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箭在弦上的当口,钉子的线人,那个号码的主人,从里间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神情沮丧,很绝望的样子,低着头,也不看别人,往我这边走来。
而他的身后,里间那关上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很瘦又很精干的人走了出来,他的特点是眉毛几乎连在了一起,再加上脸上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很奸诈老练的样子。
最可怕的是,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而在刀疤逐渐趋细的末端,又交叉重叠着两个小刀疤,整个刀疤组合,形成了好像一个蝎子尾巴的形状,一般人看了,肯定是毛骨悚然。
他叼着一根烟,对着钉子线人的背影,吼了一声,“等完了事就……”他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了我,一个陌生人站在屋里。
而那个线人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低着头走过我的身边,也没有看我一眼,哐当一声甩开门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那个瘦人,看来就是他们的老大“蝎子”吧,昂着下巴,用手指着我这个陌生人,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他是……”
没等他问完,我摊开手,耸了耸肩,“我滚我滚……”那个胖子身边的女人,一直盯着我的眼神,看见我变化的这么快,我看得出她很吃惊。
我扭头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屋里那个胖子对蝎子在解释:“老大,只是个想来找点事干的软蛋,看见你恐怕就尿裤子了,哈哈,没什么。”一群人哄笑着。
我摇摇头,有机会让你们认识认识什么叫做软蛋,看见前面钉子线人的身影,我跟着走了出去。
可是就在我远远地跟着他的时候,看着单间通道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皮肤黝黑,留着歪一边的直,歪着头听着对讲机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竟然也跟着那个线人,往死亡闪电俱乐部外面走去。
看门的跟着线人,而我在最后面正好跟着他们两个,就这样,我们三个按这个顺序一直走出了门外,我心里估摸着,这是要干什么呢?
线人往右边的大街走去,看门的黑皮也保持着距离,跟着,看来并不着急做点什么,我也就离他们远远的,不要让他们走丢了就好。
走过了几条街,看起来他是走向聚集区的一个更为破败的角落,穷人的窝棚区,只不过还有一段距离,热闹的聚集区中心和窝棚区之间因为有一些坍塌的建筑和垃圾堆,自然分隔了开来,而在如山的垃圾堆和瓦砾中有很多条天然的小路,没有什么人通行,很安静,只有苍蝇的嗡嗡声和扑鼻的臭味。
那个黑皮在这个狭窄的小径里猛地加快了度,我担心要生什么事,也赶紧跟了上去。
果然,他喊了前面的线人一声,“阿权!”此时他离他还有五六米的样子。
此时我才知道这个人叫阿权,阿权听到有人喊他,回过头一看,是俱乐部的黑皮,他的脸上突然显示出了一种恐惧的表情,一边看着四周,一边颤抖着声音问:“干嘛跟我到这里?”
黑皮嘿嘿笑了两声,猫头鹰似的,“没事,蝎子叫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说是额外赏给你的,你运气不错啊!”
阿权将信将疑,“真的……”他寻思着难道是刚才那番完全无用的争吵,让蝎子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黑皮慢慢地向他靠近着,“这还有假……”手往背后摸去,看起来是要拿什么东西给阿权。
可是我在黑皮的后面,现在已经慢慢地摸到了离他很近的距离,清楚地看见了他后面撩开的衣服下面,将要摸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一把硕大的转轮手枪,即使在衣襟的阴影下面,也可以看的出这是一把被岁月磨得通体锃亮的杀器。
我靠,看来是要杀人灭口,我噌的拔出我的霰弹枪,双已经填好了的。
黑皮也拔出了大左轮,阿权看到他手里的家伙,腿在瑟瑟抖,声音也颤抖着,“你……这是干什么?”
黑皮怪里怪气地说:“你可别怪我,是蝎子的意思,没办法,我也救不了你。”
阿权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券,“家里还有一点,你就放过我吧,家里还有点钱和碎金子全部都给你,我立马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这里,永远消失,求求你放……啊……”
没等他说完,黑皮已经不耐烦了,举着的枪刷地对准了阿权。
看来,我想多听几句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我早已瞄准了他,轰的一声,只见他啊的一声,先是腿部往前一顶,然后猛地倒向了后面,左轮枪也往我的方向摔来飞了老远。
他的双腿膝部正后方一片血肉模糊,虽然离他虽然还挺远的,但是我的枪法不是吃素的,霰弹的一片散射范围正好圈在他的双腿正中,估计膝关节已经报废了。
我大步走了过去,先捡起这把我早就看着有点顺眼的左轮,掖在腰带里,然后几步走到了呻吟的黑皮面前,对准他的脸就是一脚,这可是从旧货店淘的大皮靴,可以想到鼻子甚至颧骨立马断了,他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
我的枪口可没有放下,指着阿权,我用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了刚才在俱乐部拨的号,阿权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还不拿出来看看是谁打的?”我问阿权。
阿权的脸色煞白,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见了鬼的表情又浮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我,***,难道我是鬼,被他这么看着我很不爽。
难道还反应不过来这个电话是我打的?我把手机朝他晃晃,“还认识吗,钉子的手机?”他看着我手上的手机,脑袋耷拉了下去,开始抽泣起来,真***娘们。
“说,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近了阿权的身边,用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