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半月,这次张藏居然没上山。**千载提供阅读
玉奴既担心又放心,他不来,倒少了一分危险。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耽搁了呢?
过了两天,正从门外进来,听屋子里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张玲儿又来了,我们去看看她又拿来了什么好玩意儿?”
大家齐声说好,一并挤着出了门。
小兰拉着玉奴说:“走吧,咱们也看看去。”
人多是掩护,玉奴也正想去,就点点头,跟在大家身后。可是到了张玲儿的院子,却没有人。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嘟嘟囔囔的回去了。
玉奴却觉得不甚放心,反正也无事,就顺着山路直接往下走。
张藏之所以来的晚,是因为和苏有庚商量,要怎么把清风寨的详细图纸画出来。
做好了准备,张藏就自己出了门。后山就是玉奴和上官珉住的地方,其它人住的院子遥相呼应,都在这附近。张藏每次都是从后山出入,所以想往前面走。
此时天色大亮,张藏一路走来,倒也没引起别人的太大注意。来回走了一趟,心里大概有了数,现上次来时的喽们少了有一半。
正在纳罕,忽然听前面有人喊:“站住,什么人?”
张藏抬头。只见前面来地是6壑。后面跟着五十多个巡山地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藏到现在仍然记得6壑鞭伤他地情景。
但是人在矮檐下。只好暂时低头。
6壑到近前一看。居然是个女人。就问:“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张藏沙哑着嗓子说:“我来找张大娘。不成想迷了路。”
“张大娘在后院。你跑前山来干吗?不会是奸细吧?”6壑皱眉问。
张藏道:“我不过是来送胭脂水粉地。我能是什么奸细。”
6壑打量了打量。说:“光说不行,得搜搜身。”说时就凑过来。张藏后退一步说:“你别过来。”心想:真要搜身。身份败露,非死不可。
这6壑本来是看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并不起眼,无心要她,不过要逗他一逗,见她心生警惕,越要闹。上来就揪。
张藏侧身一躲,6壑居然没抓着,大失所望。哟喝一声说:“小妮子,看不出来还挺灵巧。想跟我斗,那就来吧。我还就不喜欢哭哭啼啼的,越泼辣越有味。”
说时又欺上身来。
后面的手下就齐声凑:“当家的,还让着她干吗?这也不像你的作风啊。把她拿下,拎到你屋里又充任一房妾室。虽然这女地丑了点,你要是嫌就给了我们吧。”
众人哄然,哈哈大笑。
6壑怒骂一声说:“你们等着吧,我不信不能得手,我还偏不信这个邪。”原本下手不重。可是屡屡不中。即使偶尔沾上了身,也是不痛不痒的。
可是张藏怕身份泄露。还手就重了些,虽然不会武功。但力道也不轻。6壑怒起来,一脚踢中张藏地肋骨。骂道:“给脸不要脸。”
张藏的身子滚下去,只觉右肋一阵刺痛。
6壑跟过来就揪扯她的裙子,嘴上说:“回房太麻烦了,今儿就地为床天为被了。”
这时玉奴正闲逛过来,见眼前6壑揪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只以为是后院的女子,被6壑看中就要欺侮,心生怜惜,忙跑过来推开6壑。
6壑回头一看,见是玉奴,不悦的问:“怎么又是你?你跑前山来干吗?”
玉奴也不理他,只拉地上地张藏。拉起来才看清居然是张藏,见他脸白,居然脸上还有泪。
玉奴转身,指指张藏,又指指6壑。6壑悻悻的说:“又没真的欺负成,不过是闹了两下。好了,我走了。”
玉奴也不深究,扶着张藏回院。
一路走,见左右无人,忍不住笑道:“亏你一个大男人,装成弱女子,还得时不时地挤出两滴泪来。”
张藏苦笑道:“还别说,平时让我挤,真挤不出来。”
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到玉奴身上,玉奴累得汗都出来了,推了推他道:“喂,说你胖你还真喘,好好走,我可扶不动你了。”
张藏想要自己站稳,可是玉奴才撒手,他竟然唉哟一声就往一边摔去。慌得玉奴忙扶住,连声问:“你怎么了?”
张藏呲牙咧嘴的骂道:“这个6壑王八蛋,下手真狠,我的肋骨估计被他踢断了。”
玉奴大惊失色。
两个人费尽气力的回到了张藏的卧房,玉奴替他解开衣服一看,可不,肋骨处青了一片。
玉奴说:“这可怎么好,我去请大夫。”
张藏拉住她说:“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就下山,还能坚持住。”
玉奴泪眼汪汪的摇头说:“不行,还是先看看吧,别耽误了。”
张藏笑笑,安慰的对玉奴说:“不要紧,你在这等着我,救你的事差不多了。”
玉奴又惊又喜,问:“你打算怎么救?真的能万无一失吗?”
张藏说:“暂时说不好,你安心在这等我地消息。”
张藏下山,先把绘好地图给苏有庚送过去。苏有庚大喜,说:“太好了,有了这地图,攻打清风庄万无一失。”兴冲冲的走了,张藏才请了大夫替他诊治。
大夫直摇头说:“再晚一天,你这伤就治不好了。”
给他接好断骨,又开了药,让他静养。
张藏在床上一连躺了半个月,这才觉得松快了些,还在奇怪,怎么苏有庚这么长时间没来过了?
硬挣了身子去找苏有庚,门口没人,大门紧闭。
张藏纳罕。奇怪,人哪去了?
又去了苏有庚当值地地方。见有一个人在门口手持大刀,厉声喝:“谁。”
张藏走过来说:“请问苏有庚苏千户大人在吗?”
这士兵看一眼张藏说:“不在,出去执行公务了。”
张藏点点头,说:“敢问可知道去了哪里?”
那士兵不耐烦的说:“这是公事,你有几颗脑袋,这些事也要打听。走走走,再不走把你抓起来扔进大牢里去。”
张藏见问不出什么,只好离开。
正走着。只听有人叫:“张爷?这么长日子不见,您去哪了?”
张藏一抬头,正是苏有庚府上地小四,忙问:“小四,苏大人去哪了?”
小四嘘一声,把张藏拉过一边,四下看看没有闲杂人等,这才悄悄说:“苏爷领着人马去打清风庄了。”
“啊——”张藏惊叫一声。
只听小四说:“您不知道吧?前几天传出在莲花境内的县城被占了,现在县令生死不明,整个莲花已经被邪教完全控制。据说那领头地就是清风庄的二当家。知府大人一怒之下。就派了苏爷去了。”
张藏明白,这是因为有自己绘制的地图。他才有恃无恐,忙问:“去了几天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前天夜里悄悄走的。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定。”
张藏地心就沉了下去。
他本打算要同苏有庚一起上山的,没想到他们提前行动。
如果清风寨陷落。玉奴,玉奴……他不敢想像,做为俘虏地玉奴,会有什么下场。
张藏去了清风寨脚下,果然到处都有重兵把守,张藏对把守的士兵说要见苏有庚。士兵蛮横的说:“苏大人也是你也见的,快点回去。里面正在恶战,你还要不要命了。”
上山无路,找苏有庚无门,张藏颓丧的下山,只守在苏有庚门前,等他回来。
清风寨里乱成了一团。
一夜之间,整个山寨就被包围了。
上官珉和6壑迅组织起人员应战。
可是外面人马太多,恐怕一时根本无法取胜。
这一天上官珉派琉子把穆立找了来,说:“穆立,现在清风寨被官兵包围,你是无辜的人,我打算派人护送你下山。”
李意自然很是感激,可是仍然犹豫着说:“大当家地,你们怎么办?”
上官珉微微冷笑,说:“我与官府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不用担心,收拾一下走吧。”
李意辞别出来,回去收拾东西。
到这时一颗心跳成一团,不由得暗自庆幸,由于孩子生病,成语才下山时就带了月珠下山求医。如果这时一家人都在山上,恐怕难逃生天。
三更之际,琉子来接李意,带他从秘密的山道下山,送他到山脚下,这才说:“水路早就封锁,这里是山脚,随地都可以栖身,你先忍耐几天,等官兵收了兵撤退之后你再回去。”
李意感激不尽。
琉子又递过一个包袱说:“这是大当家给你的,你拿好。”
李意接过来,只觉得沉甸甸地,打开一看,竟然是二百两银子。一时百感交急,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们要小心。”
天亮了,又闻得山上人喊人嚣,估计又是一场恶战。
心里不知道对上官珉是什么感情。他那样一个翩翩佳公子,谁知道会是强盗?他对自己的文才激赏有加,却对朝廷的科举有着不屑一顾的鄙夷。他是温和脾性的文人,却对官员有着刻骨的仇恨。
是,他骗自己上山落草为寇,可说到底,他并未薄待自己,甚至在最危急之时还先想到把自己护送下山,他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