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长宋关虎一直坚持不让参谋长参战,直到最后参谋长提出反击计划。进攻方面他自愧不如身边这个一身本领的年轻老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全团指挥权交给参谋长。
胡云峰先清点人数,全团上下已经牺牲了七百多人,重伤失去战斗力的有四百多人,还能战斗的:一营21o左右,四营28o人,六营32o人,两个连预备队共28o人,炮兵7o人,加上后勤单位共一千二百多人。
“辎重连立刻把战士们的遗体和伤员装上大车,工兵连在火车站全部预埋炸药,然后各营准备反击!”
经过一夜激战,西村联队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个完整的步兵联队38oo人,现在能战斗的居然只有一半不到,清点下来有两千多人伤亡,而且炮兵大队的弹药已经告磬,而对方仍然在乌衣镇纹丝不动,自己只是占领了外围一些无足轻重的阵地,连包围守军都没有做到。
西村决定暂缓进攻,等到天亮。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在焦土、血迹和火堆中搜寻各自士兵的遗体,但是西村没有想到,他的对手正准备集中力量给他致命一击!
随着正面一营的撤退,西村联队防线前出到离乌衣镇只有五百多米的地方,他现在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一团的三面包围的态势之中,当然,这只是态势,除非一团还有能力动反击。
怪只怪西村的运气不好,他的对手是强悍的“神鹰”独立师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也是最能打阵地战的部队。西村统计了一下,他的联队伤亡人数的百分之五十是正面防守的部队造成的,所有步兵大队的建制都在正面攻击中被打残。
愤怒地西村大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酝酿着在天亮时起最后一次攻击,一定要攻进支那人的主阵地,将对面给他的联队造成巨大伤亡的部队全歼。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西村准备作战方案的时候,他最熟悉的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夹杂着呼啸声砸在了他的阵地上,西村联队的士兵根本想不到对方还有炮,而且是威力巨大的步兵炮,阵地霎时陷入混乱。
各级指挥官们在炮火中艰难寻找自己的部队,稳固防线。可是他们的士兵不断地被炮火卷到空中,残肢断臂到处飞舞,士气受到严重打击。
也难怪,西村联队是近期在国内编成的,部队的骨干是甲种师团的留守人员,士兵根本没有上过战场,从前线传来的消息称支那军队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重武器。所以整个师团的训练基本都是以进攻为主,很少考虑防炮之类的科目。
所以一团的六门步兵炮给它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仓促间构筑的步兵掩体根本防不住步兵炮的轰击,很多士兵就这样在战壕里被活活炸死。
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切的一团长宋关虎热泪盈眶,他永远忘不了在罗店他的部队被日军从空中和6地上轮番轰炸的情形,现在可算是报仇了。
参谋长命令炮火继续延伸,一直打完所有炮弹为止,待步兵起反击,炮兵连就装车迅撤退。
西村现炮火开始延伸,抽出他的指挥刀,大声命令部队进入阵地,他感觉支那人要反击了。
西村的感觉非常正确,就在炮火从他的头上打过去时,从阵地东、南、西三个方向上响起了对方士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密集的枪声。
担任主攻的还是一营,胡云峰把两个连的预备队也用在了这个方向,并且集中了全营所有的九六式轻机枪担任前锋,每一个战士身上少说也背了六七颗日本手榴弹。
由于没想到对面的中**队会进攻,所以西村联队的防线只有两道,并且中间没有任何联系,被炮火炸蒙了的日军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阵地上就被打得烟尘四起,有些鬼子刚冒头便被数颗子弹打倒,还有些机枪手连同副射手、指挥官一道被密集的子弹扫中。鬼子的重机枪也在还击,但是很快就被黑夜里扔出的无数颗手榴弹炸在一旁。
整合阵地上到处是喊杀声,到处都有“神鹰”的战士在举枪射击,很多来不及撤退的鬼子被无情地打死在战壕里。
整个西村联队被压着打了二十几分钟而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尤其是正面,花了一夜时间和上千皇军士兵生命换来的阵地竟然瞬间丢失得干干净净,无奈之下西村只好放弃一线阵地,把部队固守在一个方圆两公里的环形的防御工事内。
仅仅二十几分钟,西村就损失了两百多人,三个中队长战死,小队长以下军官伤亡殆尽,而且阵地一丢再丢,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西村在望远镜里看见自己的部队被支那人追着到处打,看见帝国的勇士们一排排被打倒,一种无助的神情开始浮现在脸上。
他以为支那人想要吃掉他的一个联队,于是紧急命令部队退守到两公里以外的主阵地进行防御,只要将支那人拖到白天,到时帝国的空军就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西村联队全部进入环形工事后,一团慢慢停止了攻击。因为师长来电命令一团准备撤退,并排了师警卫营在全椒和乌衣镇之间断后接应。
其实一团的最后攻击也持续不下去了,吃掉对方这个联队是根本不可能的,当务之急是趁着鬼子退却之机将部队撤下来,要不然等到天亮这个团就算是扔在这了。
陈际帆听到参谋长在一团居然组织了一次反击,把鬼子打退了两公里,大感欣慰。这边的情况现在有所好转,火车站的鬼子虽还在顽抗,但已经影响不到大局,工兵营已经在车站所有有价值设施上安放了炸药,特别是日军仓库,师长命令至少要用一半炸药。
最先撤退的是三团,他们把江浦县城里所有日军留下的枪支弹药洗劫一空后,悄无声息地从江边消失,师长命令他们留下一支精干的部队在半路埋伏意外,其余各部立刻撤回全椒县城。
二团也撤了,虽然他们没能从仓库里抢到大量物资,但还是在团长的默许下捡了不少好东西,不算贪心的战士们背走了四十多箱子弹和三十箱炮弹,此外还有三十多挺崭新的九六式轻机枪。
特务营和特战侦察队断后,在撤退道路的两旁埋设了上百颗地雷后也跟着消失在西北面的茫茫山林中。
打了两个多小时,天已大亮,江面上的日军渐渐地感受不到岸上射来的子弹,枪声也渐渐平息下来。起初还以为岸上的支那军队被消灭了,后来派了一艘艇冒险登岸,才现空无一人,兴奋的士兵们忙向江上的同伴打起旗语告诉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龟缩在车站候车室里的几十个鬼子保护着井上中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来,在看见膏药旗是的一刹那流下泪来。上岸增援的鬼子终于现了他们,把这些幸存的勇士们不断抛向空中。
支那人终于被打退了!不断有巡逻艇靠岸,不断有鬼子登6,不断有鬼子跑到车站各处检查。但这一切都逃不过三公里外的陈际帆的眼睛,准确地说是逃不过陈际帆手里的高倍望远镜,来自21世纪的产品性能就是好,他甚至能看清日军兴奋的表情。
他让通讯兵向山下的工兵营传令,“起爆!”
工兵营长和他的士兵们几乎同时按下了手里的起爆器,悲剧就此生了,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浦镇车辆厂、浦口车站等设施连同车站里的几百日军开始沐浴在炸药的爆炸中,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是被炸飞的碎屑、铁块,车厢像火柴盒一样被炸得四分五裂。仓库也生了爆炸,可装几十个车皮的物资就这样被无情地摧毁,子弹在爆炸声到处乱飞,各种炮弹在震动中殉爆,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几乎把整个车站都要掀翻了。紧接着就是冲天的大火,里面的棉花、被服和油料等被引燃,浓烟滚滚。
望着火光冲天、不断爆炸的浦口,高焕捷说:“头,咱们破坏了文物,以后那些电视剧导演要找不到地方拍戏,非骂咱们不可。”
“他们懂个鸟!”陈际帆没好气地说了句。
也难怪陈际帆心情不好,刚成立的“神鹰”独立师为了打下浦口,全师上下付出了巨大代价,仅二团和三团就伤亡接近一半,这些战士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训练,将来一定是精锐之师。可是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永远地倒在这块土地上,再也不能和部队一起杀鬼子了。
也难怪陈际帆伤感,他来自21世纪,本身又是特种部队指挥官,平素很少见到己方战士牺牲,几百几百的牺牲更是闻所未闻,可今天就在他眼皮底下,就倒下了三百多战士,那可都是些不到二十的年轻生命啊。
车站还在爆炸、火光夹杂着浓烟在好几公里出都能看得见,鬼子是不可能追上来了,战士们带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开始撤退。
陈际帆最担心一团,因为他们的正面是一个满编的日军步兵联队,以前自己一个团歼灭鬼子一个大队都这么费力,现在面对一个联队,一团凶多吉少。
陈际帆其实高看了这个联队,以前他们在巢湖遇到的是鬼子第六师团的精锐大队,士气旺盛,装备精良并且在上海、南京和**最精锐的部队死磕过,战斗力异常强悍。而一团正面的这个联队是七月份才从日本本土运来,编成还不到两个月,预备役士兵占了绝大多数,而一团是全师精锐,一半以上的士兵都参加过三场以上的战斗,尤其是一营,装备了m1半自动步枪更是鬼子的三八大盖所不能比,再加上最后阶段六门步兵炮参与的反击,直接把这个联队打得没了脾气。
西村大佐就是想追也追不成了,他的部队活着的还有两千多人,其中三分之一带着伤,弹药已经见底,最要命的是部队士气低迷。他试着几次鼓舞士气,效果不大。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撤离。
其实他也排了部队追击,但是差点中了支那人的埋伏,损失几十个人以后就此打住。
陈际帆在全椒城外两公里处等到了一团,看见一团的勇士们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激动得向队伍举手敬礼。师长的军礼令战士们感动之极,有些战士费力地举起受伤的右手,陈际帆赶紧上前制止了他们。
“师长,头”,没有什么比听见老伙计的声音更加亲切的了,陈际帆再也顾不上威仪,激动地上前把宋关虎和胡云峰一把抱住。
“我要给你们记功,给一团记功!”
“师长,一团没有给‘神鹰’丢脸,就是战士们牺牲太多了。”宋关虎虎目含泪。
“放心,战士的抚恤一定放到位,伤员会得到最好的救治。”
“头,你们怎样?”胡云峰问道。
“任务顺利完成,鬼子过年了,全炸了,估计鬼子几个月内都没法从这里运走一粒粮食、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