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面巨大的、模糊的,但毫无疑问昂贵的镜子前,我深深地困惑了: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我本以为自己一定能避开这个穿越路上的格式天雷。
“好了。”
镜子里映出两个相视一笑的女孩,粉红可爱,非常娇俏。
但站在她们两个中间的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粉蓝双色的女仆装,蓝色的宽腰带在腰后交织出线条华丽的蝴蝶结,多出的缎带长长地垂在裙摆两侧,像极了蝴蝶的尾翼,如果她们不是穿在飞鸟和蝴蝶身上的话,我一定不会认为这是女仆装。
虽然使用了大量柔滑浓密的皮草装饰在前襟袖口以及裙摆,但毫无疑问装饰性远远高于保暖性。
短靴和连体短裙组合用心也极其险恶。不但要暴露光光的小腿,连同手臂一齐大段地露了出来,更别提脖子下面露出的大片肌肤!
即使手臂处加了不下五寸宽的柔软皮草护腕,靴身也补偿性地在保暖轻便的小羊皮里加了绒毛——
“你不喜欢?”
总算知道这两个昨天就已经见过的孩子一个叫飞鸟,另一个是蝴蝶,不是姐妹,站在一起却出奇登对。叫做蝴蝶的女孩显然有点不理解我现在满脸黑线的反应。
美丽服饰对女孩子地吸引力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我也承认穿着和我一样地短裙女装地她们。精致美好得罩上玻璃罩子就可以被当成娃娃陈列起来。同样属于身体纤细一族。但因为年龄关系身体比飞鸟蝴蝶更加纤细修长地我。穿起来也一定很美——但总有一种叫做宅女地生物。她们对外在美地追求已经退化到了可耻地地步。被她们效忠追随地永远是舒服地活着。
这种天气下让人短裙露小腿根本就是谋杀啊啊啊啊啊
“这样出去会冷死人地……”
所以我试图向飞鸟和蝴蝶要求换回昨天穿过地衣服。或者她们昨天穿过地也可以。
“你现在还会冷?”蝴蝶有些惊讶。却没有给我换衣服地打算。
“难道你们都不冷?!”我反问。手臂上密密一层鸡皮疙瘩被完全无视了吗?
自始至终都一言不的飞鸟第一个抓过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握在我的手臂上。一分钟后-
“啊呀呀呀!!”
我跳脚做哀嚎状:“好烫好烫好烫……”
要不是双方年龄和力量相差太大我早就痛下杀手了,无奈理智告诉我,飞鸟那纤细的小身板我在情急之下一把拗断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被她微凉的手指握住的地方好像瞬间加热似的,滚烫的热度从皮下一路冲向五脏和四肢烧了起来,随即热度到了全身。
短裙算什么,冬天又算什么,我现在连冬泳地冲动都有——等一下!
这也太没道理了不是了吗?为什么这个不到十岁地女孩小手一挥就让我全身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地说?
“再觉得冷你也可以自己做,握住手腕就可以了,少爷在门外等你。”飞鸟松开手指,轻轻加了一句。和笑意总是传达到眼底的蝴蝶比起来。这个孩子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冷淡。
蝴蝶嘻嘻一笑。拉起她走了出去。
留下我一个人,全身腾腾冒着热气。
刚刚飞鸟用地力气一点都不大——我容易留下淤青的手腕上甚至连红印都没有——但刚刚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血管简直要炸裂了。这种似曾相识的热度……
忽然顿悟。
果然还是牵机的作用啊。仅仅一握的力量大概让血液循环生了快反应,这个药还真是厉害。
忽然想到。看样子已经融进全身血液里的牵机,如果被恶意动……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死掉。
忽然怕得无以复加。{第一看书}
想到会死,谁都会害怕吧?
沉浸在生命无常,未来难测的莫名悲伤中的我刚刚跨过门槛,就看到早就倚在廊柱下光彩照人宛如千瓦白炽灯且摩挲着手上华贵的白玉指环的冷真少爷,白衣飘飘。
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一只卯足了力气准备开屏的白孔雀……
我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对美人的称赞都包含恶意。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真态度极其不明地弯了弯嘴角,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前走去。
满脸黑线却只能跟上,最多小声嘟囔一句:“笑什么笑啊……”
在冷真身后跟了将近半个小时。
那位少爷步伐轻松,带我在这栋看似山庄其实堪比迷宫的房子内部穿行,这栋房子内部落差非常大,并且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它好像把山的一部分“吃”了进去。
一道窄门之后,我们好像正式进入了一座庞大的地下室,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
之字形向下延伸的楼梯在十分钟后还是没有尽头,估计已经朝下走了一百米。内侧墙壁上镶嵌着会淡淡光的照明物体,但光线微弱,只能照亮脚下的阶梯。
这里不但空气稀薄阴冷,还有不知从哪来的小风儿嗖嗖地缠在脚下,光着小腿的我当其冲。
走在前面的冷真,胜似闲庭信步,木质的楼梯在他脚下出沉闷的回声。
我终于忍耐不住好去,透过外侧护栏朝外挥挥手,空的。再朝下望去:深深浅浅地光一直延伸到消失在黑暗之中。
迅缩回头来贴住侧壁。偷偷咽口水,两股战战。
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害怕了?”前面走地少爷没有回头,却对身后生的事了如指掌,甚至包括我无声的颤抖。
“……只是太暗了、才会这样!”我沉默片刻才简短地辩解。
直觉不想把自己害怕地东西说出来。
“哦。原来如此,”他停下来,壁上正好是一点散着朦胧光线的光源。他的手指灵巧一动。那小东西迅绽加倍光彩。宛如点亮一盏烛火,方圆数米地景象明亮起来。“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我放眼一望——
这才看见我们停留的阶梯竟然是凌空修建在石壁上地,哪里有什么地下室,根本就是一个绝大的地下洞**:霉的味道是石壁上的古老苔藓,阴风阵阵正从脚下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盘算而上。
一开始我会以为这座房子竟然是有钱人的避暑别院真是太天真了啊啊啊……
“好高啊啊啊啊啊……调暗、调暗!不要让我看清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刚才的战栗严重恐高症作的前奏。
“早点说不就好了。”好像有轻微的笑声,“下来。”原本还算宽敞的楼梯在我脑海中越来越窄,几乎没有我地立足之地,我恨不得能像壁虎一样贴在内侧冰凉地石壁上紧紧闭上眼睛——
事实上我也那么做了。
“难看。”
腰被他一只手掐住,全身一抖,于是被顺利地从墙上摘了下来。
从脚脖子开始已经没了力气,瞬间退化为史前人类。彻底失去直立行走的资格。
“真有那么可怕?”冷真好奇地问。感觉依然被掐着移往相反地方向,“这座房子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虽然已经差不多两百年了,但还像新地一样坚固。”
吱嘎吱嘎让人头皮麻的声音立刻传来。伴随着石壁上是自簌簌滚落久久没有传来会让人稍稍心安的着6声——
这种程度的“坚固”?
脑子里什么东西“嘎巴”一声断了……
我誓自己那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否则应该想到在冷真恶作剧地带我靠近濒临深渊的一侧护栏时,哪怕稍微的轻举妄动都可能让两个人一起失去平衡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就是被吓昏了头……
于是被高空恐惧症和忽然恶劣起来的冷真联手逼得走投无路的我,选择糅身而上。
双手双脚缠上冷真纤细的身体,势如闪电,如狼似虎。他猝不及防。
我应该感谢他,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没有条件反射地把我推开,而是在剧烈动作必然产生的不平衡且两个人正一起朝着最最危险的深渊倾去的一刹那,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身体奇迹般地调整方向带我滑向了安全地带。
古老楼梯的“抗议声”结束后,一切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当我战战兢兢地把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的时候,他正冷冷地看着我。
真的很冷,好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横过眼前的小强。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被捉弄被惊吓完全处于弱势一方的我来道歉,但对方冷冽的气场早就成功地使我魂飞魄散,一张嘴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了一些委曲求全的话。
他站得笔直,维持着刚才危机之下抱着我的姿势,却没有放开我的打算。
他是小受。
但也是一个正常男人。
现在有一个打扮清凉但全身火热的女孩正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腰上还紧密贴合……
等我终于感觉到(……)有些事朝着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展而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再敢动一下,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他终于恶声恶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