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塔皮塔原先只是原住民霍坎苏人的一个海边小村落,半个世纪前,一艘遭遇飓风的卡贡王国商船漂流到此,无意间现了这个优质的深水海港,从此展开了王国南方海的殖民史
以库塔皮塔为中心,王国用战舰和火枪驱走霍坎苏人,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定居点,并逐步扩展为城镇和军事要塞,将南方海岸盛产的蔗糖、咖啡、可可以及各种矿产源源不断地通往本土。通过这种方式,在艾泽拉斯本土大6仅列二流国家的卡贡王国,居然在短短半个世纪里,积攒起雄厚的国力,一跃进入大国的行列。
然而,卡贡王国的崛起史,也是一部霍坎苏人的血泪史。殖民早期,王国的探险家、殖民者们还知道利用物物交易的方式换取霍坎苏人的友谊,从而在绵延的海岸线上获得立足之地。随着王国在海岸线上的根基一年年稳固下来,到了前位卡贡国王费尔南德三世在位时期,王国大大加快了殖民扩张的脚步,友善的面具被一张张撕了下来,露出贪婪狰狞的真面目。战舰、战马、火炮和火枪代替了花言巧语和布匹玻璃,卡贡王国用血与火回报了霍坎苏人的友谊。以库塔皮塔为中心的南方海大殖民区建立起来了。
在文明的卡贡王国探险队的火枪面前,霍坎苏人原始的弓箭、标枪和盾牌是那么地不堪一击。一支十二人的探险队,就能征服上千人的霍坎苏部落。于是,一个个部落被摧毁,成批成批的霍坎苏人被俘。老人和妇孺被残忍地杀死,青壮年男子被掳到矿山或种植园,从事繁重的体力活,像骡马一样工作直至死去。卡贡王国的繁荣,正是建立在累累的霍坎苏人白骨堆上的。
第四任库塔皮塔总督庞蒂·克鲁尼是十一年前来到库塔皮塔就任的。这位在卡贡王国政界一向风评不错的退伍军人,在对待土著民方面却一向强硬而冷酷。他最为人熟知的名言是:“土著人是人吗们是会说话的骡马。”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之下,总督开始了他的土著人骡马化计划。库塔皮塔方圆三十里格内所有的土著民部落屡数摧毁,成批成批的霍坎苏人被屠戮或掳为奴隶。大片雨林被伐光,种植园如雨后春笋般兴建起来,霍坎苏骡马们在种植园里没日没夜地劳作,用他们的血汗养肥了卡贡人和他们的总督。
但庞蒂·克鲁尼显然不是一个只会因袭前任做法的守成者,他比起三位前任来,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丰富的人力资源里,他看到了新的商机。于是,半地下的奴隶贸易在他的默许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库塔皮塔的奴隶贸易市场每天“货物”的吞吐量达到令人指的程度。大量霍坎苏黑奴被塞进黑暗狭窄的底舱,漂洋过海,高价卖到了本土大6,成为达官贵人们炫耀财富的标志。
“难怪……”奥汀想起在地牢中狱友跟他提起晚宴上有道甜品叫“少女的芬芳”,盛甜品的餐盘,用的正是六名活生生的土著少女。
“我的部落,也是被那个恶魔给摧毁的。”说到这儿,酋长咬牙切齿,一付恨之入骨的模样。
“为什么你们不反抗?”奥汀感到有些奇怪。论人数,霍坎苏人过卡贡人不止百倍。一整个部落被几个卡贡士兵看守在种植园里做牛做马,奥汀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有可怕的神器,会出火焰和雷鸣;还骑着高大的怪物,跑起来就像一阵风。我们的人,成排成排地倒下,没有哪个部落能够抵挡他们的神力。我们的国王,召集了几百个部落的上万名勇士,组成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军队,攻打他们的要塞,结果……”
“结果怎么样?”奥汀、优妮卡和乌鸦异口同声追问。
“结果,勇士们纷纷战死,国王也被俘虏,绞死在总督府前的广场上。”酋长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显然,那场反抗的血腥结局至今仍如梦魇,震慑着所有的霍坎苏人。
奥汀不禁佩服起酋长至今还有反抗的勇气来。
“那么,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奥汀问酋长。
“是想让我们帮你们对付那些喷火的神器吧?”乌鸦突然插嘴。
“是的。”酋长点点头承认,“只要有办法偷走他们的神器和怪兽,我们的勇士能把他们撕成碎片,煮成肉汤。”
奥汀和优妮卡听得毛骨悚然,乌鸦却像没事一般,嘿嘿笑着,奸诈地说:“想让他们的神器和怪兽挥不了作用,其实也不难。就是不知道你能拿出多少人来帮我们?”
“一百名战羽冠勇士。”酋长骄傲地挺起胸膛。
够不够。”乌鸦连连摇头。
“还不够的话,我们提乌部落的男女老少,只要提起标枪,都是勇猛的战士。”酋长指指身边的妇女和恰可可,自信地夸口。
“你确信你的人在面对凶残可怕的卡贡人的时候,不会害怕?”乌鸦冷笑。
酋长闻言,神情一愣。恰可可和那两名妇女则明显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只要他们的四脚怪兽一声大吼,你那些勇猛的战士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你拿什么跟总督去拼?”乌鸦恶毒地讥笑着酋长。酋长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半个世纪积聚起来的对卡贡人的畏惧与臣伏心理,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得了的。
怎么办?”酋长慌了。他自信满满地想与奥汀他们合作,把自己的部族从恶魔总督手中解放出来,从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现实的问题有待解决。头脑简单的部落领着了慌,不安地看着乌鸦。
乌鸦诡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问:“你们霍坎苏人的部族里,有没有类似神甫、牧师那样的人就是能够与神沟通的那种人。”
“与神沟通的人?”酋长与恰可可对视了一眼。恰可可突然作了个抹脸的手势。酋长恍然回过神来,一声,连连点头说:“有有有,您说的是祭司吧?”
司。带我去见他,我要跟他好好地谈谈。”乌鸦奸笑着说。
“大祭司不在长林,他一向住在山上的神庙里。而且,大祭司也不一定会见您,他一向只侍奉羽神,从不轻易与凡人接触。就连我们部族的人,也只有在重大祭典或新人婚礼上才能蒙受他的祝福。”
“事实上,”乌鸦打断酋长的话,“我就是羽神……的使者。”
优妮卡还以为它要无耻地冒充羽神本人了,没想到它还有些分寸,知道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便只冒充到羽神的仆人为止。她于是忍不住一声,失笑出来,引得众人给了她一个白眼。
乌鸦一旦亮明“身份”,加上它那得天独厚的禽兽相貌和说话本领,愚昧单纯的霍坎苏人顿时信以为真,诚惶诚恐,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了。估计在酋长和那两名土著妇女眼里,乌鸦身上此时已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了罢。
“原来,原来是伟大的羽神的高贵仆人,我们真是……真是瞎了眼。请使者原谅,请使者一定要接受我最诚挚的礼物。”酋长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才现身上光溜溜的,所有的金银饰物都被恶魔总督搜刮去了,哪里还拿得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献给尊贵的羽神使者。情急之下,他脱下脖子上的贝壳项链,不由分说便恭敬地把它挂到乌鸦的身上。可怜小小的乌鸦,被那绕了三圈的长长贝壳串压得头都抬不起来,那模样不像是戴了项链,倒像是绑了枷锁。
奥汀和优妮卡拼命地用手捂住嘴,才避免了当场笑喷出来,败坏了乌鸦的好戏。
乌鸦努力地挣起身子,正气凛然地叫道:“可耻啊可耻!我是神的使者,怎么会贪图这些凡世的脏东西呢!快把你的贿赂拿走,别让它玷污了我纯洁的神性!”
酋长闻言,忙取回贝壳项链,一脸惶恐地点头哈腰:“神使息怒,神使息怒。我真是昏了头,居然拿这些东西来侮辱您。我见大祭司经常接受这些东西用作祭祀,还以为您老也用得着。我真是犯糊涂了!”
“废话,神使跟祭司能一样嘛!神使是神,祭司只是沾点神气的人。”乌鸦一番声色俱厉的呵斥,听得连奥汀都忍不住反胃了,连忙学着优妮卡的样子背过脸去,一门心思地看大海。
乌鸦的戏好不容易演完了,将几个霍坎苏人唬得服服帖帖,这才提出要找个人作向导,带它去见祭司传达“神谕”。酋长一听,面有难色。他告诉乌鸦,事实上在长林劳动的霍坎苏奴隶们每天只有一次放风的机会,且每次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有机会放风。其余的人还得继续劳动,保证长林的工作永远不停。所以没有人能挤出时间来领乌鸦去山上的神庙。乌鸦只得向酋长问明神庙大致的方向,自己去找了。
为了取信于祭司,酋长拔下了自己战羽冠上最漂亮的翠羽交给了乌鸦。乌鸦一脸不甘地接过了翠羽,叼在嘴里跟叼了根烟卷一样。
优妮卡忍不住咬着奥汀的耳朵:“我敢保证,乌鸦心里肯定在想:好歹你也掏枚宝石什么的给我啊!塞我根鸟毛,我呸!”
奥汀一听,终于忍不住破口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