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愿望,师洛面有难色。想了想,仍是不忍令我失望,他说:“那我叫雷钊先去探一探,看那边防备是否仍如以前那般严密。”
他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想去盘落森林。
我过意不去,主动向他说:“师洛,其实,我想去那里,是因为……”有点踌躇:该怎么说这诅咒的事,才能令他不致太过担心?
他看出我的犹豫,一口截住我的话:“只要琉璃想要去做的事,我始终都会支持。琉璃,没问题,我们出去吧,我这便去跟雷钊说去。”
不等我再比划什么,他已率先向外走去。
我垂下眼。
那么……就等雷钊去盘落森林打探了回来再说吧……
无论如何,眼前总是多了一线希望。希望……希望雷钊能验明盘落森林果如师洛的推测。
我与师洛从秘道回到工作室,然后出门。守在门口的卫昱看到我与师洛神情愉快的并肩而出,眼睛一亮,好不兴奋。
师洛问他:“有没有人找我?”
卫昱兴奋得语无伦次的说:“没有没有。哦,纳兰来过想找主人,被我挡了。还有十二哥也来过,也没什么要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我可是很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是不是,主人?”
我一下子笑了,师洛也忍禁不俊。只有卫昱不笑,亦步亦趋跟在我们后面,得意洋洋的说:“纳兰大吵大闹,还骂我狗仗人势……被我七招便点了哑**。主人,她吵的时候,没干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师洛忍笑答道。
“那就好。”卫昱非常安慰。
“死小卫你给我站住!”正说着,那边厢气势汹汹杀过来纳兰辞。不过她高涨的气焰在看到师洛时马上降低至无的状态,小心的一礼:“爷。”
师洛淡淡的问:“听说你找我有事?”
纳兰辞偷眼看一眼师洛,小声回复:“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一声,寒光阁那边送来的样品,还等着爷去看一看,跟爷的设计是否一致。”
师洛点点头:“哦,那一会我过去瞧瞧。”
转过头对我说:“琉璃,今天厨子特别做了孜然羊排,我先陪你吃饭去。”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掠过一阵不安。或者是纳兰辞看我的眼神,有些森冷。
她一向跟我并不太热络,可是之前,从未用过这样眼神看我。
西门斩匆匆的走了。不几天,楚长青却又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几名医生,不知是他礼聘、还是强行裹胁而来,总之一到璃堡,便赶着来替我诊脉。
自然,他们看不出任何病因。我的脉象非常正常,绝无中毒迹象。
当然,经脉运行也正常,绝无经脉窒滞迹象。至于面具的事,他们亦表示无能为力。
楚长青大为疑惑,苦恼道:“难道是一种不知名奇毒?这厮下毒的手段好生高明。”
我倒是早已接受事实,再说此刻我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故此并不是太过难过。我用手指蘸上茶水在桌面上写字:“楚大哥,其实……”
又有点迟疑。若是他听了马上冲去巫族大开杀戒?说真的,我再不想有任何一个人因我而死。算了,反正师洛已答应我派雷钊去盘落森林打探消息,且先等他回来后再看要不要提诅咒的事吧。
故此我泛泛安慰他:“没关系的。”
他黯然,随即又振奋精神:“***,定是这几个庸医本事太低,待我再去寻访高明之士。”
话虽如此,他却也没有即时离去。我猜他除了带医生回来之外,多半还身有要事要跟师洛商议。
师洛成天日忙夜忙。得知他回来的消息,顿时他产业下众多的管事都拿着大堆的技术问题来烦他。我觉得他这个老板当得太不象老板,反倒象技术总监。关键的问题是技术总监下面技术员没有半个,所以有关技术方面的事,他事必躬亲,十分辛苦。
我感喟,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局面,真不容易。
再想到他维持这么一个大大的摊子,其中很大原因是要让我能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我便有些惭愧。
雷钊也走了,应是被师洛按前约派往了盘落森林。我仍然勤练雷钊所授的幻影十三式,一点也不敢懈怠。这简直是我这生学得最认真的一项技能。
因为……随着我对幻影十三式的日益熟练,我开始对自己有了更高一步的要求:不单是不要成为别人的负累,还要能亲手为杀死管家出一分力!
我没有去问师洛,那生物磁场探索仪有否修好。因为我相信,师洛答应了我要做的事,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我若去催他,对此刻的他来说,简直是百上加斤。
我只须抓紧这段时间,好好练习武功便行。
无形中便显得与师洛有些疏远了。纳兰辞仿佛对这样情形有些安慰,偶尔碰到,看向我时的眼光中虽仍有疑虑,却不再是那日的森冷。
而楚长青对此则十分忧虑。
他旁敲侧击的问我:师洛那么辛苦工作,为什么我不肯送一碗夜宵上去。
我当然不肯。师洛看到我,必然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务要不让我寂寞。可是这样,会挤占他多少宝贵的时间?他的工作那样多。
楚长青说:“主人根本是拿工作麻醉自己。小姐,其实,若你肯亲近主人,他不会忙得这样日以继夜。”
我不信,师洛对技术方面的事一向有兴趣,况且他要解决的,都是自家产业的技术问题。
楚长青看我摇头,叹了口气:“得罪了,小姐。”
我以为我已非昔日的琉璃,可是只挡了两招,背心一麻,已被点中**道,动弹不得。
楚长青将我连人带椅移到屏风后藏好,才去请来师洛谈心。
师洛说:“七哥,如果是谈心就大可不必。我手里还有一大堆事。”
楚长青神色凝重:“我想谈的,是小姐的事。”
师洛马上站定欲走的身子,坐下来:“琉璃……你说琉璃的嗓子……”
楚长青说:“主人,你这般拼命的做事,莫非是为了避开小姐?”
从屏风折合的缝隙中,我看到师洛的身子一震。“七哥,别胡说。”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连寒光阁铸箭的铜铁配方,主人都要亲自过问。”楚长青慢悠悠的说,“我真是纳闷以前主人四处游历几个月不在璃堡的时候,寒光阁的箭是怎么铸出来的?”
师洛不答,默默的站起身。
“主人,你可是嫌弃小姐为人所辱,或是成了哑巴,所以想借工作繁多,将她冷淡?”楚长青出语惊人。
“胡说!”师洛条件反射的怒斥。
楚长青叹了口气:“可是主人这般冷落小姐,只怕小姐会这么想也不一定。”
“她不会。”师洛说得很肯定。只有我,才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苦涩。
“既是主人与小姐这般心有灵犀,为什么好容易找回了小姐,却不肯多拨点时间陪伴小姐?”
师洛沉默不语。
楚长青道:“我已问过小卫小赤他们,主人,你并没有带小姐去你为她种植的玫瑰花海,亦没有带她去你为她制造的水晶阁楼……主人,我实在不明白,你既喜欢小姐,为何不全力争取,却借口有事,成日躲在书房中,自苦自虐?”
师洛涩然道:“七哥,你……唉,你不会明白。”
楚长青道:“主人,你的心事太深,你不说出来,我们是看不明白的。可是你喜欢小姐,这八年来,我倒是一直明白得很。或者,小姐知道你为什么避着她的原因?不若我问她去。”他作势起身。
“七哥!”师洛急急唤住楚长青,“不要去问琉璃。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全无生气的状态中回复了一些,你这般去问她,难道不怕伤她的心?”
“主人,你是怕小姐伤心,才不肯去亲近小姐?”楚长青这家伙……唉,多事得很。他说,“长青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主人,只有情人之间最甜蜜的爱,才是抚平伤痕的最佳药品。小姐前些时候固然伤心伤身,可是只要主人对小姐温存怜惜,我看小姐亦会接受主人的心意。”
“不要说了,七哥。”师洛的声音,痛苦又沉郁:“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不能这般去逼琉璃……”
“这怎么可说是逼?”楚长青老大不以为然。
师洛截住了他的话:“我已答应琉璃,绝不对她作任何感情上的索求。七哥,就当你体谅我,别再提这件事。”
楚长青一怔,陡的拨高声音:“小姐是善良重情的人,怎么可能逼主人作出这样违心的承诺?小姐,你说,是不是?”
雕花的红木屏风,陡然被击倒在地。仿佛有一缕劲风刺上我的肩头,我的手足,突然又回复行动能力。
师洛惊愕的望着靠墙坐着的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复杂得很。
楚长青站起身:“主人,你与小姐之中,或是有些什么误会?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谈一谈。”身子一晃,他疾掠而出,还细心的反手替我们带上门。
我完全不知应当对眼前的师洛作出怎样的表情,惶然低下头去。
房间里,是快要窒息的静默,又仿佛涌动着太多暗流――那样强劲的暗流,恍若一不小心便可以将人生生撕裂暗流。
还是师洛最先回复镇定。他轻咳了一声,微笑道:“七哥刚才点了你的**?他真是忒也胡闹了。”
可是啊,那带笑的声音中,为什么带着一股说出不的别扭僵硬?
我抬头看他。他眼中涌动着极强烈的黯然痛苦,却又强自压抑,衬着唇边一朵苍白的微笑,神色反而显得凄凉得很。他不自觉,还在强笑着道:“我手下这帮人,都很有点爱自作主张,自说自为,让琉璃见笑了。”
望着他,望着他苍白的笑容,痛苦的眼神……我的心中,莫名酸凄。
无论如何掩耳盗铃,都不能抹杀师洛深爱我这一事实。所以,表面上如同兄妹般的轻松和谐,只是他压抑着痛苦配合我演的一出戏。他的爱愈深,便演得愈是痛苦,所以,迫不得已,他要用大量的工作来逃避那一场一场几乎已演不下去的戏。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中,便涌出对师洛的无限怜惜。
可是,我能说什么?
他要的,我给不了,亦给不起。
怔怔的与他对视半响,我终于无声的说:“师洛,你也得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他点头,笑。这时他的表情已调整得天衣无缝,神情欢乐得仿佛毫无心事:“嗯,我省得,我还要一直一直照顾琉璃呢,不养好身体怎么成。”
我的心中,再度酸痛。这一刻,仿佛有疾风骤雨来临,一点一滴,击打在心中,掺着太多的歉疚与痛楚。
或者,在我们去到盘落森林,找到推测中那个文明库中关于巫术的部分以后,我可以解除身上的诅咒……
到那时……
我惘然。
莫非我没有诅咒,便可以回报师洛的一片深情?
仿佛被火烫到手,我为自己这个突然从脑中的念头吓得惊跳:不,我怎可以背叛蔚沐风!
我逃也似的从师洛身边狂奔了出去。
那一天以后,师洛仿佛真的减少了些工作。
休息得好些以后,他的脸颊不再如前些日子般消瘦,身上仿佛也长了点儿肉。
一直贴身保护他的卫昱倒是有些憔悴了,突然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
雷钊走后,就由排行十七,跟卫昱同年的赤允韦负责我习武的“陪练”工作。他于休息间隙告诉我,卫昱失恋了。纳兰辞最近同一名神秘的男子来往颇密切。那男子姓宁,是来大泽进货的商人,据说想在舆乘开一间贸易行,正在与珍璃堂这边洽谈,想要争取最惠出货价格。而珍璃堂,纳兰辞正是副堂主,所以不知怎么洽谈的,那人便成了纳兰辞的朋友,纳兰辞三天两头便下山与那人相会。
圣泽平原上的几块区域,原是珍璃堂、寒光阁等几个部门的总部所在,当然,也有分接待区,接待一些前来贸易洽商的来人。赤允韦说:“我们去摸了那人的底,那人是云酃都云峨城中最大的商号百联社主的少公子。可是百联社怎会派出儿子在舆乘开设贸易行,他们百联社原来就有在舆乘设点,这小子没准是离家出走的。纳兰辞这虎老母,居然还能得到这样家世的公子哥儿青睐,可怜我们家小卫几乎郁闷至死。”
我却总觉得说纳兰辞喜欢那百联社少公子的说法太不确实。纳兰辞对师洛的感情,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她还未从师洛的崇拜迷恋中醒来,如何会将别的男子放在心间?
若是她不在意师洛,最近这些日子,便不会对我越来越敌视。
但是卫昱因此失落憔悴,倒确是事实。我只能叹一口气,跟赤允韦示意:“好好安慰小卫。”
赤允韦眉开眼笑的说:“再有几日,便是除夕,照例大家要吃一顿团年饭,我就在那时好好劝劝小卫。”
为什么一定要在那时候劝?我迷惑。
赤允韦替我解惑:“劝酒啊。一醉解千愁,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把小卫劝得不管千愁还是万愁都一解而去。”
我无语。
这些天,据说师洛手下的管事、主办们颇有不少人赶到了圣泽平原,圣泽平原上各堂各阁的接待客房人满为患。
十八铁卫在外面办事的那几个,66续续回来璃堡。西门斩于除夕上午,也风尘仆仆的赶至。
他果然替我带了一把小小的短剑来,朴素的鱼皮鞘,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可是当拨出那把剑来,一道寒光突然映花了我的眼睛。
“可以插在靴筒里,袭击敌人时骤出不意。”西门斩指点我,接着失笑:“我忒也糊涂了,小姐在堡中,哪需要这样小心。”
他又说:“好教小姐得知,华阳国君已于月余前病故,临终前传位于华少昊。咱们的诸般军需都已运至高楚军中,只待越冬之后,便会攻打顺京。”
我怔了怔,缓缓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西门斩又关怀我:“小姐的面具仍是取不下来?我们已在云酃、昊天、周师等国延请名医,只是路途遥远,大约过了年后,也就可以到了。”
“老三,快过来说话。”燕子翼从角门后窜出来,叫走了西门斩。嗯,我也能理解,他们同生共死的伙伴,这么久不见,难免急着要叙话一番的。
不过……为什么燕子翼在叫西门斩时,还要向我笑一笑?我不是说他不能向我笑,可是,为啥笑得那样古怪?
下午雷钊也回来了,一回来便直接去见师洛,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闪,便掠进小楼,身法不是一般的快。
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样的身法?我怔怔的望一会已经没有人影的楼梯口,又拿着西门斩送我的那把短剑,用心练习。
燕子翼比其它人先回来几天,这几天很指点了我不少攒刺、斜挑、抹刺的运劲法门,按照他的指点,果然出剑更加快捷。
不知道寡言的雷钊看到我现在的身手,会不会破颜一笑,甚至出声称赞?
突然,一声清啸之后,一柄长剑向我袭来。
我迅回神,短剑横挡,当当当当几声清响之后,我的短剑剑光大盛,展开全力反击。
这时才看清,偷袭我的却是楚长青。他脸上浮现赞许笑意,长剑一拖一带,将我的短剑攻势全数化开。
经常有这样出其不意的陪练现身偷袭,我简直想偷懒想摸鱼都不行。
我身子向前一仆,一拧腰,稳住身子,反手一招寒梅千幻,剑尖绽出点点银光,向楚长青攻去。
楚长青一边应对,一边笑着指点我:“小姐,注意下盘。”
他与我过招良久,才扔下长剑,赞道:“小姐进步真是快,只是力道不足,那也是没练内功所致。”这时练武场边早围了一群旁观者。
我眼睛一亮,马上打出手势:“我要学你的赤炎功!”如果学会赤炎功……师洛再犯寒疾,我也可以替他治病,多好。
燕子翼在旁边大笑:“七弟,这么聪明的女弟子,你还犹豫什么?快答应吧。”
我回头,看到师洛也站在场边,眼里满是欣赏的笑意。雷钊站在师洛旁边,看到我望向他,破例在脸上也露出赞许的笑容。
我跑过去,对雷钊打手势:我练得好不好?得意之情现于辞色。
雷钊点头说:“小姐进步神。”燕子翼也在旁边插嘴:“确是如此。”
师洛笑:“琉璃真是聪明。也全亏大哥二哥你们用心教导。”我在旁边大力点头,示意同意。
燕子翼怪笑道:“主人喜欢的女子,哪有不聪明之理?”
在旁人的附和声中,他又道:“小姐练了一下午,也怕累了,主人,你且先陪小姐,我们去准备晚宴的事。”他招呼着雷钊楚长青他们离去,还特地叮嘱我们:“主人,小姐,年前节下的,你们也休息半日,别只顾着工作与练武。你们这般勤力,可教我们这些作属下的怎么好意思偷懒呢?”
大家哄笑着离开练武场。师洛微笑的看着我,问:“累了吧?我送你回房。”
我去沐浴,进浴室前特别交待他:不许去你的试验室哦,否则燕大哥他们要唯我是问。
师洛让我逗得笑了,点头应允:好,我不走就是。
留住师洛,是我一直惦记,雷钊去盘落森林那档子事。
匆匆梳洗净身,我换上柔软的宽袍,出来就迫不及待的问师洛:“雷大哥去盘落森林可有什么现?”
师洛沉声说:“盘落森林中竟有人居住……可能我们的分析接近事实。可是那边防备实在太严,雷钊虽避开玄天的军队,成功潜入盘落森林,可是以他的身手,竟瞒不过那些住在盘落森林中的人,还未接近森林中心地带,便被现与追击,被迫返回。”
我的失望之情现于颜色。
师洛最见不得我失望,想了想,柔声哄我:“我过了年便将那个信号接收仪上的晶片拆下来装到磁场探测仪上,然后我们先出门,四下探测看那贼子死了没有,然后再去华阳兜一圈,看攻打顺京之战中有没有帮得上忙之处……哦到时候你可绝不能露面。之后我们再去玄天,看能不能通过玄天上层,允许我们进入圣地之中……若不行,再打别的主意。”
我有点泄气,脑中又开始纠结这个诅咒的问题。奇怪,以前对这个诅咒在意是在意,那全是害怕伤害到旁人,可是并不太在乎自己会因为这个诅咒而孤独一生。而现在……我的想法仿佛变了,我那么想去除这个诅咒,不单是为了不要伤害旁人,仿佛亦是为了自己。
实在不行,要不要请师洛派人去掳姬艳来设法解咒呢?唉,她看起来恨我到了极点,只怕就算掳了人来,也是宁死不屈吧?况且,巫族的巫后……是想掳就能掳的吗?
“师洛。”我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来,对我微笑:“琉璃,你有话对我说?”
“我……”
这一刻,我真是忍不住想对他说出我身中诅咒的事情。可是……今天是除夕,一会儿他还要开出夜宴,跟他的部属手下们畅饮欢聚。这个时候跟他说这样的事,完全是破坏气氛,大煞风景。
算了,还是隔两天再提吧。我换过一个话题:“为什么你不跟燕大哥他们学几招?”
师洛微笑:“在学武方面,我没有琉璃的聪明啊。”
我取过纸笔,老气横秋的教训他: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钻研。
他说:“可是一个人的时间有限啊。再说,学一样东西,还是得有天份。琉璃,看着你跟楚大哥比剑,这样的感觉真好,我喜欢这样充满活力的琉璃。”
我得意的笑。从小到大,终于有一件事情比师洛有天份。哎,也不能这么说,我在偷懒、吃零食、睡懒觉、撒娇耍赖等方面也一早表现了越于他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