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同早餐、午餐与晚餐一样必须穿过人的身体。但是在乔山和顺子的心底,他们共同生活的日子,漫长得宛若瑟瑟的秋风,水痕般点点洇透每一次日月的轮回……
在八零年,乔山带着顺子和两个孩子回到白阳镇九道村的时候。村里人对他们议论纷纷。在这三年里,他和顺子也总是因为捡回的那个婴儿而吵吵闹闹地过着日子。
当时在他们刚刚抱着两个孩子回到九道村的时候,只要看见捡回的那个女婴的村民都会不加思索地说:
“哎呀!头一回看见这么点的孩子,太小了!跟小猫崽似的,能养活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趁早还是扔了吧。”
近一点的亲戚,邻居就会用极其亲近的口吻说“咱自个不是还有一个丫头吗?以后怎么也得有个儿子不是吗!带着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丫头,这不给自己找累赘吗!这么点的小孩,就是送人,人家还怕养不活呢!我看要不咱们把这孩子找个地地方扔了吧!她自己的妈都狠下心了。咱们也是尽心了,看这样丫头这呼吸,怕是也活不多长时间,不管怎么说咱们还得要个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是……”
每当乔山听到这话的时候就会当着别人的面斜着眼睛哼着顺子:“也就你能干出那虎事,哼!”
顺子听后只是盯着那个婴儿,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幸都倾泻在这个无辜的女婴身上。
可是无论邻居们和乔山怎样评说,顺子一直抚养着这个孩子。每每女孩哭泣的时候,顺子就会把她抱在怀里,流露出母亲的慈爱。但每次也都会补上一句:“祸水。”
久而久知,顺子和村里的人就叫她‘霍儿。’
三年里像这样的事情总是以生在乔山的夫妻二人身边。
这一天中午,王乔山路过邻居房家的门口,院子里房两口子在忙着一些活计看见他从远处过来,房向乔山来的方向瞧了一眼对她的老婆说:“你看王老大也挺能干地,咋要个带两丫头的媳妇呢?”。
“哼,还是不咋样,”他的媳妇看了一眼刚刚走到他家院门口的乔山回着丈夫的话:“龙找龙,熊找熊,懒蛤蟆找青蛙,这都是有数的啊!”
乔山是王家的老大,下有两弟弟一个妹妹,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从辽宁带着弟妹们一路讨饭来到了东北白阳镇九道村,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否还见在,也不曾知道在来东北之前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
但是,一个人过去的经历会影响着这个人对事物的态度,从而淀定了这个人在人们心中的位置。而这样的位置往往又影响着当事人的平静生活。
乔山在一开始托着比自己小五岁致十岁的弟妹们来到这个人烟希少的小村,那时他们就是几个讨饭的穷孩子。当时别人对他的看法也是不一致的,再谈那些与主题无关联的事情就是无意义了,再者就是他们已经生活在这里二十多年了。但是,在乔山的心中,他还是很爱这个小村的一草一木和每一个人,必境是这个小村的人们接纳了他们,让他们有了一个小小的房子。能够让弟妹不再受露宿之苦,吃着饱饭长大了**了。
所以,在乔山的另一面,他的内心是宽容和极其善良的。也正是他存有这样的心里,当他听见相处了多年的邻居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还是很想与他们融合到一起。
王乔山隐约听见了房夫妇的交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眼中的神情也只有他自己才品得透,可是他还是向院里说:
“老房二哥忙啥呢?”
“瞎忙呗,”房在自家的院子里脸色有点微红地回答着乔山的话:“窜红8去,昨赢了多少钱呵。”
“天天就是闹个平,大冬天地玩个乐子呗?”乔山脸上泛起了豁达的笑容“没事到家溜达啊。”
乔山虽然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无所谓,但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总是堆积在他的心理挥之不去的增加给别一个无辜的人。
正是这一天的午后,一位妇女节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推开了一间小草房的外屋门。她刚要关门又一个小女孩,从她刚关上一半的门钻出来。
女孩仰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妇女说:“妈妈,我也去。”
“霍儿,听话,我去叫你爸爸回来,快进屋等着,快进屋。”妇女边说边把女孩推进了屋。
“妈、妈……”女孩的话还没就完,妇女一推门把女孩关进了屋。
妇女就是顺子,她背上的女孩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沙沙。
被她关进屋的女孩就是当年石河桥下的婴儿‘霍儿。’
顺子关上了外屋门之后,把脸贴在用塑料订成的厨房窗户上,向站那看着门的霍儿大声说:“快进里屋,自己玩,妈妈回来给你做干粮吃呵。”她的一只托着背上的女儿,一只手不停地在窗外向屋里的女孩挥着,示意让她快点进里屋。
霍儿不停地回头望着窗外的妈妈,她慢慢的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顺子看霍儿进了里屋,转身背着沙沙向大门外走去。
如果她和她的女儿要是回头,就会看见霍儿趴在炕上的窗台,小脸紧紧地粘在塑料窗户上,把塑料布向前拱成了一个圆。
若不是她的小,看到她的人一定会担心她会曾破塑料窗户,滚到外边来。
顺子背上沙沙把院门的顶端用绳子套上。小心地走过门前的小桥,一直朝西走了二百米左右。她拐进了一间七十多平方的草房。一只狗院子向她摇着尾巴。
顺子一开门,一团团炝人的烟雾从屋里飘出,随即一片喧杂声进入人的耳鼓。
“一个a,大不大。”一个男人试探地说。
只听扑克往桌子上那么一甩.“不行,想跑,跑不了,红8,砸你。”一个女人兴奋地喊。
接着就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