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貌异体 (下)
作者:孙常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55

甘英此刻完全被这小娃儿带给自己的惊奇之处震惊得神志狂乱,等再用气机探寻腿部确定这小娃儿果真是集三种常异体为一身,几乎不相信眼前之事。转身又见喽兵李耗子和宋天彪还在虎房,就将这两人叫到面前仔细询问了这小娃儿的来历。等知道这小娃儿是这二人从山下剪草行劫而来,不禁仰天长啸,喜极而泣,抱着这小娃儿出了虎房,奔向内院。

李耗子和宋天彪都被这大寨主甘英这忽而面露狂喜,忽而惊异疑惑,忽而高声长啸,忽而眼现热泪的反常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这时连忙出屋观瞧,眼见得甘英抱着那娃儿一路飞奔进了内院的左边书房,这才放心地回到虎房继续饲喂这“镇山神虎”。

谁知刚喂完虎,就见二寨主“混铁天王”李昆吾,怀抱山下被打劫的老头儿满面愤色地破门进屋而来,心知为那小娃儿而来,却还未等李耗子解释清楚,就被李昆吾一脚踢得喷血而死。宋天彪见得如此,连忙用话稳住那李昆吾,等其怒气稍缓,才将事情经过解释清楚。李昆吾连问数遍,才将信将疑地背着陈伯,押着宋天彪去内院书房质对。

李昆吾来至甘英书房中,见“霸虎神力王”甘英竟大失常态,正抱着一小娃儿在书房来回踱步。神情怪异,口中念念叨叨不知说着甚么。

甘英见了李昆吾来了,抱着那小娃儿来到其面前,将小娃儿举在李昆吾眼前,口中喜喝道:“二弟!昆吾二弟!你我二人有后矣!”

李昆吾心中不明,甘英便将自己这惊人的现讲与李昆吾听。李昆吾闻听心中也是大惊。因为听过父亲讲过“乾坤腰脉”的珍贵难得之处。因为这“乾坤腰脉”不像“通天臂”、“彻地腿”特征显露于外,非得有身俱高深内家气功者用气机才可探寻出来,再教授独特精妙内家心法才可锻造成才。当年,父亲因为自己没遗传其“乾坤腰脉”,而十分遗憾。虽然自己身俱“彻地腿”,但比起“乾坤腰脉”可真有天壤之别,云泥之判。此时闻听这“赵氏遗孤”竟身俱这三种异体,那真是从古至今闻所未闻的武术奇才。

李昆吾先递个保持镇静的眼神给甘英,将陈伯放在书房的床榻上,转身让在旁已被吓得萎缩蔫耸的宋天彪出去,又将这件书房门窗关严。这才一面小娃儿从甘英手中接过仔细察看,又一面将这小娃儿的出身宗世告诉甘英,又将陈伯一路保护其小主人的千辛万险讲述与甘英听。

甘英此时已从刚才痴狂的状态恢复如常,听完李昆吾所说之话。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此子生得怎地如此非凡了得,好像占尽天地造化一般,原来是‘辅国大臣’赵学基的嫡孙。都闻听人说‘慈圣仙师’赵学基道术通天,性怀慈悲,当年因见天下群雄分争,百姓深受刀兵动乱之祸,便放弃清修,舍弃即成大道,出山辅助昏君杨林广平定天下。后来又为天下黎民福祉做了‘辅国大臣’,一双手上也不知解救过多少人的性命。后来虽被贬为中原总督,在遭遇百年难遇洪灾之时,违抗上令,将官库留备与那蒙、金国开战的军粮散于民,虽使得朝廷北伐无法进行,却因此救得数以百万计民众的性命,自己因此罢官,却被百姓当作‘在世活佛’供奉膜拜。也只有具备这等天大的功德福泽之人才能有此非凡了得的后人。”

甘英轻叹口气接着说道:“前几日我听你说赵仙师被马妖道残害,满门中只逃出了一个小娃儿,妖道马允真为了追杀此子,竟将方圆百里的婴孩屠杀一净。当时我就心想,妖道为追杀此子弄此惊天大祸,此子定然非比寻常,现今一看,这小娃儿不但身俱三者常异体,为亘古未有的武术天才。更生龙凤之貌,日月之表,长大之后必为九五之尊。”

见李昆吾面有不解,就将这小娃儿相貌的奇异之处一一解说。李昆吾本就觉得这赵氏遗孤面貌非常,现听得甘英一说,心中也是惊喜不已。甘英又说要将这小娃儿留下给两人做螟蛉义子,李昆吾顾虑陈伯不同意,被甘英一通鼓励怂恿也就下定决心。

这边李昆吾抱着小娃儿逗弄,那边甘英给在床上昏厥的陈伯检查身体,一番仔细察看现陈伯身上都是些擦碰小伤,昏厥大概是由于急火攻心,便也放下心来。用上好的伤药抹涂包扎完毕,见昏厥中的陈伯紧闭的双目在眼皮下不住滚动,眼角血泪凝结成痂,浑身烫微微颤动,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敬佩。连忙运起自身绝学“无极神功”罩在陈伯头顶,只不多时,陈伯身体神经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这两人就在这书房间逗弄这人见人爱的小娃儿,一边说些闲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伯醒来,这才有了相认义子一事相持不下的局面。

“混铁天王”见此时双方僵住,连忙来到陈伯面前,搀住其一条胳膊,情深意切地对陈伯说道:“陈老伯,您不要误解,我和兄长二人无有他念,一是喜爱这单闯天资过人,怕其耽误在庸师手中。二是知道这单闯为世交遗孤,忠良之后,不忍见您们一老一小流浪奔波,在我等近前可以照应一二。三是我二人都无有子嗣,见此孩子喜爱无比,就想收为义子,也尝尝身为人父的快乐之情。还望您老应允。”这一番话说得陈伯心念动摇,在那犹豫不决。

“霸虎神力王”甘英见此情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陈老恩公,陈老伯!我甘英一生之中从未求过别人,今天您和我儿单闯来到山寨,也是上天有意,缘分如此。我甘英如得此子,今生就不再要那亲生骨肉,将这娃儿当作亲生一般对待,您若不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望您老成全!”双目之中现出恳切的泪光。

陈伯见甘英如此,心中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李昆吾假意上前劝解甘英不成,就又来到陈伯面前笑着说道:“陈老伯,咱们不但都是忠良之后,又有世交之谊。又都和昏君妖道结有死仇,将来这单闯要寻他们报仇之时,多出我们两个干老子为其卖命,有何不好?不是怕我二人辱没您这小主人的出身家世吧?就算我们认完义子,您和单闯愿意在这山寨住就住,不愿住我就送你们下山,您看如何?”说罢用万分恳求之眼盯着陈伯。

陈伯看看李昆吾,又看看跪着的甘英,心中暗想:“今日之事僵持到此,看来我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了。看李昆吾是个忠义敦厚之人,今日相逼必是受了甘英的唆使。待我先应下来,日后慢慢劝说李昆吾,我再求其帮助携带小主人离开此地。”

想到此处,连忙上前将那甘英扶起,满面含笑对那甘英说道:“甘英雄,甘寨主!我答应就是!快快请起,不要折杀老仆了。我只是怕拖累打扰两位,现见两位如此诚心诚意,哪里敢不遵从,英雄快快起身。”

甘英见陈伯应允此事心中万分高兴,一面起身叫来喽兵,通令全寨就在这晚举办“收子大会”,一面与李昆吾围在陈伯身边不住地说着拜谢之词。这一晚整个“霸虎寨”摆排酒宴,盛况空前,甘、李二人就在此大会上将单闯收为螟蛉义子,从此陈伯就和单闯留在这山寨在这内院书房居住。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转眼陈伯和其小主人单闯在这山寨住了一年半有余。这段时间甘英、李昆吾二人不但对单闯疼逾亲生,娇惯非常。对陈伯更是无比尊敬,执子侄辈之礼相待。李昆吾的妻子柳金凤等内眷及满山寨众喽兵对这一老一小更是恭敬至极。甘英还布置了两名奶娘,四名丫鬟伺候二人。

单闯在此不但锦衣玉食,尽享富贵,茁壮成长。而且和甘英饲养的“镇山神虎”厮混极熟,有时甘英牵虎溜山,单闯就骑抱在猛虎颈处,到处游玩,见者皆惊,都称单闯为“骑虎太子”。但陈伯在此却度日如年,愁眉不展,私下向“混铁天王”李昆吾诉说心念,想要离此山寨,却屡被李昆吾软语好言劝住,但离念却一日强于一日。