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算得上一帆没费什么事。看到那些年纪老大,头花白却仍然致力于科举的人,不是不心生怜悯的。还有那些喜伤心、怒成疯的人们,他们的人生看起来像个讽刺的悲剧。与他们相比,我何其幸运。
可是院试的时候,我却遭遇了人生的挫折。他们作弊。
主考官,改了我的卷子,把我的名字换上了别人的。那个人,我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他有个好爹,与主考官是同年进士。
即使明知道他作了弊,我却只睁感叹苍天无情。
我年轻气盛,一气之下在贡院门口贴了一张纸,把他们的丑行都揭露出来。
权大遮天,官官相护。我只得了一个容后再查的结论。
气愤之下,我想,还有下一次机会。我还年轻,不过是再等三年。
可是我没想到,这次的激愤之举,为我埋下了祸根。又是一个三年,我又落榜了。
我不服。我还要再考。
和我同年的,考中进士的人同人悄悄告诉我:你别再考了,你的名字在朝廷已经挂上号了,相当于永不录取。
我的心凉了下去。
回到家。我几乎一蹶不振。三年。我一直在京城。指望着为国分忧。分民造福。可是。却只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好在家庭小康。我花钱捐了个县令。
这里天高皇帝远。不过九品芝麻官。他再和我结梁子。也不至于把手伸到这里
才不过三年。因为政绩不错。我受到了知府地嘉奖。这就是祸端。
从那以后。我地前半生结束。进入了苦难重重地命运。
那一年春旱。我带着手下人去乡里体察民情。准备商议如何打井抗旱。以解灾民之忧。我在乡下不眠不休。整整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等我回到家地时候。却现家周围是严阵以待地官兵。
我敏感地意识到不对。潜进去,见院子里有个官员背着手,我的妻子五花大绑。衣衫凌乱,跪在院子中央。其余地下人婢仆都圈在一个墙角。
那人问:“上官珉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得到消息跑了
手下人回:“不会。听说他带人去乡下体察民情去反地奸贼,怎么可能去乡下。”
“是。是,是。小人说错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
为的人说:“不等了,老大人还等着咱们回去复命
于是,刽子手手起刀落,一家上下四十余口,全部身异处。
我的胸口闷,从他们地谈话中,我知道,是那阻挡了我仕途的奸臣,又把邪恶的手伸到了这千里之遥的我的家。他要斩尽杀绝,寸草不留啊。
只剩下了我的儿子和妻
其中一个猥亵地男人上来,说:“这女人模样生得不错,这几天都没好好伺候她,不如让手下人过过瘾?”
这个脸上绽出一抹邪笑,说:“你们随便,老子是尝够
我的血液上涌,这才现,妻子的身上,是劣迹斑斑,原来,他早就将她,奸污兵已经涌上去,解开她地绳子,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怒骂着,却早就骂不出声音来。
衣服碎了,犹如我地自尊。眼前白光一闪,她雪白的**就暴露在人前。还不等我凝眸,一群人已经扑上前,像一群禽兽,在她身上又拧又掐又捏又摸。
我青筋暴跳,就要跳出去,却见我地妻子忽然挣起身子,沙哑着嗓子喊:“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人把她按下去,接着是一个人的怪叫,我地妻子,在众人的凌虐中,用她仅能动的一只嘴,咬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胳膊。
一脚踢过去,我见她的头一歪,身子已然软了。可是那帮禽兽,还在轮流着泄着他们的兽欲。
我的心像要被撕裂了一般,一口鲜血涌上来,溢出嘴角。
接着是我的儿子,他们用刀将他高高挑起,然后重重的摔下去。
我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院子已然是一片狼籍。
妻儿已然烧焦。
我抱着她们的骨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官府开始通缉我。各个大街小巷都画满了我的头像。
从那一天起,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每多活一天,都是为了报仇。后来遇到了成语才和6壑,我们千辛万苦,在清风寨立足扎根。
我恨官府,我恨朝廷。所以我无所不用其极的劫掠官员们的小姐。
他们害死了我的妻儿,我就劫掠她们的妻儿。这叫一报还一报。每每鞭笞着她们,听她们哀哀的哭着求乞,我就恨。恨她们这么贱,这么的看重生命,这么的想要活着。
成语才曾说:我杀那些女子的时候,眼里会冒出噬血的红光,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他怎么懂得,我的椎心之痛。
遇上玉奴,我并没想劫她。是三弟6壑看中了她,偏偏她生得那样貌美。
我现在,已经不是个好人,许我放火,没有理由不允许弟兄为了自己劫个把女人。
谁知她是哑巴。三弟泄气了。他是个暴脾气的人,最受不了和人好生好性的说话。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说:“跟我走吧。”
她的眉目之间,有点像我亡妻。她生前。是个温顺地女子。这哑奴,估计也是。更多的。是她地隐忍,让我记起妻子临死前的脸。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说不上具体的哪里。可是她就像流水,似乎没有个性,但是你若想把她揉搓成你想要的样子,却摸不着头绪。
更甚,她居然对我有着蔑视和不屑。
我不知道她知道我什么。交口相传,都是捕风捉影,我地事,我没和别人说过。可她眼里,却有着让我愤怒的轻视。
我看着她在红玉受到侮辱之时的痛苦,我看着她与本能抗争。那一刻。我又看到了亡妻的脸。
玉奴,居然有着这么坚韧的个性。
她赢了。
我渐渐的被她吸引,我想探究她地内心。可她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我隐约的感觉到。她地话是真的,她不是女孩儿。而是别人地妻。因为,她心里有着或隐或现却坚定的希望。为了这个希望,她支持着自己地生命。
就像我,报仇就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可我不想让她活得这么有坚持。要知道,我活着是多么艰苦地事。这让我觉得是一种折磨。当一个人,明知道不可对抗却还要对抗,是最痛苦的事。
这破烂的朝廷,这黑暗的社会,这不可理喻的世道。
所以我逼他,要救他的相公,就用她自己来换。
那个男子,被打得面目模糊,可是看向玉奴的眼神却是热烈的。
我嫉妒他知道的比我多,他知道玉奴的过去,还有名字。而我,一直叫她哑奴。
我讨厌夫妻和美,我偏要他们劳燕分飞。可是那个晚上,面对着玉奴认命而隐忍的眼神,我想到我的妻子,开始承受着侮辱,不过是为了等到我,为的就是告诉我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让我报仇,只是为了让我活下去。
可我怎么可以忘,她临死前的惨状。我做了鬼,过了耐何桥,喝下孟婆汤,也是忘不掉的。
我不受控制的扼住了玉奴的脖子,在她昏迷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哪一次,强占一个女人让我如此的沉重。
我对自己说,我不喜欢像个死人的女人。
我凭着这个借口,出了门,甚至放了她的相公。
当官兵包围了清风寨的时候,我有过一个隐隐的念头,放了她。
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机会,因为我放走了穆立,那个和我很像的白面书生。我甚至可以预见他的未来。
他是个与人为善的人,出身贫寒,所以不会有我曾经的自以为是和自认为的优越,不会与人为敌,更不会不自量力的妄想凭借一己之力与官斗,与朝廷斗,与社会斗。
可是这念头只是闪了一闪,就像暗夜里的烛火,微微的,灭了。我忽然微笑:就这样死也不错,让她跟我陪葬,也算体会一下我所承受的苦痛。
我把最后的伤害留给她,这让我觉得,我和她用死亡联系到了一起,强似我和她,一直是无干无系的陌生人。
从始至终,后院那么多女子,我唯一没有动过她。
可是,我把死亡留给了她。
这成就了我和她最后的联系。
最后,我没有死,逃出的时候,我回望清风寨,心说:玉奴,如果你活着,我们两讫了。如果你死了,那就算……
算什么?低了头,苦笑。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在哪里。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可我终究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和时势对抗,结局是注定的,只有一个: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今生,她与我无缘,来生,也未必会有。
终究,只是冥冥中的偶然一遇,就此别过,从此,毫不相干。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伤害,只为了换取你我的解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