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之梦
这下可好,现场有两个需要急救护理的人了呢。我^看书斋
我已经感觉身后慢慢散开的温热以及顺着脊背一路滑下的液体,而连音身边的男孩也只是勉强站在那里而已,一头及肩的黑色头有几根沾血的丝凌乱的黏在脸上,过长的刘海掩住了他的脸色,可光是站在我的方向去看,他的伤绝对不会比我轻。
而且这个孩子……应该不过十岁吧?即使是现在的白琉璃也高出他足足两个头去。
换作以前的我,好死不死地一对上这种这种镜头,我饱经调教系、暗黑系和恋童系洗礼的大脑早就自动出“滴滴”的报警声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现在却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朝我走来的连音大人找不出一句话来说
我不会相信连音在那扇门后对这个男孩做了什么,我只是惊讶为什么连音在面对他人的死亡时总是一副让人恐惧的漫不经心表情,即使他刚刚经过的那个男孩身边时,那孩子的指尖一滴滴地落下血珠,他在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依然面带微笑地朝我身后的白色常服点点头
难道真是在十全楼里遇上了失散多年的,……好友?
这么看来他们两个的气质确实非常相似。那种压倒性的强势,收放自如的气场,唯一的不同就是被连音称作“宋掌柜”的白色常服,脸上有商人的精明和算计过度产生的轻微老态。
其实他的脸称得上是清朗。但是想到他也许之前正和荷包男一起在十全楼隐秘的房间里荒唐,对同伴的“无理取闹”也缺乏有效阻止地公德心的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于是很不幸地,天仪经商圣手宋九生在我心中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了,而且这段评价在几年之后我们奇迹般地成为朋友之后常被拿出来打击他君子堂
“现在觉得头晕吗?”
连音来到我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起我的手腕,手指在脉搏上搭了片刻。皱着眉问。
幸好他没问是怎么弄的。
“不晕。”说实话有时连自己也觉得奇怪,除了知道伤口又糟糕了的一瞬间有过短暂的无力外,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精神矍铄。君子堂这具身体有时简直拥有蚯蚓一样顽强地生命力。
听说那种小东西即使被截成一段段的还是能“怨念支撑”的存活下来……
“先吃药,我会在之后再处理伤口。”把依旧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药丸托在手里送到我面前,药丸的色泽和气味同昨天伤口崩裂后吃过的完全一样。
接过那颗药后,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浑身是血但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可怜男孩:“您给他吃过药了吗?”
我知道连音手里的药都是很有效的。
“他比你想象中地还要强,所以还是留心关心自己吧。”连音温柔的语气对我来说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乖乖咽下药丸,再抬起头的时候连音和宋掌柜已经走进我刚刚走出的那个房间,那扇只能从里面被打开地门重新关上。
这是今天第二次和明一起被关在门外了。
桃色纱衣的小正轻描淡写地扫过我和血衣男孩:“需要空房间和干净的衣服吗?”
他让我觉得十全楼里人人对这种血腥的场面都是司空见惯的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可爱分隔线!
宋九生轻轻关上那扇隐蔽的木门。回身看到连音大人正微微皱着眉立在地板中央,环视着这个房间。
原本混乱不堪的房间现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木质地板也被擦得光可鉴人,刚才还布满了脏污的它们现在整洁得无可挑剔。君子堂
而连音大人皱着地眉只是因为空气中回荡着的某些让他厌恶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因此一直出现在他脸上无害的微笑也跟着消失无踪。
“你的事办好了吗?”语气虽然是平和的,但脸上没了笑容的连音变得让人几乎没办法直视他地眼睛。那双大到不可思议地眼睛此刻轻易就能引起别人心底的恐惧,甚至能不能聚集起勇气在这样地人面前保持镇定还是个问题。
幸好面对连音的是宋九生。
确切地说从方才第一面起,宋九生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连音的脸。他对这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究竟是不是控制了自己将近十年而控制恒广行过一百年的神秘力量充满了不确定,这在他十五年的恒广行经历中还是头一回。
流经手中的财富不计其数却要时刻谨记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只是被连名字身份都不知道的人操纵在手中的工具。看似荒谬却是这么真实的生在被认为是天下无敌的大商宋九生身上让他不得不去怀疑。
老实说这是宋九生第二次见到连音,而连音从来没有过暗示说自己就是背后的主人。
就在几天前的傍晚,正在书房用茶的宋九生放下空了的茶杯,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桌旁的连音,手里把玩着一封宋九生再熟悉不过的白色信笺。
于是宋九生第一次从一个确切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手中接过来自那个神秘力量的指令。虽然宋九生依然感觉不到连音存在的气息。
同样的信笺,同样的笔迹,同样被看完后适时地自燃最后只剩下一团银色的灰烬——可这次出现在上面的指令却让宋九生第一次变了脸色。君子堂
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怀疑地看着那个正眼带笑意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年轻人有足够的神秘气质让宋九生怀疑他的来历,只是送信人的话是可能过问指令的内容的甚至做出解释的,确切的说是不敢。
而这个人,却问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宋九生斟酌着使用的语句。尽管对方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他要估计自己辛苦维持的商业帝国的安全,一旦失误,将使恒广行十年的收入化为乌有。”
“只是十年的啊,”连音脸上的笑意扩大了,投向宋九生的眼神更加柔和,“看来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商人了。这家店在你手里经营的很好。”
天仪的商业帝王竟然只被这个年轻人说成“不错”。可宋九生的心却因为这句称赞感到好久没有的骄傲与满足。明明是在天仪呼风唤雨将近十年被称为“天才”大商,竟然只因为这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沾沾自喜了?
事实确实如此。
这个人的赞美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能让听到的人从中获得百倍的鼓舞。写着指令的字条虽然已经消失不见,可在场的两个人都清清楚楚知道它的内容。连音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宋九生,后者坐在那张窄背硬木座椅上一言不,这位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的男人正在做决定。
“我可以给你理由,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必须那么做。”
即使是宋九生,一下拿出如此巨大的数额而且这个决定并不是作为投资鬼才的他亲自制定的,就是犹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宋九生摇摇头,他更想确认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背后的神秘力量是不是能真正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