挂上一个微笑,看着眼前微胖的男人点头哈腰的送自己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自己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自己的酬劳。
捏捏那不薄不厚的信封,秋子墨运动了一下自己笑得硬的嘴角,心想这年头女人单枪匹马出来讨生活是真不容易啊。希望下一个客户不要如此墨迹吧!
不过,总觉得眼前的微胖男人眼神有那么点儿诡异闪躲呢?是自己看错了吗?秋子墨心里嘀咕着。
这个疑问在秋子墨回家后得到了证实,微胖男人给自己的信封里的那些张粉红色钱币上,有一张是假钞。
回想起那胖子的眼神,秋子墨知道他很明显是故意的。
气得秋子墨差点没找小三子这个正牌鬼好好吓唬微胖男人一下。最后秋子墨多年的修道素养占了上风。秋子墨吞吞口水,朝着微胖男人家的方向,在风中用中指狠狠的比了一个手势。
不过老天是很喜欢和人开玩笑的。两个礼拜后,秋子墨再次接到了微胖男人的电话,不过这次,微胖男人不是为自己家的事来的。
“那个,秋天师啊,你给俺家驱鬼驱得真好啊。这几天家里清净了好多啊,大人孩子都安稳多了啊。”
“呵呵,呵呵呵。”秋子墨从牙根里挤出几声笑,她可没忘记那张假钞。
电话那头的男人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语气照旧热情亲切,以秋子墨她二舅一样的熟稔语气说“秋天师啊,我有个朋友也想找你帮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秋子墨打断了,“那让你朋友直接打电话找我吧!”说完不待胖子回答就挂了电话。秋子墨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胖子打交道了,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
一个小时之后,胖子朋友的电话打了过来,一样的业务,看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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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微胖男人家的二层小楼还带着点乡下小楼特有的温馨和质朴,那么胖子这位叫做陈浩的朋友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暴户。
而且,这两位的关系,看着胖子对着陈浩的一句话鞠一个躬的模样,应该是上下级的关系吧。两个人都带着河南口音,想来是一起从外地到s市来定居的。
将自己带到了陈浩的家,胖子替陈浩和秋子墨彼此介绍过,又寒暄了几句,胖子就借故先走了,仿佛怕什么似的。
陈浩这栋同样在市郊的房子比胖子家的房子要大一些,也是两层,里面的布置那叫一喜庆,除了红色就是金色,要不是看到客厅墙上的三人全家福,秋子墨会以为这位陈浩大哥刚刚办了婚事。
装饰材料,摆件,家具,家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为什么会这么俗呢?
简直装得像个kTV包房,哦不,档次高点儿的kTV也弄不出这么个下里巴人的装饰来。
就像是四五十岁全身小膘嘴唇猩红的阔太太,在馒头一样的手指头上戴着个麻将牌一样大的翡翠面的碧绿戒指,时不时的挥着手,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秋子墨眼神在屋里屋外流转,皱了皱眉,却不是为了那糟糕的装修。这栋房子和胖子的小楼建筑时间差不多,也很新,但是,相对的,阴气却重了很多。虽然仍然不是像厉鬼那样的严重,却也不像胖子家那样,可以看做是鬼鬼们溜达过的痕迹了。
这样浓度的阴气,说明是有好兄弟专门在这里活动过了。
陈浩是个精明人,(虽然品味可怕),听了秋子墨的解释,细长的眼睛眯成了缝,隐隐的露着股子胆怯,片刻之后又转为了一抹狠戾和悔恨交织的眼神。看得秋子墨暗自叹气,一定是这陈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苦主死后找上门了。道士做多了,经常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事,不同的人,相似的故事。人的私欲,贪念;弱小者的怀璧其罪,在强大而贪婪的掠食者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所以有些时候,秋子墨真的不怪她的那些出手狠辣的前辈们,这种人间的龌龊事看多了,确实人是容易跟着变态起来的,譬如法海。
“天师,你看这事这么处理为好?”陈浩细长的眼睛转了转,按捺住心底的恐惧,装作若无其事的咬文嚼字的问秋子墨。
秋子墨却不语,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拿出几张清净符烧了,化成灰加了水洒在房子的周围,去了黑气。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粘蚊纸一样的东西,粘在之前黑气比较重的地方,贴好后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那几条纸片就不见了。
不管旁边陈浩瞪大了的眼睛,秋子墨说:“家里的秽气我已经为你驱净,刚才我贴这几条纸的位置你大致也记住了吧,记得没事别让小孩子去附近玩,暂时你家不会有什么事了,过几天我再过来。”
陈浩听了千恩万谢,回屋取了个信封出来恭敬的交给秋子墨,秋子墨拿在手里掐了掐,突然问“你家有验钞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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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个人原因很久没更新,荆荆很抱歉。这本书可能会更得很慢,但我想我不会放弃,朋友们如果书架有闲地方,就扔着吧。以后这本书可能会走老友记那样的剧集风格,恩,就是这样。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