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昭彰,顾系花的冤屈被这个老嬷嬷给洗清了,虽然这话传到外面,还是有人会强词夺理说不信,但至少顾系花的家人是绝对的信了。顾系花也因此保住了一条小命。经此一事,顾系花一下子变的沉默了,不仅人不爱说话,眼神也呆滞起来了。偶尔在梦里,会乱叫我要回家啥的。
顾系花的变化,真是吓坏了漂亮阿婶,请了不知道多少医生来看,就是看不好她。而这一消息流传出去,又是一阵满城风雨。大家都说顾家那个京城第一才女是完全毁了,人都跟木头一样傻了。
说真的,顾系花这一次不仅是身体受了严重的伤害,心灵上也是。那种被人打,没人来救,独自在极端的痛苦中等待死亡的事让她整个人蒙上了很重的心理阴影。她想回现代的渴望变得很深,深到难以自抑……
而皇太后一党显然是落井下石的,这一天小皇帝和皇太后以及梁王三人在清宁宫听着来人描述顾系花的惨状,都是一脸不屑的笑。皇太后更是恶毒的说道:“这丫头没死是她命大,不过话说回来,我倒真没想到这个不知检点的丫头是清白的。”
一面眯着眼说,一面又恨恨的回想起了从前。她是忘不掉当年顾系花怎么对待他儿子的,自然巴不得顾系花早点死了才好。而梁王则同样郁闷,他道:“这样都不死,真可惜。”
皇太后笑道:“你又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白羽尘?”
梁王道:“羽尘这些天尽早机会去看他,要不是白斐那老家伙识时务,管住了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那个胖妞呢,皇帝哥哥你怎么不管好你宫里那个女人,为什么让她救了那个胖妞。”
皇帝一面喝茶一面笑道:“要是她死了,白羽尘才要恨你呢。”
梁王不解道:“为什么?”
皇帝一面敲了敲梁王的小脑袋,一面道:“你派人刺杀白羽修的事做的那么明显,白羽尘恐怕遭就知道了,这就叫前科你明白吗?再说按你的话说,那天就是你们几个人,那个登徒子知道了你是王爷,怎么还敢乱说话,想也想得到是你授意的。”
梁王一听,呆滞半晌方道:“怪不得这几天羽尘不肯见我,难道真的知道了?可他真要为一个女人跟我生气吗?不可以这样,我是为了他好啊。不行,我要去找他。”
说着,他就要跑出去,皇帝却及时拉住了他,道:“你这孩子就是性急,现在顾春风都没事了,你还怕什么。再说了,白羽尘跟顾春风在一起,也算是良配了,你干嘛这么反对。”
梁王急道:“你就是想笼络白斐,为什么要把我的羽尘搭进去。那个胖妞有什么好,干嘛要她嫁给羽尘?!”
小皇帝笑道:“你说说看,还有谁比顾春风更合适,我马上拟诏赐婚。”
梁王心下把满朝文武的女儿都过了个遍,现还真没几个又长的好,又会读书还门当户对的人。当即气馁道:“没有就不要娶,反正羽尘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皇太后笑道:“难不成你要把白羽尘栓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他始终是要成家立业的。”
梁王道:“他可以跟我在一起,我看过那些写断袖的书。其实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的,他想怎么样我可以迁就他。他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他找女人,他……”
话未说完,他的嘴就被皇帝给捂住了。皇帝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孩子家不学好,尽跟着歪处学。什么叫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什么叫迁就他?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
说着,立马让人把他给拽到自己寝宫去了,一面吩咐老太监王喜找几个漂亮宫女洗刷干净给送了过去……坦白说小皇帝办事实在是太雷厉风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当然不能看着他往歪路上走。
而梁王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龙阳之好,而是小孩子心性,容易受外界印象。这一下被皇帝好好往‘正途’教育,倒是对男女大防之事改观了不少,而小皇帝一刻也不敢怠慢,立马给他把早就定了下来的筱太师的独生女筱师师娶回了王府。顺便还在皇宫里挑了一批拔尖的美女一并送了过去,这才略微安下了心。
不过梁王对白羽尘的事真的很是执着,皇帝没有办法,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顾竟成调回了东城,说顺便让他带上家眷一起去,也免的思念之苦云云。这样,就解决掉了顾系花这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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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走前,心血来潮的皇太后非要见见顾系花的惨样才满意,于是借着机会把满朝文武的家眷统统招呼了进宫来,顾系花一家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席间也有人提出让小辈们吟诗作赋之类的,顾系花通通没有参与。只是机械性的吃东西,偶尔有人叫她,她就呆滞的抬起头看一看人家,觉得面善就点一点头。这幅样子,跟当年那个笔下锦绣千万,顾盼神采飞扬的顾春风完全判若两人了。
酒过三行,白羽尘端起酒杯为顾竟成祝酒,说了些此去经年一路顺风多多保重之类的话。说着又要敬顾系花,谁知我们系花大人正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根本没听见对方在叫人。漂亮阿婶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看见白羽尘端着酒杯尴尬的样子,他语无伦次道:“对不起羽尘,我没看见你,你刚刚说什么。”
见众人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她心下突然很是害怕,怎么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她做错了什么吗?她父亲会不会找她算账?!她连忙转头对漂亮阿婶道:“娘啊,我没做错什么,我没有。你告诉他们啊。”
说着,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一面被呛的咳嗽不止,她却喜不自胜的抬起头来道:“我都喝掉了,现在没事了吧。”
顾系花没听见白羽尘说的是什么,但心想喝完了这酒总算是没事了吧?她还就不信了,这酒桌上还有困的死人的规矩。不防头被酒呛住了,也辣的难忍,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要不出错,自己应该不会再挨打了。靠之,想起来都怀疑自己不是顾竟成的亲生女儿。
她只自娱自乐的进行着心里活动,一点也没现自己又变的呆滞了。
漂亮阿婶望着她咳的通红的小脸,拼了命的忍住了眼泪,转头对皇太后道:“太后娘娘,我们家春风身子不舒服,我现在要带她回去。”语气里满是对皇太后的憎恨,是的,憎恨。如果可以,她想说,我女儿成了这个样子了,你满意了?!
说着,她也不理会顾竟成的不悦,径自扶着顾系花往外走了去,也不用人引路。本来的,这个皇宫她是再熟悉也没有,只可惜世事难料,如今她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泪珠一面滚了下来,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没有跟过来,反而是白羽尘丢下了席间众人,帮她一起扶住顾系花往宫外走。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席间此刻安安静静的。这些达官显贵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大概还从来没见过疯了的人是什么样的。再加上有不少人是见过顾系花当年有多骄纵有多风光的,这一落差,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此时就连本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梁王也失了神,无意识喃喃道:“还真疯了,真是遭了报应了。”
小皇帝望着他们三人渐渐消失在浓黑里的背影,一双漆黑的眼睛黑的越加的深邃起来……一切都,改变了。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她。
白羽尘帮漂亮阿婶把顾系花送回了家,漂亮阿婶一面流泪一面不住的感谢白羽尘。顾系花回了自己家,也略略精神了些。她见漂亮阿婶流泪,便出声宽慰道:“娘你别哭了,我刚才是吓她们的。我想回来了,就故意装病吓她们。”
这不说还好,一说漂亮阿婶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她一面拉着顾系花的手,一面哭道:“儿啊,都是为娘对不起你。若是,若是……”说道这里,竟哽咽不能语。
白羽尘当即也出声宽慰起她来,一面又道:“夫人你不要太担心,从近以后,我必不会再让人欺负春风了。”
顾系花是粉腹黑的,虽然受了刺激,但这刺激也让她那长期被猪油蒙住的心略略清醒了些,她也想到了,害她的人必是梁王。所以她决定在走之前给梁王挖个大坑,她于是厉声道:“白羽尘你还嫌害我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一定要我死了你才高兴吗?”
白羽尘被这一句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落末也只是低声道:“是我害了你。”
顾系花冷哼一声,道:“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我明里暗里不知被梁王算计了多少回。我忍够了,我想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你放过我好吗?”
白羽尘闻言,也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跟漂亮阿婶告辞。说等春风身子好点再来看望云云。顾系花闭上了眼,不去听。她的确也是累了,累了……
那场晚宴后不久,顾系花一家人就踏上了去东城的路了。顾系花心里是高兴的,终于要离开这个叫做京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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