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夜风很大,秋子墨扎了条马尾,但她额前的刘海仍然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她腾出手来将刘海捋到脑后,兴致很高的继续往下攀爬。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看蜘蛛人爬楼真妩媚,自己爬起来就没那么浪漫了。
还好只向下爬了两层,就爬到了王大爷家的窗外。
秋子墨将自己腰上的绳子固定,将自己挂在半空中固定的位置,再次和漂浮在半空的端端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之后,掏出了那个昨天晚上缝缝连连了许久的东西,对准了王大爷家窗户上的小小排气窗。
随后她掏出一个小小的音响,按下按钮,一阵听起来很怪异的声音就被放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几十个人在激烈的争吵,但仔细听去,却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争吵什么,也听不清楚对方讲的是什么语言。听得久了,只觉得心烦意躁,非常想挠墙。
秋子墨将音量调得很小,稍微有点耳背的王大爷估计是听不到的,楼上楼下的邻居也没有被吵醒。
十分钟过去了,什么反映都没有。
秋子墨设置了单曲循环之后,将那小音响揣在口袋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以极大的意志忍耐着噪音。端端漂浮着陪在她身边,也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王大爷家的排气窗口终于有了动静,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排气窗里飞出来,朝着出吵架般声音的地方探寻着找了过去。
刚飞出窗口,这小东西似乎一头扎进了一个透明口袋,怎么飞都飞不出去。
秋子墨见猎物进网,开始敏捷的扭着手里像网兜一样的东西,那从窗口飞出来的家伙拼命挣扎着,大声的呱呱叫着,声音和刚才秋子墨音响里放出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但比音响的声音要大上许多。
不知道如果邻居们或者王大爷被吵醒之后,看到平常总是笑眯眯地**秋子墨,像个大蜘蛛一样深更半夜挂在楼梯外面,会不会被吓到。
反正秋子墨不打算让他们有机会经受这样地惊吓。她将手中地网兜状袋子一把拽过来。单手抓住网兜下袋子地中间。拧了个麻花扣。然后用网兜地棍子把麻花扣别住。这样一来。不管里面装地是什么东西。就都跑不出来了。
吵架一样地呱呱声继续从袋子里传出来。秋子墨掏出一张静音符。啪地一声拍过去。世界从此安静了。
端端被秋子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动作弄得有点呆。秋子墨瞥了自家地宠物狗一眼。“看什么看。小时候没拿网子抓过蝴蝶蜻蜓么?”
端端哑然失笑。他小时候是很久很久以前地事情了。久到他都有点记不住了。
秋子墨将那不停蠕动挣扎地袋子掖在后背上。松开了绑在腰间地绳子。准备往上爬。
嘎吱一声窗响。一个苍老地声音从窗口传出来。“谁啊?”随即换成了带着点惊恐地声音。很急促。“鸟呢?我地鸟呢?”
秋子墨身后的袋子里的东西,听到王大爷地声音之后,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哎呀呀。失风了呀。秋子墨暗叫不好。
会吵醒王大爷显然不在秋子墨的计划之内,刚才猎物挣扎时的声音还是有点大了。
“有贼?”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刚刚醒来的王大爷看到了挂在窗外的秋子墨,和她背上那个蠕动着的网兜,王大爷一下子就猜中了秋子墨刚才做了什么,只是他猜中了这结尾,却猜不出秋子墨这个“女飞贼”是友非敌。
王大爷想也不想,打开窗户,顺手抄起床头平常练太极剑用的宝剑。对着秋子墨就大力的捅了过去。
还好,是有剑鞘地。
秋子墨正努力的交替换手往上爬,突遭宝剑袭击,一下子没抓稳绳子,手一松,就那么直接从六楼高空摔了下去。
我的王大爷啊,就算我是个贼,你这么对待我,是不是也有点防卫过当了啊?
这是一瞬间出现在秋子墨脑子里的念头。她来不及多想什么。只得在空中调换了一下位置,将那袋子护在了身前。然后闭紧了眼。
刚才那一幕,足可以让她了解王大爷对于网兜里的这位有多重视,如果这小家伙不幸挂了的话,估计王大爷会很难过的吧?把他放在胸前,也许可以让这小东西,在落地时的猛烈撞击下活下来。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秋子墨地嗓子,不受意志控制的尖叫出声,仿佛消防车的警笛,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
然后秋子墨的声音就不见了。
一只宽厚白皙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这只手的主人的另一只手,牢牢地环在了她地腰上;她的后背,靠在了一个温暖又带点肉感地怀抱里。
呼啸的风声止歇了,微凉的晚风吹过脸庞,很温柔。
刚才的非常时刻,秋子墨完全忘记了自己带了一个狗形移动飞行器在身边。
一身冷汗,秋子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扭过半个身子,将头转向那个将自己环在怀里的家伙。
夜色很暗,秋子墨看到的,就是一双耀若晨星的眼睛,杏核状,漆黑深邃。
此时那双眼睛,正在努力的将那股从心底泛出的笑意往下压。宽厚白皙的手掌放开了她的嘴。
秋子墨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讲出了一切。她的眼神在抓狂疑惑的问,“为什么馁?这是为什么馁?”
那股笑意从眼前男人的眼底扩张到了嘴角,他略显厚实的嘴唇向上挑着,声音清朗好听,“你应该相信我。”
“恩?”秋子墨继续抓头。
“你刚才要我接住你的,我点头答应你了,不是吗?”清朗的男声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像是一股清风吹过竖琴的音管,听得秋子墨地耳朵和心都有点痒痒的。
“哦!”秋子墨再傻乎乎的抓了抓头。“对哈!你刚才答应我了。”
气氛有一点怪。
王大爷焦急愤怒的声音恰时的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刻的诡异,“有贼啊!快来抓贼啊!!”
秋子墨心中一惊,连忙抓住眼前男人地衣襟,摇啊摇,“快走。快走!等下王大爷肯定要报警的!”
环着秋子墨的高挑男人呵呵一笑,那笑声从胸腔的共鸣音里出来,厚重淳实,好听得不得了,比教堂里的低音风琴还要富有磁性。
他在秋子墨怀里的袋子上轻拍了一下,用力不大,但那挣扎不停的袋子马上就安静下来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他和秋子墨就高高的飞了起来,飞过王大爷家的房顶。飞过璀璨地灯箱大楼,飞过繁星满天的夜空,飞回了秋子墨的家。
秋子墨一路上走一路看。在空中欣赏着s市灯火辉煌地夜景。以前晚上经常出来溜达玩,但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观看过她所居住的城市。
换个角度看世界,果然有很多不同。
高挑的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屏蔽空气的法术,他们飞行的度不慢,但几乎没有什么风刮到秋子墨的脸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露易丝莱恩(注一)喜欢人了!”望着市中心附近那一条璀璨夺目的长廊,秋子墨喃喃自语,没有看到男人嘴角那一抹宠溺的微笑。
跨越了半个城市,两个空中漫步的家伙回到了秋子墨地家。
端端寻了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将秋子墨放了下来。秋子墨仰着头费力的看看眼前的男人,现自己玲珑的个子只勉强到他的胸口。
一时之间,秋子墨突然很想念那只可以抱在怀里又揉又亲,好脾气的大狗狗。
但是,输人不输阵,秋子墨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在端端清爽的短上费力的拍了拍,“谢啦大狗!”
于是。眼前清朗地男人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接着浓眉一挑,一只长长的健壮手臂朝着秋子墨伸了过来。
秋子墨在那一刹那,心跳漏了半拍。
那手臂越过秋子墨身侧,朝她的背后伸了过去。
哎呀呀,难道是一个级熊抱不成?
事实证明,是秋子墨想得太桃色了。
端端的手指捏住了秋子墨背在身后的网兜,将那只试图逃跑的“斑鸠”再度困在了袋子里。
秋子墨也现了背后网兜里小囚徒试图“越狱”的行为。连忙转身去拽网兜。结果她的手就握在了端端地手上。
秋子墨地小手指甲饱满,指骨匀称。上面许多肉,白白嫩嫩的像个小馒头,端端地大手肤色略黑,但也白净厚实得很,两只手搭在一起,像是同一款式鞋子的大小号,有一种古怪的协调感。
秋子墨一时怔住了,瞪大了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端端呆。
袋子里的“斑鸠”呱的一声怪叫,才打破了眼下这略带尴尬的气氛,秋子墨连忙挪开手,连眼神都别了开去,脸颊上扬起一抹绯红。
另一边的端端,基本上也差不多。
“好啦,回家喽!”秋子墨定了定神,像往常那样洒脱的挥挥手,效果却因为略带颤抖的声音而弱了几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一个清朗的男声“恩”的回答了,再无声音。(注一)露易丝莱恩:人系列片中,人童鞋兼克拉克的的万年绯闻女友,人经常带着她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