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听得有些糊涂,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钟博士盯着他说,“我认为你父亲失踪的事并不曾真的生过。”
“你——”郎周猛地扔下纸杯,脸色涨得通红,对他怒目而视。
“你听我说。”钟博士急忙朝他摆手。
“不听!”郎周冷漠地站了起来,拽开门就往外走。钟博士急忙跳下桌子跟了出来。
兰溪正坐在外间的沙上,见郎周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吃了一惊:“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走吧!”郎周拉住她。
钟博士急忙说:“郎先生,你能否稍等一下,我想和兰小姐谈些事情。”
兰溪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郎周,然后点点头:“郎郎,听话。稍等我一会儿。”说完跟着钟博士进了办公室。郎周努力平息一下心绪,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外国老人的画像出神。那个老人的目光像鹰一样敏锐。他不知道他是谁。
兰溪进了办公室,钟博士关上门,重新把半截**放在桌子角上,翘起脚,可是这回神情却凝重了起来。兰溪问:“钟博士,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怎么他那么生气?”
钟博士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的阻抗力这么强。嗯,他是在保护什么还是在抗拒什么?”他用指头敲敲脑袋,没敲出答案,于是凝重地望着兰溪,“兰小姐,事情很严重。”
兰溪吓了一跳:“你说他……什么很严重?”
“他童年的经历。”钟博士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片刻,说,“咱们先从逻辑方面分析一下。你想,一个人和一辆汽车,如何才能从雪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要知道,按照他的描述,雪地上只有上山时的车辙痕迹,他父亲的脚印也是到了停汽车的地方就终止了。咱们先分析一下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生。”
“似乎……”兰溪沉思着说,“会不会是他父亲按照来时的车辙痕迹倒了回去?”
钟博士笑了笑:“这只是小说里的情节,而且小说里也只能做到踩着自己来时的脚印倒回去,汽车嘛,你也会开车,可能吗?没有人能在雪地上倒车下山。况且,郎周甚至对轮胎的胎纹都记得很清楚。”
“那倒也是。”兰溪点点头,“可是郎周当时那么小,他能记得清楚吗?”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呀!”钟博士闷闷地说,“事情太奇怪了。我判断,郎周的童年里,一定有一些可怕的事情生。现在他大脑中呈现的,也就是说,他所告诉我们的,肯定不是真实的情况。”
兰溪吓了一跳:“那……那会生些什么?”
钟博士一摊手,无奈地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有两种办法,一是让他继续治疗,我有办法从他的大脑里看到事情的真相;二是咱们去他童年生活的小镇,百吉镇,真相就在那里。”
兰溪心里怦怦直跳,急忙说:“那咱们两种方法同时进行。”
郎周坐在外间的沙上,不时盯着墙上那个外国老人的画像,心里也在怦怦地跳。这个老人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感到心虚,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这时,内间办公室的门开了。兰溪笑盈盈地和钟博士走了出来,轻轻和钟博士握了握手:“非常感谢您,钟博士。既然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回去了。”
钟博士客气了一下,兰溪招呼郎周离开。郎周站了起来,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个老人的画像,忍不住问:“墙上挂的是谁的照片?”
钟博士回头看了看:“哦,弗洛伊德。西格蒙?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郎周惊讶地说,“好像我在哪里听说过。”
钟博士笑了起来:“他可是我这一行的鼻祖。奥地利伟大的心理学家,就是他开创了心理分析学派,让人类对自己的认识从微小的细胞深入到了心灵。我现在就是托他的福在混饭吃。”
周惊讶着,被兰溪拉了出去。
一出门,郎周就有些恼怒,甩开兰溪的手:“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兰溪也恼怒了:“你真是孤陋寡闻,难道来看心理医生的就是神经病?”
郎周有些狼狈,大声说:“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任何一个人,在他的专业上都有他的弱项,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在绘画上没有突破,不是我不愿意突破,而是我确实做不好!我跟你说过,我上色上不好,不愿意画油画,可是你非逼着我画油画。我画不好,你就抱怨我心理有问题,居然还带我来看心理医生!你干吗不把我送到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