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蛾回到母亲房里,和寡妇母亲商量起卖油的事情来。田母在嫁到田家时,跟着丈夫做过七、八年生意,有点从商的经验。母女俩探讨了半宿,都觉得这生意能做,虽说城里有户口的居民都油票,这些人自然到国营商店买油,但住在县城里,没有城镇户口的居民也很多,这些人吃油一直紧张,就光供应他们,赚取的利润也够养活一家三口了。
不过田母对赵兴东参与进来有些不解,问女儿道:“这小赵还是学生,怎么也做小生意,他家大人不管吗?”田翠蛾就跟母亲介绍了一下赵兴东的情况。
听了女儿的叙说,田母也是唏嘘不已,“这孩子不容易啊!真没想到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唏嘘归唏嘘,同情归同情,但田母的本性哪能改的了,她皱着眉头问女儿:“小赵倒是挺可怜的,可咱做这点小生意,他参合进来算哪门子事?平时卖油咱娘俩就足够了,进货嘛让你弟弟每个星期天跑一趟,他都满十五了,咱家也没男人,得让他锻炼锻炼。你看这生意实在是用不上小赵呀。”
搁到往常,田翠蛾那容别人染指自己的买卖,只恨不得一个人吞独食,肯定会把赵兴东踢出局,可今天跟小伙子处了大半天,除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外,内心对赵兴东也起了点涟漪,下意识里希望和他继续来往,自然不同意母亲的意见。
“妈,我看小赵参合进来挺好。这第一,人家救了女儿的命,咱得报答不是。这第二,他是个孤儿,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行善积德呗。这第三,女儿工作这两年就攒了二百多块钱,这油生意压钱的很,我那点钱哪够本钱。小赵是孤儿,可他爸平反的时候肯定补了工资,我可听说这补工资最少都有几千,小赵手里肯定有现钱,这不正好当本钱。这第四,咱家中原是个书呆子,岁数又小,哪能干卖苦力的活,你让他每礼拜去进油,那还不要了他的命。再说,中原学习这么好,咱家还指望他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这几年还是让他安安心心把书念好。我看这进货的事情就交给兴东吧。这第五,卖油生意是他提出来的,咱把人家踢出去,显得咱也不地道。这第六,他认识贾柳沟的人,进货肯定也方便,说不定还能便宜点。我看就让他跟咱干吧。”
田母听了闺女的长篇大论,撇撇嘴没言语,心里盘算起来:这第一条报恩,勉强说的过去,可今晚上又是请他吃,又是请他喝,这恩也算报过了吧。自己家也不富裕,再大的恩还能报一辈子?这第二条行善,那更是扯淡,孤儿那么多,政府都管不过来,哪轮的上自家管。再说自己家就是孤儿寡母的,也没见谁行行善。这第三条本钱不够,也说不通,自由市场现在又不交税,不会产生啥费用,要说花钱的地方,也就是进货压点资金,卖油生意小,每次进两桶油足够卖了,二百块钱完全够用。再说就算本钱多,也不敢多进啊,万一政策一变,这可就是投机倒把,存货越多,那罪也就越重。这第五条也是放屁,谁想的主意,生意就该谁做,这不是买布不用尺子――瞎扯吗!这第六条也没道理,进货凭的是真金白银,总不会你和卖货的认识,人家就不要钱吧!
盘算了半天,田母也就觉得第四条理由站得住脚,儿子的学习那叫个好,这次考高中,儿子考了全县第四名,分在理科重点班高一四班,暑假刚放,学校就给儿子了全套课本,听说只给前十名,儿子的学习确实不敢耽搁。
田翠蛾看母亲半天也不言语,有些担心她的态度,表情开始不安起来。看到女儿的焦虑,到让母亲似有所悟,难不成自己这眼头颇高的丫头相中小赵啦!这个念头一涌现,就吓了自己一跳。闺女已经二十了,放到平常人家,不说结婚嫁人,起码对象是肯定有了。原先是因为家里成分不好,没给姑娘定下一份亲,自从两年前闺女接了丈夫的班,这下介绍对象的可踩破了家里的门槛,但女儿眼头高,又长的水灵、白净,放出话去,非大学生不嫁,这才让打她主意的消停了。再加上自己的私心,不愿意女儿早嫁,哪有嫁出去的姑娘抚养弟弟的道理,所以闺女的终身大事也就没多提。
可自己闺女那是一朵花啊,在县城北边几个漂亮丫头中,女儿是排的上号的。就算现在不吃公家饭了,可也是居民户口,没道理跟个农民处对象呀,更没道理嫁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啊。
想到这里,田母打定主意,如果闺女对赵兴东有意思,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有再往来的机会,看来还要套套女儿的话。
“小蛾,你刚才说的六条,娘觉得都有理,你弟弟的学习咱可不能耽误,让小赵给咱家送油也没啥不行的。可你说小赵也是高中生,他不也得学习嘛,贾柳沟离县城五十多里地,一来一回又要驮几百斤的东西,怎么也要一整天时间,他咋不怕耽误功课呢?”
“妈,小赵他爸去年才平反,前些年他一直在生产队放羊,你想呀,他那点文化底子还能考上大学?他现在上学肯定只是为了混个高中文凭,要不然就是为了领国家的遗属补助。咱家给中原办《优待证》的时候,人家政府说过,如果小孩工作了或者到十八岁了,就不能领了。小赵如果不上学,回生产队干活,那也算参加劳动了,肯定不能领补助了,领补助那肯定比村里挣工分强啊,所以他才在县高中上学。我估计小赵在学习上是没啥指望的,现在想做点小生意,也是为以后不回农村种地做打算呢!”
田翠蛾分析的倒也是头头是道,可田母听着越紧张起来,这小赵不想回乡下,已经开始为工作打算起来,算是个有心眼的小子,可要是再打起闺女的主意来,那还真有可能赖到自己家里了。他回不回乡下种地,不关自己的事,可要搅得自家不安宁,那可不行!
田母的危机感一下强烈起来了,干脆试探道:“小蛾,我看这娃挺老实的,相貌也忠厚,知书达理的,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现在也二十了,既然丢了公家饭碗,眼头也就该降降了,咱县里也没几个大学生,要不你和他干脆处对象算了。他又是孤儿,没有家庭拖累,我看蛮合适的。”
田翠蛾听了母亲这番话,诧异的张大了嘴,好半天后,才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说道:“妈!你想啥哪!这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和他处对象!”
女儿态度突然的变化,让母亲措手不及,小声辩解道:“娘不是今天看你对他态度不错嘛,以为你对他有意思。”田母停顿了一下,见田翠蛾没知声,继续说道:“小蛾,娘是过来人,你也别有啥害臊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啥见不得人的。我看这小赵挺好的。”
田母的话,让田翠蛾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大声说道:“妈,我对他态度好,那不是因为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行以身相许啊!我现在没了工作,可好歹也是城里人,嫁谁也轮不上他个农民吧!再说,我比他还大,哪有嫁人嫁比自己小的。这话你以后再别说了,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让外人把女儿笑死!”
见闺女动了情绪,说的义正言辞,田母的心反而踏实了许多,陪着笑脸说道:“中、中,娘以后不说了、不说了。怪娘误会了、误会了!”哄了一会儿,等女儿的情绪平稳了,又说道:“平时到咱家找你的半大小子、毛头小伙子也不少,就算你那些男同学,也没见你对谁有过好脸色,今天见你对小赵和颜悦色的,娘以为你对他中意呢,这都怪娘多想了,好闺女!别生气了啊!”
田翠蛾气哼哼的应道:“不生气才怪呢!就他长得那个样,头大脖子细,跟个猪头差不多,我咋能中意他?!”
听到女儿说起赵兴东的大脑袋像猪头,田母“噗嗤”笑出了声,随即说道:“你还真别说,小赵这还脑袋是挺大的,不过比猪头还是俊点。”
母亲的笑声感染了女儿,田翠蛾也“噗嗤”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要觉得猪头俊,那你就嫁他呗!”
“切!净胡说,拿亲娘开刷,小心嫁不出去。”田母嗔道……
母女俩笑了一阵,田母又说道:“昨天隔壁刘姨来过,我见你窝在床上,就没叫你出来见人。刘姨过来,一是听说你出事后病了,来看看你。二是给你介绍对象,男方是县物资局的司机。听你刘姨说,这小伙子是退伍兵,父母都是公家人,家里还有个马上出嫁的姐姐,条件确实不错。小伙子长相也不错,你刘姨说,他长的特别像演《小花》那个小白脸,叫唐什么来着。”
“是唐国强,人家那是知名演员,什么小白脸,难听死了。”女儿插了一句。
“对,就叫唐国强,小蛾呀,俗话说:手握方向盘,天天都赚钱。这你要是跟他处了对象,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你刘姨说,小伙子说了,他找对象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女娃要长得漂亮,其它条件一概不管。你刘姨觉得你合适,要不哪天寻时间,你俩见见!”田母热切的看着女儿问道。
田翠蛾再落魄,漂亮姑娘特有的矜持还没有丧失,加上城里人对农村人一贯的优越感,使她觉得母亲提出让他和赵兴东处对象的建议,简直就是对她的的污蔑。她只是下意识里对赵兴东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这离谈情说爱还差着不少。
田翠蛾也明白,自己原来说过非大学生不嫁的话,不过是个幌子。一来自己还不算大,还有挑选的余地;二来也想多攒点钱,好风风光光嫁人,所以非大学生不嫁,不过是个借口,是用来阻挡那些令人讨厌的提亲者的。如今自己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要是遇到合适的,还真不敢耽误,听着母亲说这个司机条件不错,那就见见呗。想到这里,姑娘对母亲说道:“中,妈,那你和刘姨安排吧。”
听到女儿愿意见面,田母的心彻底踏实了,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又和女儿聊起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
赵兴东回到宿舍都快十点了,洗漱了一翻,躺在铺上想心事。本来这个时间应该是数学学习时间,不过明天要去谈生意,必须好好筹划筹划,只好把功课先放到一边了。
虽说赵兴东的实际年龄才刚过十八岁,但因小时候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平时也爱琢磨些是是非非,所以心理年龄远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即便很多成年人也比不了。这会儿他思前想后了两个钟头,还是觉得卖油生意有两大难题,无法解决。
一个是政策风险,这中央的精神会不会反复呢?县里的文件会不会作废呢?万一卖油成了投机倒把,那可不仅仅是赔钱的事情,弄不好要进监狱的。不过这个难题他已经有了对策,明天是礼拜天,去林强家转转,林叔是公安局长,算是县里的高官,对中央的精神应该比别人吃得透,对县里的内幕也应该清楚,他如果反对,那自己也就不闹腾了。即便他赞成,自己也要留一手,凡事把田翠蛾推在前面,万一林叔看走眼了,政策变了,有田翠蛾顶罪,自己的处分肯定也轻一些。所以,在自由市场卖油,自己是死活也不能出面,这样政治风险就降到最小了。
另一个是身份尴尬问题,现在看来这生意不可能做的有多大,不需要太多本钱,田家那边完全没必要与别人合股经营,人家自己的本钱就足够用了,何必让自己搅合呢?而平时卖油靠田翠蛾,如果忙不过来,还有田母帮忙,自己既不想参与卖货,也没有时间参与,还要学习啊。那自己在这个生意中,唯一能做就是进货,就算每周都跑一趟,不过赚点苦力钱而已,没有多少利润。而据原先的观察,田翠蛾心黑的很,万一生意真做的赚钱了,她完全可以一脚把自己踢开,那自己不就是白忙活了吗?再说,那田翠蛾如果做假账,坑自己的钱,出现这种局面岂不是糟糕透顶。
虽说是田家的恩人,可赵兴东对田家的信任程度并不高,这不仅仅是对田翠蛾本身人品的不放心,而是由于赵兴东原先的经历,造成了他对人性持否定态度。他觉得,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那些提倡学雷锋的人,是叫别人学,自己却在背后做着自私自利的事情;那些高喊**语录的人,从来都不按**的指示办事。自己活这么大,除了林强一家,对自己是无私帮助,剩下的人,多数是不管别人死活的,还有不少,看到别人倒霉,还要上去踹两脚,。
现在的赵兴东已经形成了初步的人生观,他简单把人分为三类,一类是好人,就像林强,就是雷锋那样的,可惜太少;一类是死人,只是闷头过自己的日子,不管不顾别人;最后一类是坏人,总是在算计别人,希望占到别人便宜。赵兴东是不打算做“好人”的,父亲老赵就是例子,一辈子教书、治病,最后落得个自杀身亡,“好人”实在做不得。他也不甘心做“死人”,一辈子窝窝囊囊,活不出个人样。他的决定是做“坏人”,有便宜就上,有困难就闪。但他不会做肤浅的坏人,就是田翠蛾那种,人人见了都讨厌的低层次坏人,他要做高层次的坏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可偏偏别人都信,实际却干的是男盗女娼。但高层次的坏人,需要有大智慧,需要能克服一个又一个难关。现在就有个难关,需要克服,与田翠蛾合作卖油,这尴尬的身份怎么解决?
翻来覆去也没想出办法,赵兴东索性不管了,决定明天先去咨询林强的意见,如果林强觉得做生意风险太大,那自己也就歇菜了,这难题不就不存在了吗。相通这点,赵兴东坦然睡去……
次日一早,赵兴东还是先练气功,然后洗漱、温书,在门房老汉那里吃了点早饭,估摸有个九点的样子,收拾了一下,向林强家走去。
进了家属院的门,赵兴东看见林家一家大小都在忙碌,高老太太和李素英在院子里拆洗被褥,林梅在擦洗门窗,林强也没闲着,戴着顶草帽,举着竹竿绑着的鸡毛掸子,在扫屋外墙上的灰尘,全家上下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众人见赵兴东进来,都停下手中的活,和他打了招呼,林强让女儿到屋里拿凳子,然后说道:“今天全家搞卫生,屋里乱的很,兴东你先坐外面,一会儿让梅梅陪你说话,我这还得忙一会。”尽管林家与赵兴东相处大半年,彼此之间已经不是外人,但待客的礼节还是周到。
大头可不会把自己当客人,挽了挽袖子,对林强说道:“叔,你忙你的。”然后走到水笼头旁边,帮着李素英洗开其它盆里放着的衣服。见状李素英夸道:“兴东,你只要进门,可从没有闲着的时候。”
赵兴东接过话道:“这干家务活又不累,比起农村干地里的活,轻松多了。”林梅这时端着凳子出来,放在赵兴东身边,接过话道:“谁说干家务不累,我现在都腰酸腿疼了!”说完还做了个愁眉苦脸的模样。李素英笑骂道:“你个懒丫头,这将来谁娶你当媳妇,可是倒了霉了喽!”
赵兴东看林家每个人都喜眉笑眼的,就问道:“姨,家里是不是有啥喜事?这大热天的洗被褥的常见,可扫房就不多见了。”
林梅嘴快,接过话茬问道:“那也不见得啊!就算夏天扫房不多见,可也不是没有呀!非得有什么喜事吗?”
赵兴东一边揉着衣服,一边笑着答道:“虽说夏天扫房不是没有,可能让咱们梅梅姑娘,不撅嘴还兴高采烈的干家务,那就一定得有喜事才成啊!不然,你的嘴早就挂油瓶喽!”
众人听了齐乐,林梅也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抓住赵兴东的胳膊,一边拧着一边嘟囔着:“兴东哥,叫你坏!教你坏!”
李素英没管女儿的嬉闹,笑着说:“兴东,还真让你猜着了,是有喜事!”
这时林梅也顾不上拧人了,抢着说道:“我爸分房了,嘻嘻嘻,我终于有一间自己的房喽!”
刚好高老太太从屋里抱着几个要拆洗的褥子出来,冲着孙女做出一副失落装道:“啊?梅梅,你就这么不想和奶奶一个屋!哎……,人老喽,没人要喽!”
林梅听了这话,立刻做出一副委屈状,搂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什么嘛,我最喜欢和奶奶一个屋了,可咱不能浪费国家资源嘛……,空着一个屋,那是多大的浪费啊!浪费可是犯罪啊!”
高老太太笑着挂了一下孙女的鼻子,说道:“就你能说,鬼丫头!”林家欢快的气氛,感染了赵兴东,他也笑着,享受着祖孙俩带来的天伦之乐。
李素英笑眯眯的给赵兴东解释道:“你叔现在是代理局长了,单位给调了两件大房,每间大房又分里外间,就成了四间,我娘住一间,我和你林叔住一间,梅梅和跃进一人也有一间。昨天才接到通知,梅梅高兴了一晚上。你看把这傻丫头喜得……”
赵兴东听了,内心也由衷的高兴,林强家的喜事,那也是自己的喜事,高兴之余问道:“姨,那什么时候搬家,到时候我来帮忙。”
“下个礼拜天就搬家,新房那边,今天公安局安排人正刷房呢,咱们这边就归拢归拢东西,也打扫一下房子,要给以后住进来的同志,留个好印象。”
赵兴东笑着接过话,说道:“姨,你跟叔真是心善!这都要搬家了,还为以后住的人着想,我看他们也是有福之人。”说完,又扭头对林强说道:“叔,那咱中午,可得好好喝两盅,庆祝庆祝!一会儿俺去买酒。”
林强还没有与赵兴东喝过酒,听了他这话,本觉着不妥,赵兴东毕竟还是个学生嘛。不过今天特别高兴,又一想,兴东也十八了,算是大小伙子了,喝点就喝点吧,于是说道:“中,那咱爷俩中午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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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1.赵兴东18岁就有如此人生观,可谓猛人矣。尽管幼稚、不成熟,但也称得上人渣了。
2.人性复杂,可谓无规律可寻。所谓“好人”,也会在某时亦或对某事、亦或对某人,做出坏事;所谓“坏人”,也会积些阴德;即便“死人”,说不定在某时某科,会一鸣惊人!人生之悲欢离合,多源于此。
3.人性简单,可谓三岁看八十。所谓“好人”,纵观其一生,多有善行,不然何称其“好”;“坏人”、“死人”亦然。人生之蹉跎无奈,多源于此。
4.本书的主旨,在于探讨人性,虽以比较负面的人物做主角,但并非宣扬人性丑恶论。赵兴东的人生观,会逐渐展、成熟、稳定、突破……
5.本书已有基本的大纲,不成熟、不稳定,但树干有了,枝叶还跑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