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鸟啾啾唤我起床。
睁开眼,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窗外,微弱的光线正挣扎着透过云层,只是,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
起身,铺床叠被,自去井边汲了水洗脸!
井绳出吱哑吱哑的呻吟,水寒冽甘冷!
就着盆,细细洗脸,我喜欢用手洗脸,慢慢的用最真实的肤触来感知皮肤上小小的不净掬水,一捧捧,撒向我的脸,一切都这样干净!
用力一泼,将水撒向井边的菜地,绿绿的空心菜儿白白的梗子,看着让人有生吃的**!
我洗干净手,拿着小菜子,采了一点叶子,洗净了,开始生火,
向锅里放了一碗水,撒一点盐,水开了,空心菜扯碎了放进去抄水,
盛起来,正好一小碗!
碧绿鲜青!
端了在阳光下吃
有眼泪滑下
我抹去,一口一口吃完!
哭什么呢?哭又能怎么样了?生命本来就是这样,树上的叶子总会掉下,未必齐齐等到秋冬才凋零!
地上积了不少落叶,拿了大条把扫地,一下一下,平静的扫去心里的挣扎的忧郁!
仆妇不在了,日子还要过!
其实,不管谁不在了,日子还要过下去。
活着,就要吃,就要睡!
心灵,只有活着的人才有!
死了,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洗完了衣服,我架起了花绷儿,绣花!
我不用画小样,只是凭着想象力,一针一针,将颜色刺入布中,有时会用指甲,在布上掐上小小浅浅的影儿,去感觉那轮廓!
绣花,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不管绣成啥样,总是能换几个钱贴补家用的!
美丽的娘亲整日以泪洗面,哀怨命运!显得日子愈的长了,难过!
其实绣绣花不是很好,有二个闲钱可用,而且半天半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我最爱的衫子是去年母亲嫌素净给我的布料,淡淡的一染青烟色。我把它挥成斜风细雨,薄柳淡烟春天,似一幅冷冽的水墨,而唇红齿白的玉兰,或一朵,或几片叶子,却是这画子上最活泼动人的艳色。白,也能白得如此娇艳,不是普通布料能衬得出的。
衣服现在挂在绳上,和那名叫御少的男子的衣服离得很近,我想上前把它们分开,又觉得可笑!
低了头继续,手里的枕头,不知是那位小姐的陪嫁,一对彩蝶儿颤飞于艳花丛中
二重门外,有人敲门,门环儿打着啪啪的响
我停了针,我一向是不管开门这种事的。只是,现在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门环依旧,我低了头继续绣花,我一个孤身女孩子在家,还是不要随便应门的好。外面如果是熟人,就会自己报名吧,如果不报名,反正呆在外面的是别人,与我何干!
我的世界,只有我,和非我罢了!
果然,来人扬了声:“萧表妹,请开门,我是温如玉!”
哦,原来是龙夫人最心爱的内侄!旧年去那边,曾看过一眼呢?!
站起来,晃出去,开了门,那个君子一样的白衣男子就含笑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