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慢慢回花厅,半路上便见梦兰和喜儿急急地跑来,看到她便焦急问:“那个薛公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一想起刚才的恐惧和厌恶便呶了呶嘴,闷闷道:“你不是说有妙计在后么?怎么这么久都不管我?”
梦兰却不回答问题,仍是问:“他把你怎么了?”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反正他很坏!”她气愤着,却见梦兰垂下了眼睛,面露失望之色。她一惊,忙揉了揉眼睛。
“没事就好了,子夜今日多谢你了。”梦兰又挽起她的手臂温柔笑着。
她想刚才一定看错了,梦兰怎么会想着让她出事呢,便问道:“到底有什么妙计啊?你千万不要嫁给那个薛公子啊。”
这时喜儿便掩嘴哭了一声,梦兰黯然笑道:“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妙计?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女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不了主的,也许我跟表哥没有缘份吧。”
子夜看着她,狂点头,她早该这样看开的,她跟慕容晏虽然相爱却是冤家,成婚后朝夕相处,不知又有多少别扭。但细细想来,那个薛公子实在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便问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薛公子?”
“这个问题由不得我想。好了你跟喜儿先回房吧。”梦兰释然一笑。
“不去花厅了么?”
“不用了,我去向他们说了实情赔罪即可。”
这样更好了。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薛公子。
一回房她便脱了那套衣服。把髻也拆了。爬到床帐里。用被子蒙住头睡大觉。任喜儿怎么问林子里生地事情也不回应。可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些被薛公子强行按着亲吻地画面。还夹着花满楼里慕容晏与那妖娆女子地缠绵、嘤咛……
她地头忽然疼痛起来。心里似有一团火从内到外。燃遍全身。而那些画面交替地愈加频繁。仿佛要把她地身体撑破。她蜷缩着。颤抖着。双手抱在胸前。摸到了出尘地玉佩。
它凉凉地。在光线暗淡地被子里竟出如水地光芒。出尘是佛家弟子。他身上地东西也一定是宝物了。她紧紧握着捂在胸前。那股清凉似有魔力一般。透过皮肤穿到她地内里。慢慢解除了她地痛苦。虚汗流出。她昏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竟睡了这么久。梦兰就坐在床前。看着她。一脸哀怨。
“小姐你怎么了?”她忙下床问道。
梦兰从怀里拿出两封信交到她手里,恳切道:“子夜,趁现在天早我爹爹还没起来,你出府去,帮我把这两封信送于舅妈和表哥。”
“这是什么信?”她拿起信封伸到窗户前看着。
梦兰抹了抹眼泪道:“爹爹昨日与薛老爷把婚事定下了,过些日子就三媒六聘,择吉日……完婚。”
子夜的心忽地欢喜,暗暗雀跃着。这样好,这样是天意。梦兰嫁给了薛公子,她小妖精的春天就到了!
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正在冲破层层云雾,只是时间晚的问题了,万丈光芒终会照耀每一个角落。她是个大方的妖精,就帮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通通信又如何?
梳洗完毕又耐着性子听了梦兰的一堆叮咛嘱咐才得出门,先去了慕容府上,把信交于慕容夫人,竟得了一大锭银子赏钱,她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自从那次在聚宝盆把钱都输光她好久没见到银子了,上街就买了四个大肉包,吃两个解馋,留两个晚上当夜宵,这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花满楼朱门紧闭,红窗犹遮。她在四周转了一圈只好翻墙了。虽然听说在人间翻墙是贼人做的事情,她可等不及了。
到了里面直上三楼,奔到慕容晏的房门前。
先听了一下,里面静静的,想必他终日借酒浇愁还在昏睡,不知道……房里有没有那妖娆女子陪伴。她的心里难受了一下,悄悄推开了门。
外室帘帐飘荡,空无一人。转进屏风便听得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是一个人。
慕容晏,他总算没有再让她失望。
她走过去,拉开纱帐,看到他沉静入睡的俊脸,眉间仍带着那一抹散不去的愁雾。她忍不住跪到床边,伸手撩起他额前的丝,轻轻抚着他的眉间,心内激动不已。
这便是千年前那个男子,当时他托着那只受惊的鸟儿,温柔轻抚,她便在他胸前蹭着,贪贪恋。此刻她也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寻找那份曾经的安全感……
可惜,他醒了。
她慌地起身,作乖巧状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他拉上衣服起身淡淡地看着她。
“我是替小姐送信的,诺。”她拿出信递给他。
他略怔了一下,没有接信而是问道:“她怎么了?”
“小姐要……嫁人了。”
他听罢眼睛一垂,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将信接了过去,迟迟不敢打开。
“公子你别难过,人是胜不过天的,也许你跟小姐这辈子无缘。”她趁机道,她要让他明白让他早早把梦兰放下,好接受她。
“是薛公子吧,我早就料到了,他觊觑这个位子已久了。”他苦笑着打开了书信,热切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而且还总是看她。
她以为刚才吃包子脸上沾上了包子馅便伸手擦了几次,不解地看着慕容晏。
读完了信,他皱起眉头仍看着她,眼里带着异样的感情,忽地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很紧很紧的那种。她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忙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子夜,你等着,我马上去回信。”好久他才放开她,面上的激动未减,转身到书桌前拿了纸笺,挥挥洒洒。
她在一旁看着,心内感谢着老天佛祖菩萨师傅师姐,还有出尘。待梦兰嫁给了薛公子,她便可以嫁给慕容晏了,她便可以做人,有了爹有了娘还会有孩子,就如那诗歌里唱的,之子于归,宜室其家。
慕容晏不一会儿便写好书信并加封,重重塞入子夜手心里面,轻按着,眼里似有万般情愫又不便言明,只说了句:“日后成的事,小生不敢有忘。”
子夜有些不明白他这话,但听他说要报答,觉得好笑。她这辈子还没报答完他呢,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便道:“到那时公子可别忘了今日的话啊。”
“不敢忘。”他认真道。
“好了,我走了。”她把信塞入衣襟里笑着。
慕容晏看了看外面,不解道:“花满楼这个时辰还未开张,你是如何进来的?”
“翻墙啊。”话出口她便慌忙捂了嘴,平常女子哪有翻墙的?不待他再问下去,她便逃似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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