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一股萧杀之气,天空越来越阴沉,雾谒渐浓,真是个杀人越贷做无本生意的好地方。四人经过一上午的缓缓蠕动,现已来到一座大山丘旁,不远处一条瀑布直泻而下,发出的“轰隆”声让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从上而下的压抑感。
卢布欢呼雀跃,带头向那水声直奔而去,似乎生怕那些水被别人抢了去。不过这也难怪,几人只带了饮用水,所以在两天没洗洗脸泡泡脚、而且还在不停地走动的情况下,身上的那份油腻感可想而知。
阴沉而闷热的天气,当清澈而柔软的泉水淌过渴望透点儿气的饥肤时,那份惬意犹如被最爱之人抚摸。卢布将衣袖与裤脚儿挽到最高,站在及膝的水中尽情地梳洗拍打,如果不是后面有几双男人的眼睛,相信以她现在的劲头,定然会扒光了衣服来一个舒舒服服的裸泳。
其他三人走了过去,卢加文把视线放在右手上的紧色罗盘上,脸色阴晴不定。胡明福与唐波两人走到由瀑布砸出来的水潭边,挽起衣袖,洗起脸来。当胡明福刚洗到第二下时,双手却捧到了一小撮黄色绒毛,他用手指捏起细细打量起来。
唐波说:“怎么了?”
胡明福伸手递到他眼前,说:“你看这撮毛。”
唐波说:“嗯,有什么?现在是动物换毛的季节。”
胡明福说:“那你见过有在换毛时连皮都跟着往下掉的动物么?”
唐波一时没明白胡明福的意思,不过,当他把那撮毛用手翻过来时却明白了,只见那撮毛上还连接着一块现已被水浸泡成乳白色的皮肉。
胡明福继续说:“这块还是一般动物的皮毛,依我看应该是老虎的,你想想,能吃掉一只老虎的家伙会是什么?”
卢加文站在两人身后,看着拿在手中,指针在跳闪不定的罗盘,回答说:“此猛兽肯定不同凡响,身体里一定充满了邪气。”
(罗盘——唐朝张天师所发明,它的构造原理与指南针一样,区别只是在于用途上:一个指引出方向,而另一个则指引出邪物的所在。)
说到这儿,三人不由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瀑布从大约十五米高的山梁上直泻而下,宽大约五六米,虽没有“黄河直下三千尺”般壮观,但观望起来亦可让人有那种波澜壮阔的感觉。其下当然是一汪水潭,水潭的面积相对于瀑布的规模就显得太大了些,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并且看起来,中间部位的深度绝对不会低于五米。瀑布后,以胡明福的眼力,隐约中可见有一个洞口,虽然具体有多大瞧不清楚,不过从轮廓中可以看出绝不会比一扇普通的门小多少。溪涧在隔着水潭的瀑布前,也就是胡明福几人现在所站着的地方,蜿蜒而去,不知流向何方。
卢加文见罗盘的指针越跳越急,针尖正是指着那瀑布后面的洞口。他脸色变了变,说:“好重的阴气!况且还是在大白天!”
胡明福在卢加文正在说话的当口,猛然听得瀑布后发出一声“噗”。这声响并不大,并且也基本上被瀑布声所掩盖,不过却有些扎耳。随之而来,胡明福感觉到正对着瀑布的前额有些隐隐剌痛。这样一来,他便知道危险已自前方水潭中而来。
卢布像个小孩子,虽然以前胡明福与唐波没有瞧出来。她现在站在离其他三人四五米远的水潭中,依然捧水向外泼着水花,劲头较之先前有增无减,头发、衣服裤子上都一片一片湿润了起来,有时还顽皮地向岸上的三人泼上几下。
卢加文叫她:“卢布快上岸!”
卢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玩性一时收捏不住,转头向卢加文说:“什么啊,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有卢布在水中的动荡,水潭中的波纹就非常有规则地微微向外荡漾开来。不过,胡明福却发现,偶有另外一种不同规则的波纹向众人涌来,断断续续,每出现一次就会更靠近众人一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当卢加文喊叫卢布上岸时它还在三十多米远靠近瀑布的地方,可当卢布说完时它已出现在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了。
胡明福来不及细想,急忙跃入水中,三两下便窜到卢布跟前,一把欲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可是就在这时,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巴从她身旁的水中猛然冒出,速度似一支脱弦利箭……幸好胡明福现在的眼力与反应能力已今非惜比,要是换作以前,卢布定会被咬中。当那张血盘大口咬上来的那一刹那,他已将她移开了一些,于是,那张嘴前端上的尖牙只挂住了她的裤子。卢布惊叫不已,双手自然向后一通瞎捣,不过还是她自己挨痛,因为捣在那东西身上的感觉与捣在石头上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那张嘴也算是个狠角色,没有啃着人就算啃着裤子也不放过,拼了命往水下拖。胡明福耍狠用起的蛮力亦非同小可,双方僵持不下,受煎熬的当然是卢布,她现在又惊又怕,身子骨都快被这两个家伙扯散了架。不过,最受煎熬的却并不是她,而是她那条可怜的裤子——只听见“兹~”的一声,裤子已然被分了尸,双方骤然分开,胡明福借自己身子倒下之势将卢布抛上了岸,而那张大嘴含着几片碎布也没入了水中。
胡明福翻身站起,窜上了岸,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卢加文看着他的眼色有些异样,说:“我低估了你,你在很多地方的表现已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胡明福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还有很多是你所不能看到的,这一些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哦?”卢加文反复瞧了胡明福几眼,说:“这里面的经过你以后再慢慢告诉我,眼下最关键的是,弄清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胡明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们刚才还没看清楚?”
卢加文摇了摇头说:“刚才动作实在太快,只瞧得满眼的大嘴巴!”
.胡明福说:“是一条鳄鱼,一条比平常鳄鱼至少大上三倍,似小牛犊子般大小的鳄鱼。”
?????
…………
卢布被抛上岸时是坐着落下的,此刻仍旧坐在地上呼叫着不站起来。唐波见其他两人只顾谈话,觉得献殷勤的时候到了,走过去蹲了下来,嘘寒问暖,问:“你还好么?是不是哪儿受了伤?”
卢布瞟了他一眼说:“你很傻!”
唐波愣住了,说:“怎么说?”
卢布说:“你刚才没瞧见么?”
唐波说:“瞧见什么?”
卢布压低声音附在唐波上说:“我屁股上的布被那怪物给撕开了。”
“哦~”唐波实在忍不住,装都装不正经,笑着说:“你不是嫌天气太热了么?人家帮了你的忙,瞧现在多凉快啊?”
结果,唐波不但挨了一顿毒打,而且还得协助卢布换掉裤子。
唐波背对着卢布,挡住了卢加文与胡明福两人能看见她脱换裤子的视线。唐波说:“你又何必这么害羞?老卢是你哥,从小少瞧到过你的光屁股。而老胡我是最了解的,他是个君子,绝不会偷望你一眼的。”
卢布说:“我这样并不是在防他们,而是在防你!”
“我?”唐波苦笑着说:“我……我也是君子!”说着,他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居然把头扭了过去。
“啊!”卢布给了他一耳光,说:“你不是说你是君子么?”
唐波红着脸,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说:“你怎么跟郭大小姐一副德行?”
“郭大小姐?”卢布现已穿好了裤子,转出来盯住唐波的眼睛问:“郭大小姐是谁?”
唐波得意了,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今天。欲擒故纵是他的拿手好戏,边走边故意说:“这是我心中的秘密!”
卢布揪住了他,说:“管你什么秘密,你现在不说可不行。”
唐波笑了,笑得喘不过气,说:“我的秘密你为何那么关心?是喜欢我么?”
卢布说:“呸!”
…………
经过卢加文与胡明福一阵商议,觉得那瀑布后面的那个洞子有值得进去探上一探的价值,因为,无论从风水位还是从矩阵的强弱上来分析,洞子里定有乾坤,不是藏有大墓便是藏有宝贝。
从风水上讲,这里虽不属于四象牙吞月位中的其中一象,可亦非寻常之地。瀑布象征着飞腾而起的蛟龙,而在瀑布旁边埋藏死人,等于说死者是在蛟龙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哪天蛟龙高兴,仙飞时顺便将它给捎带上。
当然,此上所讲确实玄乎而荒谬,不过,此地潮湿,终年阴暗,死人埋藏于此不易腐烂,会令阴气大甚却是不争的事实。
从矩阵上的强弱来看,那条大得出奇的鳄鱼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寻常鳄鱼怎么会如此硕大,只有那些经过道法开光过后的家伙才会发育得这么畸形。野兽一旦被开光,它定然会在指定的地点出没,猎杀所有在进入此地点的生物,就算吃到撑死也绝不口软。当然,凡事都有患得患失,‘开光’这等事是极其耗费道士的法力的,非但是报酬极丰富或至亲之人,道士绝不肯轻易施出此法。所以,既然此处会有此怪,就说明此处在矩阵上下足了本钱,更证明此处大有乾坤。
(开光——与班禅的“嗔阂”相类似,都是用法术控制住动物的思维,让它为人类的指令办事。)
几人仔细观察了一下瀑布边上的地形,觉得围绕过水潭贴着山壁,颤颤危危中还是能勉强进入那个洞口的。不过,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难题是,怎么样对付那条连老虎都能啃食掉的邪恶鳄鱼。通过刚才的事件表明,那条鳄鱼平常躺在那洞子口休息,当有猎物出现时它才悄然下水,现在瞧它半响都没有动静,定然又潜了回去,似条看门狗一样守在那洞口。
胡明福建议说:“先在这里挖个坑,想个办法把它引到岸上来,再设法让它掉下去。”
唐波急忙说:“对!好办法!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了以前的经验,他现在急于想在卢布面前表现自己,不过又苦于没啥好建议,所以只好跟着附和了。
——附和,是在没有建议而又极想表现自己的人所能用到的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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