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远耐心的等待着,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伸出头来说:“贵军远道而来有何公干?我等山野村夫不知道因为什么冒犯了诸位,为什么要用枪指着我们?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是要干什么?”
老财主果然会白活想糊弄我可不容易,张道远回答,“我们是义勇军,路过此地并无意冒犯,只是贵府的高墙之上有人用石头袭击我们的车辆,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想跟我们打可以下战书,这偷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是谁拿石头打他们的?”黎员外问手下的人。
“不知道。”大家都没看见是谁扔的,但是他们都能想到是谁干的,在这个府上能惹是生非的还能有谁呢?黎员外的女儿此时站在大门口,跟看门的家丁说:“把门给我打开,听见没有,你们这些木头脑袋。”
大门慢慢的打开,带枪和不带枪的家丁保镖一哄而散,谁的命都是吃咸盐换来的不是刮风捡来的谁不怕死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出来,张道远和秦汉杰骑在战马上就往后倒退了几米,张道远问:“你为什么要拿石头打我们呢?”
“姑奶奶喜欢拿弹弓打着玩,跟你有什么相干?”黎姑娘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全家人吓的要命就她不怕,张道远点点头,“跟我是不怎么相干,可随便乱打是会伤到人的,即使没打到人,各种动物也不能打,动物也没招你没惹你,你说是不是?”
“司令,跟他废话这些干嘛,怎么能白打我们呢,让他们赔礼道歉包赔损失。”秦汉杰知道部队需要的是驻扎地以及粮食,所以找个借口提出什么包赔损失。可见过大世面的黎员外从门楼上下来,他知道这只队伍不论是兵是匪都可以利用,本村附近到处是土匪,只是他的宅院十分坚固,土匪屡次进攻都难以得手,可常年养着很多保镖护院,还要不时的购买子弹和枪支,这笔开支十分巨大,而他们家的土地也就那么多,每年的地租收入有限,在省城的生意利润也不大,还不如借助外人之手消灭匪患裁减保镖,这样家业才能维持下去,否则很容易坐吃山空。
想好了这些的黎员外见了张道远作揖之后才说:“小女无知得罪了贵军,我愿意摆上酒席给贵军赔不是,不知道贵军能否不计较此事,另外老朽看各位远道而来,本地又没什么合适的地方让各位休息,不如在我府上休息几日再走。”
这正是张道远和秦汉杰想要的,这里院墙高大适合防御,有什么意外也比较安全,反正住下来有这位土财主管吃管喝自己也就不用花钱,反正他们也没什么钱,想有钱必须去打土匪去收拾财主,这个财主自愿出血就不用收拾他,既然人家以礼相待自己也应付该文明点。
“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张道远下了马很客气的问。
管家模样的人马上说:“这是我家黎员外。”
“老员外好,我们是义勇军是抗日武装,我们只做两件事,一是保境安民剿匪二是把鬼子赶出中国,您在此地听说省城被鬼子占领的事情么?”张道远介绍着自己的队伍,黎员外说;“前些天有外地的商贩在本地路过,说了一些外边的事情,真是多事之秋呀,这年月总是不太平。”
闲谈了几句黎员外对管家说:“马上把西跨院立即腾出来让给客人住,原来住西院的先在东边住,吩咐厨房准备饭菜招待大家。”管家马上回去准备,黎员外请赵道远的人进了前院的客厅。
地主家的仆人非常多,西院很快收拾出来供义勇军居住,一百来号人刚在宽大的客厅里喝了几碗茶水吃了几块点心就带着全部家当住在地主家,西院是非常宽大的,四面全盖着成排的房屋有个十几间,院子里还有水井以及树木,他们的马匹非常多就拴在树上,有马的士兵先给马饮水准备草料,没有马的士兵坐在院子里休息,秦汉杰背着手走进来一看显得乱哄哄的就说:“要休息回屋子里,现在按规矩轮流警戒,三连一班立即上院墙警戒,大门口加派岗哨,其他人也别放了羊,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这里,带枪休息,不许枪离身。”
经过简单训练的部队就是好管理,一班的士兵虽然很累可还是上了院墙,两个连的轻重机枪手已经都上了墙,临时的防线已经形成,跟城墙一样的院墙还有炮楼,机枪手把枪都架在里边然后轮流值班,秦汉杰视察完院子里有上院墙视察了一下才回到前院的客厅。
张道远身为司令抽不出身,正在这里陪老员外说话,秦汉杰进来先规矩的站在张道远的身后,等司令跟老员外都不说话端着茶碗喝茶的时候他才说:“司令,队伍都安顿下来了,机枪全部摆在墙上的角楼里,其他人都在院子里休息,我让他们没命令不许乱动。”
“做的不错,暂时把我们的军旗收起来,别让鬼子老远就看见,你告诉他们别给东家找麻烦,有违抗命令的给我先绑起来等我处置。”张道远把秦汉杰又打出去传达命令,管家走进来禀报,“老爷,饭菜就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走进来十几个仆人把饭菜摆在八仙桌上,黎员外请张道远入座,同时很多仆人抬着盆子把饭菜送给西院的士兵,高粱面饼子窝头在木盆里堆的跟小山一样,除了干粮还有菜和汤,比这些人平时吃的稍微好点,但是不如出来以前吃的好,反正身上也没什么干粮,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大家伙吃着高粱饼子窝窝头还琢磨啥时候还吃肉呢?早打几个胜仗每天有酒有肉的多好。
秦汉杰在西院里看士兵们吃着饭,很多人都饿坏了狼吞虎咽的,习惯了每天好吃好喝的秦汉杰可吃不下这些饭,在美国他每天喝咖啡喝可乐,吃的是西餐,来国内整天贩卖武器虽然辛苦但是他下饭馆舍得花钱,自从打鬼子以后他了吃苦了,大家吃什么他吃什么。
张道远本来不爱吃荤腥,看着慢桌子的酒菜他只端起酒杯陪黎员外喝了几口,菜他只吃了一些油炸花生,吃饭的时候张道远给黎员外讲了外边的情况以及抗日的形势,黎员外乐呵呵的说:“既然司令是抗日的,我愿意全力支持,我家在本地还算殷实,部队粮草我会随时接济。”
其实张道远不愿意信他的话,除非粮草交付到自己手里他才会相信,现在虽然他吃上饭了部队有吃的,但是吃了这一顿有没有下顿还很难说呢,除非这个老财主现在就把粮草和钱给了自己,否则自己还要在这里多麻烦他几天。虽然没拿到东西但张道远还要继续客气下去,“谢谢员外的帮助,以后我们打了胜仗一定会报答您。”
“不说这些客套的了,司令你初来本地还不了解本地的情况,老朽就给你介绍一下,司令刚进村的时候或许现了本村有两个大宅院,除了我家就是周家院子显眼,其实我们并不是为了攀比,只是因为稍微有点存粮就容易被土匪惦记,附近有五支土匪,他们出身各不相同但是都是一样坏,除了抢劫我这样的人家,连贫苦人家也抢,普通百姓没钱修坚固的宅院,每年打下粮食基本都存我这里,所以我的院子显得格外的大,平时乡亲们都不敢在家多存粮食和钱财。除了我家里地多一点之外周家也是本地富户,唉,只是有些为富不仁。”黎员外可是只老狐狸,他说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他这么说是像借助外人彻底灭掉本地所有土匪,再顺便把周家给干掉,他就成了本地最大的财主,无人能跟他相比,他可以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只要周家还没完蛋,他的经济利益就难以保障,为了跟周家叫劲他的地租很低但雇佣长工的工钱是出奇的高,就是为了邀买人心,经常弄的周家地主有地没人租种,雇长工干活连个人都找不见,如果周家完蛋他就不用这么出血了,现在他倒是个善良的地主,可他做的事情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在那个大多数人都很自私的年代,厚道的地主未必是什么好人。
可惜张道远也不是三岁孩子那样好哄骗,他比老奸巨猾的财主还精细,不管是黎员外想利用他打土匪也好还是自己要打土匪也好,反正土匪要倒霉,不过黎员外和周家不和也值得利用,不如把部队拉到周家,周家要想利用自己还会给自己好处的。黎员外吃饭的时候只是稍微说了一下,他打算看看这只外来的队伍到底怎么样,他感觉坐着聊天没用,不如躲起来看看再说,老滑头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就说:“司令你公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老朽也要处理些家务事,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