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宽大的房间,女老板笑眯眯地请痞子落了座,抓过案几上香烟点燃一根,再示意阿痞要不要也来上一根,见眼前少年点头,把烟盒丢过去,自己则轻吐一口烟圈,然后就盯着烟圈出神。
女老板无意识地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紧张地扣着指甲,她在盘算着哪些帐单是可收而哪些帐单又是万万不能收的,此外,她也需确定眼前的少年有没能力收帐,有了又是如何收法?会不会触犯法律,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还有,最关健的是他要用什么方式,能有什么方式来证明或者说让自己确信他会把收到的钱回到自己手上。
种种顾虑,使女老板极不放心,但痞子提出的诱惑实在太大,就算那怕是交给痞子去收一些完全不可能收回的沉年旧帐也是好的,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收回一点也总比没有强…
主意既定,她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自进门后就显得安安静静的帅气少年,见其坐时也腰板挺直如一名军人似的,看似沉静的眼神中却又隐约透露出一股火一样的热情,火一样的自信,这种眼神女老板很熟悉,她在很多年青男孩子眼中都有看到过,它的名字叫做——年少轻狂。
“还是个倔男孩!”女老板抿嘴笑了笑,不由平空地对眼前少年多了一分好感,同时也多了一分自信心,妩媚笑了笑,再瞟了瞟阿痞,柔声道:“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你说的是二八收,你二我八,是不是?”
“不错,二八收。我二你八。”痞子鼓了鼓胸肌,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女老板沉声回道。
眨了眨双眼,女老板笑的明显的带着媚惑了,她用觉得有趣的眼神打量阿痞说:“那么,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的能力呢?”
“呃…”痞子想歪了。
“说呀。”女老板笑得更媚了,这种不要钱的笑,她用的着时,可是从来都不会吝啬的。
微一沉吟,痞子爽快地说:“行,那我就说说…你我都知,这是我俩的第一次接触,所以,咱也不多说那些虚头八脑的话,说了也没用。就一句话,若我来收帐,很简单,你只须提供我谁欠你帐,欠了多少,住址或联糸电话就可,其它的我自会解决,不需要你的帐单,不需要你的责任,出了事都由我一人来扛,决不至拖累你,这样,你可愿意?”
女老板聚精会神地听着阿痞这似乎掷地有声的话语,等阿痞说完,她挟着香烟出神地想了半晌,这才目光一闪,掸掸烟灰,抬眼瞟了瞟阿痞,妞动着腰肢媚笑道:“你条件说得这样好,人家当然会愿意的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呵,嗯,你能不能告诉人家,这钱…怎么样才能回到我手里?”
女老板遮遮掩掩地说了半天话,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真实心意,语气里已充满了警惕的味道了。话一说完她就盯紧了阿痞,要看眼前少年如何应答。她自信凭她多年打拼的眼光,是能看出这少年是不是诚心办事的。
阿痞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他本来也没打主意黑吞这女老板的钱,当下目光坦然地迎向对方眼神,沉声说:“我不是这城市的人,也不认识这城市的人,所以我不能提供给你任何能担保我信誉的人或事物,我只能说,该是我的,我一分也不会放过,不该是我的,多一个子儿我也不会要。就这样,信我不信,全在你自家的眼光。”
女老板凝神盯着他,似要把他看透:“没人担保?你确定?这么说来,你如收到钱了后走人,我不是亏大了?”
有力地点了点头,阿痞沉声说道“是的,我无法找出任何担保来给你信心,但我有我自己的傲气!”阿痞地话说的掷地有声,“还有,除非我张雷拿不回这笔钱,否则,我,不会多拿你一个子儿。一言喏之,一生守之!老板,请相信我!“女老板微微摇头:“你想问题太简单啦,嗯?你等等…”见到少年一欠**,起身要走的样子,女老板又忙忙喊做阿痞,无奈道:“哎,话还没谈好,你急啥啊?”
“成不成,就一句话,我不习惯勾心斗角。”痞子也无奈地回话。
“嗯,好的,你再让我想想。”女老板好笑地说阿痞,她是商人,做事可不习惯阿痞这样的直来直去,又还是没有任何保证的说,她恐怕自己都会觉奇怪,再这样和这少年处下去,她都要变成江湖人了。
想了许久,女老板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阿痞坐着等她,她自己则走到一桌边,伸手翻出一叠似是帐单的纸头慢慢翻看。
又许久,女老板放下帐单,双手十指交叉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痞。似又在迟疑。
阿痞苦笑一声:“呃,大老板,想好了没,想好就交给我做事,没想好我可还得去另找一家交谈,我拖不起。”
她的腰直了直,身子向前倾过来,脸上变的严肃了些,递过来几张单子,不放心道:“嗯,你看看,这些帐你能收吗?”
痞子接过单子,随意翻看,翻到一张单子时,脸色不由凝重起来,抬头诧异看一眼女老板,问:“大老板,你有这多的帐,不赶紧去收,还开什么歌厅啊?”
女老板一脸意志消沉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说:”先生,您当我是小叮当啊…““唉,啥?”阿痞郁闷地问。
女老板看看他,轻轻撇撇嘴道:“这是我那死老公的帐,人都死了,对方又不认帐,这写得还没法律效力,钱是多,可钱再多又怎么收啊?早他妈就是个死帐了。哎,我说,如你真地有本事,就去收这帐啊,收的到,我也不说什么二八开,咱们对半分。””当真?“阿痞目中闪出了精光,而后又摇摇头:“你确定了?不是二八开,是五五分?好,这帐我来收。”
“真地?”女老板目中也闪出了光,贪婪的光。
“真地。”阿痞举举手指,想了想,他沉静的神色越坚定下来,眼中更放出炽热的光芒。淡笑道:“我当然说的是真地,靠,你看我是像说白话的人吗?”
女老板见了,微微地笑起来,她很热悉这种目光,她不只在许多商界朋友的眼中见到过这种目光,曾经,年轻时的她,多少次犹豫、挣扎中的她,最后做出决定时,眼中流露出的一定也是这种目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大冒险、大富贵!
那是一双只有赌徒才会露出的目光……
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当这种机会对他来说已不只是牟利,还是谋取生存权利的时候,也就更富吸引力了。
“我同意!”
阿痞一字字地说着,心头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嘟:非常感谢那两位热心收藏的朋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