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憾地巨塔
作者:心际一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3

巨眼岛大部分6地都被茂盛的热带树木所覆盖,这是鸟的乐园。每天海岛上空都有大群不同种类的鸟飞戏玩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巨眼岛海盗核心建筑是位于海岛中部靠东边的大兴堡。大兴堡是一个由土石和巨木混合修建而成的周长两里多,南宽北窄的梯形小土木堡。它依地势而建,是整个巨眼岛上除了“死火山”和瞭望塔以外最高的建筑。它底部由两米厚的巨石块砌成,沿着奠基石块在梯形四角建有四个五米高的土木方塔,四个方塔分别由三米多高的土木城垛相连接。大兴堡南北各有一个木门,两门各按地势建有梯形吊桥,白天吊桥放下时堡里堡外的人可沿着吊桥木梯进出土堡,到了晚上则拉起吊桥。晚间远望大兴堡,它黑黑模糊的轮廓就宛如一座小山一般高高耸立在密林里。大兴堡里建有一大六小七间土木板房,堡里还有一口淡水井,就算被强敌围困,凭借其坚固的结构和充足的水源食物,坚守两三个月都不成问题。

紧挨着大兴堡一带密林中则有数十间依地形起落变化修建的木板隔间房,这里是巨眼岛海盗的一个居住点,也是最靠近海岛核心建筑——大兴堡的居住点。李浩然和独孤鸿就住在这其中一间不大的木板隔间房里。

“你为什么拉住我?为什么不让我给佟大叔父子报仇?”李浩然看着独孤鸿质问道。

“你自己想想,那个环境下,凭你的实力能够改变什么?不过是多送条命罢了。”独孤鸿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不是也有武技吗?那你为什么不出手?你眼睁睁看着佟家父子惨死难道不觉得心有愧疚吗?”李浩然仍然不依不饶道。

“我来这另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为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过早暴露自己。”独孤鸿淡淡说道。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两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文?你如果能救他们,然而为了某种目的最终放弃救援而看他们惨死,你心里过意得去?”李浩然越说越激动,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舞动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伤而歇斯底里挣扎的猛兽。

独孤鸿没有回答李浩然的这一连串的质问,只是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知道李浩然因为佟家父子的意外惨死心情极度悲愤和激动,现在李浩然最需要做的就是能够尽快冷静下来,任何在此时与李浩然的争辩都会极大刺激他本就波涛涌动的激愤心情,这样一来,连他也不知道这个李大哥还会做出什么出格危险的事情来。

独孤鸿的沉寂不语使得正要找人宣泄怒火和心中不满的李浩然突然间失去了假定目标,就像一个狂怒的人在水中因失去对手而胡乱挥动双拳,但挥出之拳却毫无着力点。李浩然不停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不时望望静静坐在床边的独孤鸿。“唉”,这样来回不停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后,李浩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坐在另一张床上双手环抱后脑仰面躺了下去。

“你说的对。”李浩然缓缓说道:“与其于事无补枉送性命,还不如留下宝贵生命静待机会。”

“李大哥……”独孤鸿第一次这样轻轻叫道。

“那时就算你出手也是毫无意义。”李浩然打断独孤鸿的话语接着说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还据地利之便,除了徒劳送命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想起了杀害佟大叔的胖仓使的手段和武技,知道凭独孤鸿个人力量是无法扭转局面的,而且像胖仓使这样的高手在岛上还不知有多少。

李浩然经过之前的思绪混乱和情绪波动,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他又逐渐恢复了往日冷静机智的头脑。这几天的时间虽说不算长,但是生的事情数量之多,情节之离奇,影响之轻重早已出一个正常人心理能够承受的范围,李浩然是需要时间冷静思考这几天生的事了。

“这个世界的生存竞争是那么的残酷,生命的意义是那么的渺小和脆弱。这个世界没有道义和公理,有的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和杀戮。难道这些人脑子里只有私欲和争斗?只会通过拳头和武技说话?李浩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就像一直待宰的羔羊般,想挣扎,也想反抗,但确毫无用处,自己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虚弱。在个世界里我究竟要干什么?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个世界里我能够做什么?

是不是像水大叔和仙儿那般平平凡凡过着相当于隐居般的日子?这样的生活看似美好,但确危机四伏,就像佟家父子般,哪天时运不济,落入虎口,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我绝不过这种生活!

做官,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见鬼,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还得受那些多如牛毛的繁文缛节和条条框框束缚,这种生活对于自己来说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况且就算自己扭着眉头肯去试试,人家还不定要不要呢。

学自己以前从金、古、黄小说看到过的那些英雄侠客?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吸一口气,一巴掌拍过去,那些蛇啊,鼠啊,猫啊、狗啊什么的统统刮倒一片?想法是挺好,但是终归还是想法,没有任何实践的可能。

从前的世界自己再怎么胡搞瞎搞,终归还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生活,因为那是个有秩序的世界。而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毫无秩序可言,独孤鸿口中的圣殿维护平衡,从现在来看,自己看不出平衡在哪里,除了佟大叔父子以外,这巨眼岛上被海盗捉来的平民还有许多,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自己。这许许多多人的生命难道就不该在这该死的平衡以内吗?”

李浩然仰躺着闭目苦想,但思想转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喂,谁叫李浩然?总爷有请。”一个红衫海盗在门外大声喊道。

李浩然跟着来人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向大兴堡漫步走去。夜幕已经徐徐拉开,借着微弱的光亮,李浩然边走边留心观察着这四周的环境。“这该死的热带树林,好像到处都一个样似的,晚上如果失去地标,看来十有**会在里面打圈圈。对了,那个猥琐男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又要我帮他做菜吧?唉,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不但一事无成,而且小命还时时受到威胁。”

就这样,李浩然一路东看看、西望望,时而又胡想一通,不知不觉就跟着红衫海盗来到了大兴堡南门处。

虽已近傍晚但吊门还没拉起,李浩然借着微光抬头望了望这依地势而建的雄阔牢固的城堡,不由从心底出一声赞叹,好城堡。好的城堡就在于能因地因势而建,最大限度地突出城堡坚固险峻的优点。

一间被火把和巨烛光亮映得通透的长方形大殿内,几个年轻曼妙的女子穿着单薄的丝衣在殿中央翩翩起舞,大殿两边各对称整齐摆放着三张长方形矮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酒和熟肉,每张矮桌边上各有一张圆形坐垫。其中左边第一桌坐着的就是那个猥琐男巡总,可见此人地位非同一般,看来人确实不可貌相;左边第二桌坐着的是个白面书生,一张毫无血色白得让人感觉可怕的长脸让人看了后有种晚上碰见鬼的感觉;左边第三座坐的是师爷摸样的中年男子,小眼,塌鼻,扁平嘴,这家伙眼睛一直盯着殿中央女子的某些部位,眼珠子随着少女转动的舞姿而转动,简直一个色中恶鬼;右边席坐着一个秃头刀疤脸,一双银鹭般的眼睛时常闪露着骇人的凶光;右边次席暂无人落座;右边末席坐着的就是胖仓使司徒南,此人武技李浩然自然见识过了,实为高手,但确坐在最后一席,看来今晚大殿之中每个人都不是善于之辈。独孤贤弟的今天做法看来是正确的,要是冒然出手,不但救不得人,自己小命十成十准要丢在这海岛之上了。

“大王,李浩然已经带到。”红衫海盗毕恭毕敬地弯腰道。

“嗯,都退下去。”一个如巨钟般响亮的声音说道。

“是”。

不一会儿,殿上舞女和那红衫海盗全部退出大殿之外。

“走上前来,让我仔细瞧瞧。”巨钟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李浩然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是他天生一副无所无谓的生活态度,管你是何地是何人,他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听罢,徐徐走到大殿中央处停下。

“你就是老二说的烧菜高手?”

李浩然循着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豹头吊睛眼,朝天水帘鼻,虎体猿臂,彪腹狼腰的巨人正坐在巨型方桌后注视着自己。李浩然没有回避巨人那灼人的目光,对视后低头回道:“那是总爷对小人的抬爱,小人粗糙的烧菜手艺如何当得高手二字?”

“你这人看来胆子很大,也很会说话,一般人听到我的名号早已吓瘫在地了。你却敢和我四目对望,而且回话时语气竟然无一丝惧意。你真的是不怕死吗!”巴沉皮大声喝道,大殿上都久久回荡着他那巨钟般响亮的声音。

最后一句喝斥竟震得李浩然双耳嗡嗡直响,各桌酒杯中的酒水都剧烈晃动不已。李浩然双手轻轻捂捂双耳,让耳朵尽快恢复正常听觉。边捂边想道:“这巴沉皮声音吼起如此可怖,老子双耳差点都被他给废了。这该如何回答他才好呢?看此情形,如若回答得不合他心意,看来这次小命就难保了。这就像是在赌大小,要么开大,要么开小。没有第三种可能。哼,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这个世界纯属多余。”

当下抱拳弯腰朗声说道:“大王威名是用来震慑敌人和对手的,小的既不是大王的敌人也配不得大王的对手,试问大王,我怕从何来?”

“我是杀人吃人的恶魔,取人性命从不要理由,你难道不怕我马上要了你小命?”说完,巴沉皮一只熊掌轻拍向桌面,“啪”得一声巨响,桌子上的坛坛罐罐、盘盘碟碟都被震得东倒西歪,酒水、汤汁洒了一面。

李浩然抬头看了看巴沉皮,现巴沉皮眼露凶光直视自己。低头暗忖:“这魔王如此费力吓我,看来决不是有心杀我,不然就不会和我来来回回废如此多唇舌了。嗯,继续拼下去。开大开到底,要么赢个满堂彩,要么输个底朝天。”

“我相信大王取我小命易如反掌,但大王神威赫赫,绝不会和我这不足一提的人一般见识,况且大王杀了我对大王无所裨益。”李浩然不卑不亢回道。

“哈哈,老二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小子和我胃口,我喜欢。好,司徒南。”巴沉皮大笑道。

“小的在。”司徒南起身躬身答道。

“以后这小子就归你管了,让他负责大兴堡内的饭菜饮食。”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司徒南头也不敢抬,躬身回道。

“还不快谢谢巴大王!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老二猥琐男低喝道。

“老二,不用弄这些繁文缛节了。这小子的性格我喜欢,怎么想就怎么说。李浩然,嗯,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或建议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你先跟司徒南仓使下去吧,他会教你如何做的。”巴沉皮望着李浩然大声说道。

李浩然心中暗暗不知骂了巴沉皮多少回了:“你这老小子,拿老子来穷开心,要不是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今个儿就栽你手里了。还敢让老子谢你?哼哼。”

李浩然微微朝向巴沉皮拱手示意,便转身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