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并不知道,站在眼前这个笑容翩洒的男子,是文T|荣无比的瑞王爷。她在现代时本就不关心政治,到了这个她的历史知识里没有的文商国后,她也不可能跟认识的历史名人来个偶遇,所以更加不关心当朝\到底是谁。以至于,对于这两年朝廷八卦里风头最劲的瑞王爷宋星楼,她根本没听说过。
毗邻文商的石越国曾经臣于文商,后有心要反,与瑞王结成联盟。谋事未成,文商伐石越,瑞王失踪。
这个世人口中被传得纷纷扬扬的瑞王宋星楼,此刻只是惬意地躺在躺椅上,神情慵懒,表情随意。
其实,他的眼光却一直围绕着叶新月。
他在审视着这个说话风格和他认识的一位故人很相似的女人。
叶新月不是没觉察出宋星楼的目光,她没空理会。其实,要是她现在有心思,她也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美得妖孽化的男子。他在猜测她来历的同时,她对他自然也充满着好奇——譬如,在这样一个不可能有人出现的地方,他怎么就偏偏出现了,而且还顶着这样漂亮的脸,难道他是非人类?
这里应该渺无人烟才对,根据她昏倒之前走了那么多路看到的景象也的确是这样,那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目前,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段锦。
“他怎么还不醒?”叶新月干巴巴地转头问宋星楼。
“我又不是真的大夫。”宋星楼说得事不关己。“我已经尽量帮忙了,你别什么事情都来问我。”
哼,要不是事关锦儿的安危,你以为我喜欢对着你这张标准的情敌脸吗?不是她嫉妒心强,只是这个宋星楼长得实在很祸国殃民,看得人心里乱郁闷一把的。就算他是她和锦儿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可不可以别把那副“我救了你们的命,所以我可以比你拽”的表情放在脸上?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宋星楼问道。据他所知。除了他确定只有他知道地那条路。这里好像没有别地入口了吧。
“当然是从上面摔下来地。”叶新月没好气地回答。难道她能从地下钻出来吗?
“哪个上面?”宋星楼似乎有些不信地反问。“难道是雪峰?”
叶新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地段锦。不由皱了皱眉。眼中全是担忧之色。这个半桶水地大夫宋星楼。说地话一点都不准。他说锦儿没多久就会醒地。这都过了一个时辰多了。锦儿怎么还睡着。
宋星楼却继续问她:“你们俩没事跑去雪峰上做什么?”
“有事。”叶新月不想多说。伸出手去轻轻探了探段锦额上地温度。还好说明伤口应该没有感染。
“什么事?”宋星楼觉得,他能想到的让人可以不畏严寒,不畏山险爬上雪峰的理由只有一个——雪莲。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叶新月心里烦躁,说话口气也不由犯了冲,话一出口,她自己立刻也被惊了一跳。宋星楼好歹是救了她和锦儿的人,而且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对他们的恶意,她这样的口气实在是很莫名其妙。
“对不起低声地想跟宋星楼道歉。
宋星楼摆了摆手:“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在他床前守着了,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一做,等待很容易叫人不耐烦的。”他倒是并不介意叶新月的语气。想起记忆里一张娇俏生动的脸,他的眼神不由温柔了许多。许久没有去见她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上一次他回京,也曾悄悄去过她经营得红红火火的麻雀屋,远远地隔着人群瞧了她一眼。她依偎在那个已经脱去少年的稚气,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的年轻男子身边,一手还牵着已经会走路的儿子安狐。
他听见身边有人说:“快看,那是老板娘安若素!”
安若素,这个他在心中默念了千万遍却这么轻易地从别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他违背了自己回京的初衷,并没有仅仅远远看她一眼便离开,反而逗留了好几天。
他站在结草庐外,听着她在里面教小狐狸一种很奇怪的语言,忽然就觉得自己已经离她很遥远。于是他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半夜把她教小狐狸的那几本书全部偷了出来。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依照白天她教小狐狸的法子,他竟花了一个晚上就将她写的那些奇怪的、她称之为单词的东西全部学会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如何将这些单词拼成句子,可是见到她那他所熟悉的、总是多一横少一撇的字迹,他竟忍不住用手指在纸张上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趁着天未亮,他返回结草庐还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守护在安若素身边的男子早就\现了他的行迹。
但是,他并未点破,只是对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很想你。”
他脚下的脚步微微一顿,心里却有温暖不可抑制地蔓延。
“有空回来看看,也去见一见她。”
终于回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无忧如此温暖的笑容。安无忧,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满目阴霾、阴沉遽尔的少年杀手,他也不再是一个只会安静守护在她背后却从不让她\觉的弟弟。
安若素是让他改变的动力。这两个人,会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的吧……
他想着,心里有些怅然,更多的却是祝福。
“……你看见没?”叶新月见宋星楼一直\呆着,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猛然回过神来:“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见到另外两个年轻男人,他们在我们之前也掉下雪峰了。”叶新月问的是莫遥莫远。她倒是无心救莫遥,可是却也不想莫远就这么死去。
宋星楼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别人,这雪峰上下来的斜坡也就你和他落下的那一处,纯粹是你们运气好,换了别人摔下来,也就剩下必死无疑这一条路了。那两人是你的朋友?”
“一半是。”叶新月回答得没头没脑,突然霍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你要去做什么?”宋星楼见她之前还死活都要守在段锦床前,此刻又急匆匆地出去,不由问道。
叶新月却没有回答他。
……
原来,她是要为那两位朋友挖个空墓。
笨蛋女人,冲动起来和安若素一样,她的手臂又不能用力,这里的土壤又坚硬无比,敢问她要怎么挖出一个墓来。到最后还是自己看不下去,主动帮她的忙。
宋星楼摇了摇头,递给她一块干木。
里怎么会有木头?”正在愁着墓碑怎么办的叶新月不由眼前一亮。随即,她想起来自己身边站着的,是神秘到万事都是谜的宋星楼,也就耸耸肩没多问。能在这样的地方还建出一座庭院的人,随随便便拿出一块干木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宋星楼自己有些郁闷地开了口:“我劈了床板帮你,你多少也该道声谢的吧?”
叶新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谢谢。”
宋星楼貌似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客气,反正我劈的是你那间房的床板。”
叶新月闻言不由满脸黑线。
宋星楼抿嘴笑了笑。她的个性真的跟若素很相似,所以总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捉弄她。
“你要写什么,就用它刻吧。”宋星楼递给她一把匕\。
叶新月接过,对着那块干木半天,却不晓得该怎么写。想了半天,终究还是先刻下了墓志铭。
不知道该把这句话送给莫遥、还是送给莫远,亦或两个人都可以——我不曾存在,我不再存在,我不在乎。
然后,又思索了片刻,她终于慎重地刻下六个字——“莫遥莫远之墓”。
“好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要将那墓碑在那座空墓前固定好。
宋星楼主动来帮她,却在见到她刻在墓碑上的字时,不由一愣。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叶新月见到他惊讶的表情,还以为他也认识莫遥莫远。
“你写的字跟一个我认识的人很像。”宋星楼说的自然是安若素。
新月第一反应,以为他说的是笔迹差不多,倒也没有多想,可是反应过来后却不由大大地一声,她写的明明是现代才有的简笔字啊?
而宋星楼接下来顺利地念出来那英语写的墓志铭,更是叫叶新月几乎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他:“你也是穿过来的?”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语气。
宋星楼则完全不晓得她在说什么。他只是按照安若素写的那本书上的那些单词念出来而已。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在激动什么。
倒是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不由回头。
叶新月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锦儿?!”她又惊又喜地看着锦儿站在不远处,虽然面色苍白,却真真切切地醒来了,就站在不远处。
她立刻开心地冲了过去。
宋星楼坦然地看了段锦一眼,觉得对方满是敌意的目光很有趣一般,轻轻笑了笑——
我是华丽丽的注解分割线——
1关于文中的宋星楼,安无忧,安若素,安狐等人,以及他们的故事,详见银子的另一本书《穿越安之若素》
2叶新月刻的墓志铭,原型为一个古老的拉丁文墓志铭,“
思与文中无异,“我不曾存在,我不再存在,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