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远的部队里的并多是贫苦的佃户出身的，所以文化程度非常低，虽然吸收了一部分逃亡的东北军官兵，可几百号人里居然就没个号兵，这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集合根本没吹号，即使缴获个军号也没人会用，当然吹出来也没几个听得懂的，为了弥补不足张道远给部队配备的铜锣，有紧急情况时候可以鸣枪报警，一般情况哨兵就敲锣。连部队吃饭以及集合也都靠铜锣信号。

冬季的夜晚来的非常早，天刚黑部队就吃了饭休息，小渊也吃饱了没事正拿着一本古旧的线装本的书看着，他希望从中国的古书上能得到点管理军队的经验，他管理中**队不可能照搬士官学校那一套，他正聚精会神看书的时候就听外边铜锣响了，其他帐篷里的兵匆忙穿好棉衣跑出外边集合。

漆黑的兵营被火把照的十分明亮，张道远看着集合士兵，“大家都别早早休息，出来活动活动，顺便长点见识，天黑的早你们也不能睡得早呀，该学东西还是要学的，勤务兵，把靶场上的火把都点起来。”

几个拿着火把的士兵跑到几百米外点起火把，张道远看着几百米外燃烧的火把就说：“白天机枪兵步兵都操练了实弹射击，新兵也都看见了，我不光希望他们会也希望你们会，现在我们进行夜间射击科目，各机枪班把机枪抬出来，正射手第一波射击，目标火把，最好用点射，不要过于浪费子弹，战场上多数时候子弹总不够，你们要养成不管白天黑夜一律打点射的习惯。”

机枪手立即把机枪放在白天修的工事里，然后瞄准了火把就开火射击，机枪哒哒哒一响火把尽数熄灭，这下小渊被吵得不行也出来查看情况，张道远继续大声命令，“副射手准备，勤务兵，弄写火把继续放在靶场上。”

勤务兵举着火把就跑过去插在地上，等勤务兵跑回来后副射手用马克沁机枪对着火把一阵扫射，虽然花费的子弹多了一点，还是把火把全部打灭，张道远转过身看看小渊：“我的兵不白吃你们的粮食，别以为这些人什么都不是，我会让他们成为最好的士兵。”

机枪手轮流练习着夜间射击，机枪子弹成箱的消耗，等所有人打完了张道远才让他们回营休息，然后是步兵打夜间靶，各种步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的响，小渊白天就现他们训练太浪费子弹，一天还没过完又打靶，他说：“你们这么密集的搞实弹射击，打光了子弹遇到敌人怎么办。”

“这我也没办法，弹药粮食补给是你们负责，弄不好也怪不到我，万一敌人来了活该我倒霉，谁让我张某人走了这条路呢，反正我们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们和张海鹏于芷山他们不当我们是人，老百姓看我们跟着你们混饭也不把我们当人，真有人想要我的命，那只能怪我倒霉，路是自己走的我不能怪你，不能怪张三李四的，你说对不对？”

小渊被他气得没话可说，张道远也不继续说什么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帐篷，张释信继续在靶场组织夜间射击训练，枪法不错的老兵都有机会打一次，新兵总算见识了什么是实弹射击训练，很多在东北军当过兵的兵油子都是第一次见夜间射击训练，这可真是稀罕，旅长他们也真够舍得用子弹的，大家都开了眼界，不少人还练习了夜间射击，这对他们以后作战的帮助很大。

秦汉杰出来集合后现时夜间射击训练，他端着ＺＢ２6机枪打倒两个火把后转身就回了帐篷，他感觉现在过的日子跟当初想的差太远了，张释信虽然给他一百块银元可他高兴不起来，当初说好了打鬼子现在又跟了鬼子，自己人知道是诈降是权宜之计，但是外人怎么想呢，还不是看不起他们，因此他非常郁闷，买了不少酒自己闷在帐篷里喝着。

摆脱家庭束缚的黎姑娘也以为出来打鬼子很快会被政府认可，虽然沈阳丢了可还是有政府的人在外省重新建立起辽宁省流亡政府，但是就是没政府的人来收编他们，他们打鬼子本来就是自的，是政府不知道的，这么混下去猴年马月能成为正式的军人呢？现在又屈居鬼子门下，给人家当了傀儡，出门她小名也是罕见，她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想的就是早日拉人反水，继续跟小鬼子打下去。

闲来无事的黎姑娘忽然想起来张释信答应的事情，怎么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呢？不如干脆出去看看秦汉杰，直接跟他聊聊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她出了自己的帐篷去见秦汉杰，撩开门帘一看里边，秦汉杰正坐在弹药箱子上喝酒呢，用空弹药箱搭成的桌子上放着酒和肉，他还拿着通条穿着肉在火盆上烤。

“你倒是挺清闲的。”黎姑娘自己找地方坐下，也拿起茶缸准备倒点酒喝，秦汉杰马上拿过茶缸，先往里倒了不多一些的酒，然后把茶缸放在热水盆里温着，“酒这么凉你也不怕喝坏了，这都要热一下喝的，帐篷里也比外边暖和不到那去。”

黎姑娘心里想这家伙还挺细心的，她耐心的等待着酒热起来，“现在就这么回事，你高兴不高兴也就这样了，难道你想出去单干不成，大冬天的没粮食没弹药不好拉起队伍来，要是到了春天随时可以出去单干。”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好几个月都没给父母写信了，他们还不知道我最近干什么呢，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秦汉杰叹着气说，黎姑娘说：“你买枪支那会没告诉你父母在东北么？”

“我跟他们说我在洋行做事，他们以为我在北平城呢，其实我根本不在那，万一他们按照我给的地址找过去也见不到我，我也不怕他们找我只是怕他们担心，我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就我一个人，我要出了事以后谁照顾他们呢？”秦汉杰只能不停的喝酒，希望能抑制住心中的郁闷。

“你是独生子，这可比较麻烦，最好还是能跟父母在一起的好。”黎姑娘拿起茶缸大口的喝着烧酒，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来的好酒，喝在嘴里没感觉到酒掺了水，是很纯的白酒，她在家也很少喝这么烈的白酒。

“我以前不这么想，自从我参加了队伍跟小鬼子打了仗我才现，能在家里呆着跟父母一起吃饭是多么的舒服，以前我总想离开家越远越好，真出来了才感觉受罪，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