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闻声出了门,原来是书馆的同学张藏。
这张藏个子修长,英挺而豪气,自小与李意就是好朋友。
他祖辈世代经商,到他这代也想出个读书子弟,故此送入书馆读书。一直与李意交好,今日来贺喜。
两人各自行礼,张藏笑着拱手:“昨日李兄小登科,恭喜恭喜。”
李意忙还礼,说:“岂敢。”请张藏坐了,喜儿端上了茶,这才问他:“张兄近日一直不在家,所为何事?”
张藏叹了一口气,道:“家父近日身体不适,静养中,生意无人照料,我只好腆颜替父亲抵挡一阵。”张藏家里开着布店,一直是他父亲料理,想必现在无人,只好让儿子代为照看。
李意道:“不知伯父患的是什么病?现在可大好了?”
“就是人老了,操劳过度,没什么大碍,已经好多了。”张藏说着叹了口气,说:“身为人子,多年来一直只知读圣贤书,还鄙夷生意人为谋求蝇头小利蝇营狗苟,今日亲身做起,方知道生活不易啊。”
李意笑道:“伯父能干,你一直衣食无忧,今日能有此叹,也不枉伯父病一场了。”
张藏叹:“是啊是啊。到现在方知有父母的好处,有父母在,家才是家,所以现在父母的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啊。”
李意也深有所感。
张藏又笑着说:“李兄。不叫嫂子出来么?小弟也好真此机会拜见嫂子。一睹芳容啊。”
李意笑:“你我是从小长大地兄弟。这些虚礼就不要了吧。”
张藏笑道:“礼不可废也。”
李意含笑。转身对喜儿说:“你去叫少奶奶。说是自家弟兄。见见无妨。”
门帘一挑。素服淡妆地玉奴走了进来。只见厅里坐着相公李意和另外一个年轻地男人。
那男人站起身。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竟仿佛能穿透自己一般。玉奴地一颗心禁不住这样地苛刻盘剥。不由地扑通乱跳。低了头。面上带着微笑。福身施礼。
张藏一见玉奴,心里不由一动:好一个温婉佳人,果然李意好福气。见她如静月姣花,定定生香,柔弱中透着温驯,竟然觉得自己心头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生出一种摧残的恶念。
看向李意,见他眉目含情,看向玉奴的眼神里透着怜惜,不由得心里冷笑了一声想:少年得志,新得娇妻,李意啊李意,你倒人生角角俱全了。
面上却堆着笑,与玉奴互相见过礼。
玉奴给张藏倒了一杯茶,便欠身说还有事,自行进了内室。张藏拱手说:“李兄好福气啊,嫂子端庄贤淑,必是得力之内助也。”
李意还礼:“哪里哪里,你过奖了。”
两人谈了一会,又说起书馆之事,方才分开。
张藏出了门,帖身小厮近前侍候,见张藏:面上不悦,体贴的问:“少爷,要不要骑马?”
张藏摇摇头,说:“你先回吧,我随便走走。”
小厮问:“我看爷闷闷不乐,想必是想起洛阳的怡月姑娘来了吧?久别胜新婚,下个月爷再去,怡月姑娘只会更热情……”
张藏眉头一动,瞅了小厮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倒不知,你原来这样多话。”
“小的不敢了。”小厮吓得五吐舌头,跟在张藏身后,却嘿嘿一笑不怕死的又说:“爷,您只要脸上的神情一那样,小的就知道您是为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