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盘膝坐着不理会她,嘴里源源不断地念出梵咒,青色玉萧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里蓦地往空中一扔,直直地冲着那蛇精的邪气而去。正邪不两立,狭路相逢,“噼啪!”几声,玉萧便将那邪气打得七零八碎。
蛇精见状大惊,更多的是恼怒,再次施起法术朝他们袭来。出尘却不着急,睁开眼睛,嘴里的梵语念得更快。那玉萧似有灵性一般,在半空中任意飞转向前向后,准确地迎击着蛇精的攻击。
一连几十个回合,蛇精忽地吐了一口鲜血踉跄退了几步,脸色变得煞白,手臂一屈,瘫倒在了房顶上。
出尘口中的梵语忽然换了个调子,加念起。蛇精趴在瓦片上,凄厉地叫着:“你!臭和尚,你到到底是人还是妖!啊……”
出尘见状便扬起手来作法,那玉萧便围着蛇精旋转起来,形成一道青色光圈。光圈越来越亮,越来越紧。忽然之间,似乎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一切嘎然而止……
子夜放开痛得欲裂的头,迎着强光看去,那青色光圈收到最紧,蛇精眼中的毒厉已经变成凄然,死死地盯着他们,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渐渐的,身体一点点地被青光侵蚀,化作点点白光,如数千万颗小星星,消散在夜空中,竟让她觉得无比凄美。
出尘收起玉萧将她扶起,看看下面,慕容家的人已经被惊醒。
“小妖精在这儿等我。”他说着飞到院中人前,向他们说明情况并进屋为慕容晏治伤。
她站在房顶上,看着那些还未完全散去在四周飘荡的白点,那便是蛇精的魂魄,她似乎在这些白点里看到了蛇精妖魅的脸,慌忙蹲了下去捂住了双眼。
“小妖精,你怎么了?”出尘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关切。
她抬起头,与停在另一个屋顶上的他,遥遥相望。
“慕容晏怎么样了?”
“幸好你现地及时。蛇精并未得逞。不过身体还是有一些受损。调养一段日子便好。我们走吧。”他伸手拉起她
她却一把抓住他地衣襟。巴巴地看着。喃喃问道:“师傅。刚才蛇精那个样子。便是……飞灰烟灭么?”
他怔了怔。淡淡道:“灰飞烟灭。并且永不生。”
她抓着他衣袖地手忽地颤抖了:“她对公子做了什么?”
“这妖精用采阳补阴之术吸取青年男子地精元助她修行。真是作孽!”
“采阳补阴可以助修行?那我也可以用么?”
他蓦地转头厉声道:“小妖精,那是邪术,你不可以乱来!不然……我也会收了你。”
她害怕地放开了她,连退了两步,一手抵着头部,皱眉道:“你真狠心。刚才的咒语念的好厉害,我以为我也要死了。”
“不然怎么收伏那妖精,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说到此便不语,傻子也能猜到下面的话不过是——谁让你也是妖精?
她有些生气,生来为妖本来就很辛苦了,还要无端地受这种折磨。瞪了他一眼便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他追上她,似是三分劝戒七分训斥道:“你以后也不可以对凡人用法力,以前的暂且不追究,若有再犯,定当加倍受罚。”
她愤然地看着他,他一定知道薛子谦来过寺里的事情了,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赖欺负良家女子而袖手旁观么?佛说日行一善,她今天行了两善了。
“小妖精,众生的命数自有天定,你任意而为只会扰乱自然法则,有害无益。”
“你是说施梦兰,还有我,就该被那个薛公子欺负么?我讨厌你啦!怪不得师姐说和尚最无情!”她气得双手捂着头不住跺脚。
他无奈地看着她,似是退让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快走吧。”
看着他一袭白衣如仙般飞起,她不得不追上去,追寻着他的身影。凉薄的夜幕下,他的僧袍随着气流飘飞,光溜溜的头顶似乎还着光。她看着那一抹明亮,不禁想,头被剃光是什么感觉?在这中秋的夜晚,凉风吹拂下,会不会冷?想到他刚才的无情,她狡黠一笑加追了上去。
“师傅,你的光头冷不冷啊?”她抓着他的袖子笑着。
他俊眉一皱,嗔道:“小妖精休得无礼!刚才还那么伤心这时又胡闹起来,看来你什么都没记住。”
她才不理他,勾住他的脖子欺身上前就要伸手去摸他的光头,他却捉住了她的手,生气地瞪着她:“胡闹!”
“不就是摸一下你的头么,真是小气鬼。”她朝他呶嘴。
他不由分说把她紧紧夹在腰间加飞走,晚风又凉又疾,把她的头吹乱了,脸上凉凉的,不禁埋于他的怀里。心里得意着,这样她又取了暖,又省了力气。还有,他身上咸甜的味道自然清新,她很喜欢。
法力高强度就是快,她还没舒服够呢就已经落在了磐若寺的前院里。此时夜已深沉,寺里早已击了暮鼓,僧人们都熄灯休息了,院子里黑咚咚的。看着出尘放下她兀自进了禅房,她心里不禁抱怨他没把她送回后院。看到他点了灯,她把手伸手衣襟里摸了摸便快步跟了进去。
出尘刚坐到蒲团上,一看到她惊得起身:“小妖精,你不回房又跟进来做什么?”
她有事求于他,便笑盈盈道:“师傅你别紧张,我只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他顿了顿淡淡道:“什么事?”
她忙掏出那黄色小纸片伸到他面前:“能不能帮我在这上面写几个字?”
“你不会书法?”他眉毛一挑,似是在笑话。
“有什么可稀奇的,我只是……会读不会写罢了。”她别过头闷闷道。
他笑笑走至桌边坐下,拿出纸张来问道:“要写什么?”
她按下他手中的纸把小纸片放在上面:“写在这个上面,就写我跟慕容晏的名字。”
他欲要下笔的手忽在停在了半空中,偏过头看着她,那目光让她有些后背凉。
“为什么要写这个?在我面前不要说谎,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他淡淡问。
“知道你还问我?”她小声嚷着从怀里掏出姻缘符递于他,“我就是想求菩萨保佑。师傅你就帮帮我吧,如果我会写字的话我早写上去了,这纸片又小,我不敢乱弄。”
他放下那醮好墨汁的笔,也不接纸片,直视着她的眼睛,淡漠道:“没有人会帮你。”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蓦地一怔,眼里几乎流出泪来:“只是让你帮我写几个字……”
“子夜,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在应劫,连菩萨都不能保证你的命运,你更要靠自己。”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复杂,眉心微皱着。
“可是我不会写字!”她仍固执着。
他拿起那纸片,两手一用力,“叱”地一声,纸片碎成了两瓣,飘摇着落了下去。
“不会写便不要写。心诚则灵。”他说完便起身坐于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嘴唇一张一翕念起经文。
她拣起那被撕烂的纸片,默默叠好塞进了姻缘符里。看着他淡漠无情的面容,心里难受不已,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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